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斯坦布尔的地下有一座“水宫”,是皇帝查士丁尼下令修建的,据说是因为害怕被围城造成供水困难。
波莫纳翻着旅游杂志,书的下两页是拍摄的照片,里面看起来神秘又阴暗,仿佛藏着某种怪物。
实际上这里面的石柱上确实刻着美杜莎的人头,有些柱子上还刻着符文,不像是“水之圣殿”。
她放下了手里的旅游杂志,打开了另外一本,那是介绍法国巴黎的,有个叫蒙苏里公园的地方,在公园不远处就有一个水库,它和查士丁尼下令修建的水库一样,是要给全城的人供水喝的。
蒙苏里水库同样有很多根拱形柱子,可能是因为有光照进来,水库看着并不阴森。法国人将地下水道当成了一种旅游项目,可以坐船进行参观。
接着她将那本法语书给放到一边,又继续看那本查士丁尼下令修的“水宫”了。
这个“水宫”修建于542年,10年前,君士坦丁堡曾爆发尼卡暴动,蛇发女妖美杜莎本来就居住在彼岸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
接着她又将书翻到了前面,是介绍布达佩斯一个温泉疗养浴场的,它的名字叫盖勒特,和著名的黑魔王一个名字。
那是个古罗马式浴场,水除了可以用来喝,也可以用来洗浴,罗马人到过的地方,罗马式生活也传到了那里。
匈牙利有最危险的火龙,罗马尼亚有火龙保护区,不过影响该区域的因素远不止是克里米亚战争。
罗马尼亚遵照协约国的意图完成了攻击任务,攻占了特兰西瓦尼亚,由于匈牙利是战败国,罗马尼亚不仅占领了特兰西瓦尼亚地区,还将一千多万匈牙利人归为罗马尼亚。
在哈布斯堡统治期间,罗马尼亚人也曾经是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主要人口,但统治他们的却是马扎尔人、萨斯人和塞库伊人等少数人组成的议会,由他们宣布决议、颁布法律。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曾经多次走访这片区域,对被视为罗马人后裔的罗马尼亚人的遭遇深感同情。
他试图改善罗马尼亚人的命运,废除了其他民族的中世纪特权,但他去世后贵族废除了他所有的改革。
罗马人曾经享受怎样的特权,在罗马灭亡后,他们的境遇就像颠倒了过来。按照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的说法,“扩张是罗马人的目标,战争是斯巴达人的目标,蛮族的治理目标就是生而就有的自由”。
但罗马人的奴隶制度却剥夺了蛮族的自由,在蛮族法典里规定了,国王的附庸可以不用出庭或者服从法官的命令,寻常百姓涉案都必须过沸水取证这一关,就算案情再小也一样,国王的附庸也不必如此,甚至恩宠的所有者不愿意参军,只需要在这段时间戒酒肉就行了。
一个没有成为国王附庸的法兰克人,“特别是罗马人”,会为了这个位置而竭尽所能,这在罗马统治时期是能想象的么?
帕西和福吉曾希望推行废除决斗的法律,特兰西瓦尼亚的魔法部长根本就不理会他们,毕竟他们从没有离开过英国……
“猜猜我遇到了谁?”
波莫纳抬起头,西弗勒斯带着怪异的笑容走进来,好像卖银子弹的生意不止给他带来了收益的乐趣。
“你遇到谁了?”波莫纳顺口说。
“你的杰拉德。”他挖苦着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的什么?”波莫纳困惑地问。
他仰起脖子喝水,露出了脖子上狰狞的伤疤。
“他好像认不出我来了。”西弗勒斯喝完了水后说“不过他的变化倒不大。”
波莫纳看着他手上的火蝾螈戒指,蝾螈的宝石眼睛唤起了她的记忆。
“你跟十几年前比是变化了不少。”波莫纳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我有什么变化?”他状似随意地问。
20多岁的斯内普看着很年轻,虽然长得不英俊,却看着还像是个正派人。
她偷看了40岁的斯内普,他不仅看起来老了很多,而且脖子上的疤让他看起来像个超级大反派,他得罪了什么人要割他的喉?
“说说。”他笑着说,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你看起来像是个黑帮老大。”她卷着自己刚做好的头发“我看起来怎么样?”
他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了,又重新站起来,顺手把她也给拉起来。
他带着她往卧室走,路过一张桌子时,将放在瓶里的粉色玫瑰给取了出来。
“现在是白天。”她提醒他。
可是他并没有听她的提醒,在让她躺在床上后,将那些玫瑰撒在了她身上。
他站在床头俯视着她。
她莫名想起了躺在棺材里的等待下葬的死者,人们会在他们的身边放上陪葬品。
古代人会放金银珠宝,不过这会引来盗墓贼的惦记,打扰死者的安宁。
现代人则会放上鲜,被鲜环绕着的死亡看着很唯美,只是鲜也会随着尸体一起凋零。
“你想一直这么看着?”波莫纳问。
可是他像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仿佛陷入了某种疯狂的幻想。
过了没多久,他单膝跪在床上,脸靠着她的很近,鼻子都几乎碰到了。
“你能想象吗?”他低语着“银色的头发和粉色的玫瑰,看起来有多美?
“我不能想象,让我看看。”她轻声说。
如果是麻瓜,多半会拍下照片。
可是他却用上了思维共享咒,让她看到了他的“白日梦”。
这是另一种禁术,通常是高位阶的对低位阶的,比如蜘蛛王阿拉戈克对哈利波特,以及伏地魔对所有霍格沃茨的小巫师,相差不大的两个人,弄不好的思维会像牛奶和红茶,搅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可是有人就是爱喝奶茶,单独的红茶和牛奶都不如它好喝。
等他散去了魔咒,余韵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散去。
“怎么样?”他带着鼻音说,嗅着她身上的玫瑰味。
她久久发不出声音。
“好极了(fantastic)。”她傻笑着说,像是中了夺魂咒。
他冲她笑了笑,然后坐了起来,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根烟。
她想起了上一次,他也是背对着她,背影看着瘦骨嶙峋,脊柱都突出了……
“乔治安娜!!”
她听到一阵大吼,将她给吓了一跳。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贡比涅的宫殿,从窗户可以看到大片森林。
“我找了你好久了。”塔列朗拄着拐杖走过来。
“您找我?”她问。
“圣诞快乐。”塔列朗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珠宝盒子递给了她。
她怀疑地看着塔列朗。
“打开看看吧。”塔列朗笑着说,活像诱惑夏娃吃禁果的撒旦。
“你想要什么?”乔治安娜接过了盒子,却没有将它打开。
“这是圣诞节,我想没人会怪罪圣诞节交换礼物的。”塔列朗假惺惺地笑着说。
“你想要什么?”乔治安娜又重复了一次。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塔列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
乔治安娜看着他,想起了蕾拉说的“瘸腿的安德森”,蕾拉看到塔列朗还会有一样的想法吗?
她又一次抬头看向窗外。
20世纪贡比涅有一条道路是通往维也纳的,据说是拿破仑体谅皇后路易斯的思乡之情,命令工兵将树木给砍了,由此有了一条宽阔而平坦的道路,在照片上看起来长满了青草,像是很多年没有人护理过了。
如果他不娶奥地利公主了,还有什么借口修一条路,直指别人的国都么?
恰巧这时她看到了走廊的瓶里也放了粉色的玫瑰,却没有将它别在头上。
她个人更喜欢荆棘一些,本来她就是那个让睡美人城堡被荆棘盘绕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