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莫纳在马尔福庄园结束昏迷状态后,在康复期间一直是纳西沙陪着她,聊天的时候纳西沙说起了一件事。
康纳利福吉的侄子原本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99年他和别人打赌,把一列麻瓜地铁变没了,他因此受到了调查。
即便地铁上没有人,但那也是一列地铁没了而不是一辆车没了。他事后接受了调查,两天后酒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停职。
一开始他还打算狡辩,不过他不知道麻瓜地铁里有摄像头,虽然很少,还是记录了他矫健的身姿。
哈利以前在涵洞里使用呼神护卫都被魔法部传唤,福吉兴师动众地将威森加莫的成员都给聚集起来了,好像一个用呼神护卫的小男孩是卡卡洛夫那样的重犯。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活着的时候,虽然魔法部没有受到任何正规的监督与制约,但他们至少还有忌惮。等邓布利多死了,伏地魔的魂器都被销毁,好像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即便哈利提醒他们,他的伤疤还是会疼,他们还是假装听不见,说哈利这么做只是想引人注意。
等西弗勒斯回来了,前食死徒们聚集在马尔福庄园里和他抱怨,自己遭到了多少不公正待遇。
现在回想起来这多么不合情理,因为斯内普是叛徒,食死徒们应该像对待卡卡洛夫一样“处决”他,当然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为了活命他和卡卡洛夫一样抖了不少人出来。
万圣节那天,西弗勒斯将一瓶毒药给了波莫纳,如果当天有人不请自来地“参加派对”,而且德拉科他们还没有防住,她就给孩子们喝掺了毒药的果,这想起来有点夸张。
德尔斐神庙上有句铭文:凡事勿过度。
现在一想回去也没那么好,一头狮子领导的100只绵羊要比1只绵羊领导的00头狮子可怕地多……
乔治安娜摇了摇头,把“杂念”丢到一旁。
塞纳河管理局1790年就已经成立了,但他们的主要工作是航道维护,奥斯曼勋爵“曾经”担当过管理局局长的职务。
塞纳河河口为强潮河口,流量终年变化不大,主要靠雨水和地下水补给,河口中四分之三的淤泥来自海洋,为了保证勒阿弗尔港口的顺利使用,拿破仑在这次视察时下令建造一个冲沙闸口,乔治安娜本来还在纠结,勒阿弗尔地方议会会不会批准这个费用。
实际上她纯粹想多了,就跟她住在大特利亚农宫时担心贝纳多特率领骑兵,踏过冰封的塞纳河朝着大特利亚农宫进攻一样,更何况塞纳河那一年根本没有冰封,反而是涨了大水,许多家庭因洪水被淹没了。
清理淤沙、修建河堤,这些都是塞纳河管理局的工作,不过目前的状况他们还保持着一定包税人的性质,只是并非旧时代那样收税,改为“捐款”。
在收到了足够的资金以后,塞纳河管理局就会将工程分包出去。这一次来比利时,乔治安娜大概了解了一下当地治安管理情况,比如根特就是教区里的人捐款,钱雇佣人维护治安。
泰晤士河警察局是一支常规警力,是因为商界的各种抱怨成立的,因为河边仓库与码头的货物经常失窃,1798年曾担任沃平地区治安官的帕特里克·科弘组建了
装卸工拿不到工资就闹事的,至于装卸费用是船主还是货主给他们完全不管,只要拿到工钱他们就会散去。
码头还有监狱和法院,以前波莫纳在泰晤士河边散步,路过皇家空战纪念碑,她的背后就是泰晤士河警察局所在的位置。
她见过,却没进去过,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进那里干什么?
上次在布鲁塞尔她好像听说过,有个泰晤士河警察局长想见她,但她当时忙着见很多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
拿破仑经常开会开到很晚,于是杜伊勒里宫里总有几个房间给各个部长或办事人员准备。
掌玺大臣公馆距离以前皇室的住所也不远,于是乔治安娜回到了套房,因为大接见室还在装修,白天被紫色的颜料涂得乱七八糟,所以她只能在小客厅见客,至于
正常女人估计会觉得恼恨,当然乔治安娜正常的时候也会觉得气恼。不过他现在应该处于“圣人模式”、“贤者时间”,能冷静理性地处理一些事情。
她想不出现在还有谁会阻止波拿巴在凡尔赛举行授勋仪式,哪怕是西耶斯也没听说在拿破仑离开巴黎期间搞什么小动作。
但布干维尔却说“风暴”要来了,此刻他就像是个真正的监护人那样守在小客厅的门口。
她不知道法国人是处理好了一切,就跟她汇报一下,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要谈,不多久她就听到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听声音她就听出了那是玛蒂尔达来了。
这时她也想起来了,那个曾让她很满意的侍女的名字叫苏菲,她嫁给了一个很会写剧本的检察官。
玛蒂尔达再次出现在乔治安娜眼前时变化了不少,她的打扮更加珠光宝气,眼睛和她脖子上的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夫人。”玛蒂尔达热情地说,就像她们分开很久了。
“真抱歉,这么晚叫你们过来。”乔治安娜客套地说。
“您叫我过来侍奉,是我的本分,更何况我还没有睡呢。”玛蒂尔达转头看着跟在她后头进来的年轻人“我正和拉佩里埃先生他们讨论画展的事。”
乔治安娜的视线顺势转向奥古斯丁·德·拉佩耶特,贝西埃尔的小舅子,塞纳河管理局局长让-路易·德·拉佩耶特的儿子。
他大概二十多岁,和大多数富家公子一样的打扮。在卢浮宫有副画叫《方块a的诈骗》,刚出社会、被管束地很好的年轻贵族和一男一女一起玩牌,看起来像羊羔一样纯洁。
但奥古斯丁不像画中的年轻人,也不显得奸诈。
“晚上好,塞弗尔夫人。”奥古斯丁朝着她鞠躬。
“晚上好,拉佩耶特先生。”乔治安娜示意他坐在对面“你想喝点茶还是酒?”
