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没有曼彻斯特纺织业那样的机器大生产模式,但并不代表伦敦完全没有工业机械和大企业。
泰晤士河口的造船厂几个世纪来一直支配着英国的造船业,这里虽然没有大型钢铁厂,却有很多加工生产的企业,为市政、船厂提供优质铁铸件。只是随着蒸汽时代到来,船只吨位越来越大,泰晤士河狭窄的河道无法系泊它们。
不过有一群企业家却没有放弃,他们计划建立比以前容量更大、吃水更深的码头,以确保伦敦的码头可以再服务一个世纪或更长的时间,他们的计划是将被称为“陆地尽头”的沼泽地挖出来,被当时的人认为是异想天开。
那个地方现在是维多利亚皇家码头的所在地,紧邻着它的东侧就是伦敦城市机场,这个码头“曾经”是伦敦货运最大的基地之一,因为它采用了起重机等新技术,并且还和铁路相通,不过码头的更新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码头仅仅建成了20年,对于新的货轮来说它就变得太浅了。
新的扩建计划很快再次提上议事日程,这次是在维多利亚码头东侧扩建一个更大更大、更长,有电力驱动的阿尔伯特码头,那里还有冷藏仓库存放易腐的商品。
后来那个仓库区成了二战时德国人重点轰炸的对象,由于当时物资供应紧缺,伦敦实行了配给制,许多1940年出生的英国小孩甚至没有见过香蕉。
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抱怨,因为实行配给制后英国普通人实际上比战前吃到了更多健康的食物,黄油和咸肉是
面包、土豆和鱼肉一直都是无限量供应的,营养学家们分析如何能在鲜肉、奶酪、和果酱之类匮乏的情况下,让尽可能多的成年人和儿童过上健康的生活,最终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只要经过精打细算,即便有些食物低于通常被认为不可忍受的程度,还是足以支持体能运动,用酸奶代替奶酪,用蔬菜粉代替水果,奶制品并不能补充健康所需的钙,可以在烤面包的面粉里加入钙和维生素,并且这一点还通过立法被通过了。
大轰炸开始前,儿童和母亲们还能在家里收到送上门的牛奶、新鲜橙汁和鳕鱼肝油。
英国人的园最典型的特征是建有家庭防空洞,尽管它结构简单,里面又冷又潮,却非常有效。另外也有人在园里种番茄、蔬菜,养鸡、兔子甚至是猪,以此来增加自己的食物供给,战时人均每天摄入3000卡路里的热量,比现在的人均还要高。
“你点的菜好了。”
店主满脸笑容地对波莫纳说,将外带的食物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谢谢。”
波莫纳将视线从电视转到了他身上,接过了一个装着披萨饼的盒子。
“下次请你的朋友下楼来,不论工作多忙,饭该好好吃的。”店主笑容可掬地说。
“我会告诉他的。”波莫纳说。
“快上去吧。”店主催促着“美食的口感是会随着时间流逝的。”
波莫纳尴尬地笑着,提着食物离开了这家西西里餐厅。
从她进门开始,这位好心的店主就在跟她说自己的做的西西里菜有多么正宗。
披萨是很常见的快餐,不过披萨也要分很多种类……总之这家店本来是不提供外带食物的,尽管她确实拿了一个披萨,像外卖员般上了楼。
等波莫纳到了门口,她刚要拿出魔杖开门,楼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妇人,她用看贼一样的眼神盯着波莫纳。
波莫纳再次尴尬地朝她微笑,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拿出魔杖开门。
这一次开门不像是走进了蝙蝠洞了,而是走进了一个正常人的家里,客厅被清理了出来,放了两张二手沙发和一张小茶几,它被当成办公桌兼餐桌用。
西弗勒斯坐在一张高背扶手椅上,看着手里的档案,这次的文件袋成色比较新,看样子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
“有什么‘新闻’?”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门给关上了。
“灵媒。”他将手里的文件扔在茶几上,满是疲惫地说。
“就像1974年找到维米尔画的那个灵媒?”波莫纳问,将食物放在了茶几上。
“不,她是个‘占卜师’。”西弗勒斯将那个装披萨的盒子打开了。
罗马式披萨是一种脆底薄饼,而西西里披萨更像美式披萨,饼皮是经过发酵的,吃起来比较松软,楼下的老板说美式披萨其实就是西西里披萨演变的,因为有许多西西里人移民到了美国。
“她占卜了什么?”波莫纳不在意地说,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了“西西里式烤意面”。
“女王的死期。”
“你开玩笑。”波莫纳目瞪口呆地说。
他虚伪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而且她用的是胡萝卜。”
波莫纳又一次想问,他到底在什么部门,但她最终捧着一盒意面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那个粉色的充气沙发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干瘪地呆在角落。
“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新闻……”波莫纳的话说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西弗勒斯放下了食物,从袖子里拿出魔杖,谨慎地来到门后。
“是我。”门外的男人低声说。
接着西弗勒斯将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他穿着米色夏季外套,里面是浅蓝色高尔夫球衫,很自然地走进了公寓里。
“哦,你们在吃饭啊。”陌生人轻松地笑着说。
“有什么事?”西弗勒斯严肃地说。
“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的近况。”陌生人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塞给了年轻的斯内普“顺便通知你,明天记得来参加典礼。”
“什么典礼?”西弗勒斯困惑地问。
“新机场的开幕典礼,女王会参加。”陌生人说。
“我以为有足够的安保了。”西弗勒斯说。
“只是以防万一,我们之中可没有你这样的特殊人才。”陌生人看着波莫纳“她和你一样?”
“我想魔法部有足够的人手。”西弗勒斯说。
“是啊,我知道。”陌生人不耐烦地说“首相又不会去,只有女王。”
“我可以一起去吗?”波莫纳立刻问。
“你知道在哪儿吗?”陌生人看着波莫纳笑着问。
“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码头附近,是叫伦敦城市机场对吗?”波莫纳问。
“你女朋友的消息比你灵通。”陌生人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看起来想说什么,可是陌生人不等他说,就打开门走了。
“明天记得把她带上。”陌生人临走前说,然后门就关上了。
短暂地沉默后,波莫纳问“那个人是谁?”
“接头人。”西弗勒斯说,将信封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拿起了披萨饼“你刚才要跟我说的新闻……”
“就是关于新机场的,二战时那里遭到过轰炸,没准还有没爆炸的炸弹。”她神经兮兮地说。
他像是听到了笑话,当成佐料,用披萨饼蘸着吃了。
接着她就叽叽喳喳地说她刚接收到的关于机场的信息,没有提“女朋友”的事。
“明天我要穿什么?”波莫纳问。
“不论是什么,别像个秘密特工。”西弗勒斯咀嚼着披萨说。
“看来我要去购物了。”波莫纳嘀咕着。
“要我陪你吗?”他忽然说。
波莫纳震惊地看着他。
“卢修斯经常陪茜茜逛街。”他看着她说“你想我陪你吗?”
“不。”波莫纳说,麻木地咀嚼意面。
“你不想我陪你?”
“我想你呼吸点新鲜空气,而且你也需要一身出席那种场合的衣服。”波莫纳戳着面条“但我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很可怕了。”
“有多可怕?”他仿佛随口一说。
“就像看到了外星人的‘母船’,对了,那个拍到家养小精灵的麻瓜现在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魔法部的人在负责。”西弗勒斯说,拿起了另一盒意面。
“他有没有把照片寄到美国去?”波莫纳问。
他面无表情,像是不想理她了。
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不过她转念就把这点小事抛到了脑后。
她一边吃面一边想,下午逛街,她要上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