第3299章 梅萨王的花园(八)

有一句a拉伯谚语是这么说的: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必与它齐高。

在参观圣路易举行婚礼的教堂时,主教将以前教皇驻扎在这里时穿过的法衣拿了出来,那是一件大马士革锦缎做的华丽长袍,看到它乔治安娜才想起这么一句谚语。

这座教堂并没有在法国大革命中遭到太大的损毁,当暴徒们打算冲进去抢劫时被市民们阻拦了,这件法衣也因此得以幸免。不过其他的教堂就没那么走运,有一座哥特式教堂连窗户玻璃都被人砸碎了。

乔治安娜虽然没有巨额的生活费,但她可以支配塞弗尔陶瓷厂的收入。本着修复人文景点的目的,乔治安娜给桑斯拨了一笔款,顺便将重建阿尔夫尔兽医院的预算一起拨了,在短暂的停留后她们就再次上路,朝着特鲁瓦前进。

昨晚她熬夜了,虽然睡眠对她并非必须的,她还是感觉很累,古罗马大道即使时隔多年依旧平坦,她坐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你怎么对那个人那么客气。”就在乔治安娜即将睡着时,波琳娜忽然说。

乔治安娜不懂军事,但既然凯撒那么看重那个地方,如果有天拿破仑输了,那个地方说不准可以成为守护巴黎的防线。

乔治安娜心想着。

特鲁瓦才真正位于塞纳河边,塞纳河又在蒙特罗福约讷与在桑斯交汇的两条河流交汇。

“支流一样是不可忽略的,洪水可以来自任何地方。”乔治安娜对波琳娜说“我知道他没有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英俊有礼。”

波琳娜冷哼一声,像是不屑一顾。

如果你哥哥没有如今的境遇,你看到市长的态度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也懒得和波琳娜继续废话,又闭上眼睛睡了。

中途她们在一个叫丰特瓦内的小村庄吃了饭,他们没有进村子,只是找他们买了燃料简单吃了点,接着就继续上路,他们在天黑前就到了。

历史书上写这是个古罗马小镇,从规模上来看却不很小,但就在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居然有10座教堂,如果按照这个密度,巴黎要拥有400座教堂才能与特鲁瓦相提并论。

可以看出这个小镇很富裕,毕竟它位于陆上和河上的交通要道,距离勃艮

这里的教堂都安装着非常华丽的彩色玻璃窗,可能只有巴黎圣母院可以与之比拟,而这里有十座。

乔治安娜想在这里呆一天,看看那个被洪水冲垮的大堤长什么样,不过她们刚安顿下来,巴黎的信使就来了。

信有两封,其中一封是一个叫切罗尼的上尉写的,收件人是莫罗。

这封信应该是被拦截的,要不然只能从莫罗家里搜出来才会出现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切罗尼是意大利

这场骚乱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不知道莫罗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此时的莫罗让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在尼卡起义时,被人民从家里拖出来,在赛车场用金圈加冕的贵族。

那么莫罗会“受正义的感召”,和拿破仑一样来一次雾月政变吗?

乔治安娜将那封信给丢到了一边,然后看另一封信,信封上有个“n”的标志。

她将信给拆开了。

亚当斯密说英国限制葡萄酒贸易的目的并不是防止人民进酒店消费,而是防止人民购买价廉物美的饮料,因为取消外国的葡萄酒税会引起英国中下层人民的暂时沉醉,不久就会养成节酒的习俗。我倒要看看直布罗陀的总督怎么让那些驻军戒酒,他们恨他胜过任何一个仇人。

但亚当斯密有句话说得对,“相互照顾”的策略是小商人的卑鄙策略,后来居然被大帝国采用,成了政治手段。站在英国的立场,他们应该优待葡萄牙人,对其进行奖励,并“互相照顾”。他们建立一个大帝国的唯一目的是培养一批顾客,乍一看确实适合一个店主国家,然而,这实际上却并不适合店主国家,但很适合政府被店主影响的国家。

你走得那么匆忙,什么都不细说,出去了也不写信回来,你让我怎么办呢?

乔治安娜立刻让菲丽尔准备好文具,接着走到了窗外,看着特鲁瓦的风景。

她找那些a拉伯人写的书,目的是为了找到那本关于灵魂的书,有一天她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丰特瓦内也有供人休息的小酒店,它让她想起了对角巷的破釜酒吧。

在住过了那么多华丽的宫殿后,她还愿意住那样残破的酒店么?

然而,她不是巫师就不会到达冥界,一如这些信奉理性和科学的灵魂,活着的时候是不会遇到巫师的。

你死了,有人思念你,才会付钱给灵媒,请他们与你沟通。

而那些灵媒是真的召唤了死者的灵魂,还是弄虚作假呢?

以前波莫纳有个学生爱上了一个幽灵,汤姆里德尔也曾与灰夫人接触,就一个女人的理解,灰夫人至少被汤姆里德尔打动了,才会将秘密告诉他。

这种“动心”不是怜悯,也因此灰夫人在得知自己被愚弄后会如此愤怒。

“夫人,准备好了。”菲丽尔说。

乔治安娜坐在了书桌边,提笔开始写信。

我今天遇到了桑斯的市长,他用丰盛的宴会款待了我们,我感激了他的好意,然后我们就去参观了圣司提反的教堂,圣路易在那里与普罗旺斯公主举行了婚礼。

我跟市长先生讨论了圣路易在国王的职责和宗教理想迫使他做与国王行为矛盾时该怎么处理,后来我们又看了主教们的法衣,它们是大马士革锦缎制作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巴黎圣母院看到的圣路易穿着迎接荆棘王冠的亚麻长袍吗?

巨人传中有人提问,渴与喝哪一样在前?答着说,在我们不谙世事的年龄,谁是不渴就喝的?等成为学院院士,谁不一杯在手,谈笑风生?

利昂,我最近在看有关黎塞留的事迹,1624年他签署的《贡比涅条约》不只是改变了欧洲战场。他觉得法国不该错过那样一个大航海的时代,才通过和平条约让法国的船只获得了海上的通行权。

黎塞留放弃了很多,却没有和塔列朗一样脱掉他的教士长袍。听说塔列朗最近又穿上了,他要是布鲁塞尔呆不下去就问他去不去罗马,你猜教皇会不会欢迎他?

开完了塔列朗的玩笑,她想了下,又加了一句。

我还是想发展甜菜制,这种不沾奴隶制的血,我吃起来才会感觉幸福。

写完后她将信折起来,用火漆封上,然后交给了信使。

这时外面的钟声响起,其实报时不需要全城的钟都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警铃,充满了不安的节奏,并不美妙祥和,却让她感到了平静。

因为这是一种礼仪,总比拿着草叉的农民把她的住处围起来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