拉佩耶特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布干维尔,接着看着她“还是喝茶吧。”
“还是老样子吗?夫人。”玛蒂尔达热络地问。
“你懂我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玛蒂尔达就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您想好了吗?如果真的组建塞纳河警察局,就是要和富歇对着干了。”奥古斯丁说。
“我想海军能提供一些人手,你说他们害怕富歇吗?船长?”乔治安娜问。
“他们不怕海上的波涛,当然也不怕那条疯狗。”布干维尔矜持地说,手揣在衣服里。
“你呢,参加还是退出?”乔治安娜问。
“如果我退出的呢?还能继续卖画吗?”奥古斯丁问。
“钱就像流水一样,你将它倒出来,就不知道它会流到哪儿去了。”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我们需要你这样擅长艺术品交易的人才。”
“因为拍卖税,会有一部分流入退伍军人抚恤?”奥古斯丁问。
没有人说话。
“你还是可以过富裕且平静的生活,没人怪你的,我挺羡慕你妹妹的。”乔治安娜感慨地说,奥古斯丁有些紧张了。
“别担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乔治安娜笑着“哪个女人不羡慕她呢?不论世界变成什么样,都有一个人始终爱着她。”
奥古斯丁却还是坐立不安。
“如果有人伤害你的妹妹,你会怎么做?”乔治安娜问。
奥古斯丁吞了一口口水。
“我会尽一个兄长的责任。”他谦逊而平静地说。
乔治安娜不确定现在是不是该告诉他,贝西埃尔和舞蹈演员的事。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仿佛被扎了一刀。
“你的叔叔知道吗?”布干维尔忽然说。
“不。”奥古斯丁心虚地看了眼乔治安娜。
“他叔叔是谁?”乔治安娜问。
“一位法官。”布干维尔盯着奥古斯丁的背影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塞纳河警察局会不会有法庭。”乔治安娜说。
“你觉得呢?”布干维尔像一个长辈那样对奥古斯丁施压。
奥古斯丁额头都见汗了。
这不难理解,塔列朗只是变色龙……
“我听说他想加入立法院,是吗?”布干维尔又说。
“叔叔在外省。”奥古斯丁轻声说。
“你觉得他想不想来巴黎?”布干维尔问。
奥古斯丁犹豫了片刻。
“我想是的。”他看着布干维尔说。
“那么,我就当你加入了。”布干维尔坐在了小桌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你知道英国海军为什么会那么厉害吗?”
奥古斯丁看着乔治安娜。
“我也很想知道,船长。”乔治安娜好奇地问。
“他们有没有限制的权力,可以在任何地方抓捕居民作为皇家海军的船员。”布干维尔盯着奥古斯丁“就像革命前的法国贵族。”
“我听说法国贵族只有免税和不用服兵役。”乔治安娜困惑地说“他们也可以随意抓人参军吗?”
“不,但我想您听说过,伏尔泰的真名。”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笑着说。
伏尔泰的真名叫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作家给自己取个笔名很正常。
但有一次在巴黎歌剧院,1个罗昂家的骑士拦住了他,开玩笑一样问“德·伏尔泰先生,还是阿鲁埃先生,你的名字叫什么?”
言外之意是,伏尔泰和德·库斯蒂娜一样,伏尔泰回击“我的姓名并不高贵,但我最少知道如何给它带来荣誉。”
一场打斗险些发生,雕塑的伏尔泰看起来很慈祥和蔼,可是他却生活在一个“决斗狂欢”的时代,伏尔泰甚至曾说“当司法机关下达庄严的命令,用决斗来进行审判的时候,决斗还没有那么频繁,当司法机关下令谴责决斗的时候,决斗却多地不可胜数。”
不过现场有人制止了打斗,几天后这位骑士指使6个人伏击伏尔泰,伏尔泰侥幸脱险后,向罗昂家的骑士要求决斗,罗昂家族以将他投入巴士底狱威胁,伏尔泰只好离开法国。
有时乔治安娜自己也弄不清,贵族是不是真的能凭一个小纸条把人关进巴士底狱,但乔治安娜觉得法国海军多半不能通过立法,和英国海军一样随意抓人。
问美国人就知道了,美国船上的水手当然是美国人,哪有什么英格兰人和爱尔兰人。
这时又传来玛蒂尔达清脆的脚步声。
蕾拉跟在玛蒂尔达的后面,满脸写着不高兴,玛格丽特倒是和往常一样,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甜笑。
然而等玛格丽特出现,奥古斯丁眼睛都直了。
乔治安娜又看了眼玛格丽特,她那头金发在黑暗里像是能发光。
她觉得自己的侍女恐怕又要少一个,真见鬼,她去哪儿补充人呢?
她一边喝着红茶一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