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可乘风(七)

霍格沃茨的礼堂有很多作用,不过它最经常被用来当作“食堂”,一年之中正儿八经举行“典礼”的机会很少。

它总是充满了食物的气味,而非充斥着香料味,或许有一次,那时邓布利多还是变形术老师,学校里上演了好运泉,因为凯特尔伯恩将火灰蛇扮作蚯蚓,接着整个礼堂就都被点燃了。

有好一阵“礼堂”里充斥着焦糊味,四院使用的木制长桌也被烧毁,而不是原本的了。新的木桌刷了一层防火蜡油,看起来很漂亮,原来的长桌经过那么多年使用已经很破旧,但人们还是怀念以前的桌子。

有人甚至在桌上找到了曾曾曾祖父母留下的涂鸦,他们也曾经和孙辈一样年轻过。

但这不是目前要讨论的问题。

当时那场事故还有个小插曲,“倒霉骑士”分别爱上了“阿玛塔”和“阿莎”,一开始她们还能勉强克制,等火灰蛇爆炸后,她们就趁乱决斗。

这一次则是格兰芬多的“倒霉骑士”因为天体舞会舞伴的问题引起了两个女孩之间的冲突,首先他和格兰芬多的“阿玛塔”是朋友关系,而他真正喜欢的是赫夫帕夫的“阿莎”,在学校里出现肖像画诅咒期间,他担任“阿莎”的保镖,感觉到了从“阿玛塔”那里无法感觉到的。

他和“阿玛塔”是从小认识的,虽然青梅竹马很浪漫,可是也有几率变成兄妹,更何况他不觉得该把父母们年轻时开的玩笑当真。

“阿莎”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层关系,她看到了“倒霉骑士”和“阿玛塔”出双入对也没觉得有问题。就这么平安无事得过了几年,一直到天体舞会邀请舞伴,“阿玛塔”才注意到“阿莎”的存在,接着她们就打起来了。

事后“倒霉骑士”立刻和“阿莎”断绝了来往,但他也没有和“阿玛塔”在一起,他宁可和“兄弟们”一起玩。

这件事本来就那么算了,虽然偶尔“阿莎”和“阿玛塔”在礼堂,或者别的地方碰面,也只是四目相对,空气中火光加闪电。

“阿玛塔”这次发作和艾米丽泰勒没有直接关系,在“阿玛塔”耳边煽风点火的是她核心小圈子里的成员,接着“阿玛塔”就和“阿莎”在礼堂里叫骂起来,波莫纳进入礼堂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一幕。

学院长桌的布局大概是这样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桌子在最外侧,中间隔着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但这不是绝对的,偶尔校长会安排别的桌次,级长会事先收到消息,然后坐在被分配的长桌边,其他学生们看到级长在哪儿,他们就坐在哪儿。

也就是说“阿玛塔”和“阿莎”吵架的时候,中间隔着拉文克劳的长桌,当“阿玛塔”和“阿莎”掏出魔杖对射的时候,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中了长毛咒,现在他在医疗翼。

当比尔说自己看清了艾米丽是什么样的人时,波莫纳本想还帮她说两句,可是看到周围乱成一团,艾米丽和帮派成员笑得那么开心时,她仅有的那点同理心也没有了。

她一直不喜欢那种权威式的课堂,学生们坐着,老师站着,在她的温室里所有人都站着。也不喜欢用“这就是规矩”,来堵住所有的质疑声。

小丑在莫里脱口秀上说,根本没人有礼貌了(civil)。

civil和anner都有礼貌的意思,但它们是有区别的。

艾米丽的餐桌礼仪不错,看着很文雅,可是她的“civil”非常糟糕。

就在波莫纳看着哭哭啼啼的“阿莎”,脑子里一片混乱时,她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她说,然后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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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伊勒里宫外的花园里,有一个很大的喷泉,每逢节假日,就会有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去那里,将自己制作的小帆船放在里面。

布鲁塞尔博物馆里没有那么宽敞的空间给孩子们放小船,却做了一个很大的玻璃缸,透过玻璃缸可以看到船在水里的样子,菲涅耳正在向孩子们讲解。

海豚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它们知道跟随人类舰船,减少阻力前进。目前大多数的舰船都是用的前倾型艏部,虽然船首曲线和水面有一定夹角,但迎面而来的水流冲击到艏部后就会使撞击面的水压升高,而高压区移走后水面又会下落,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兴波阻力。

虽然看起来更有气势,却影响了船的航行,而且随着波浪增加,不仅受到的兴波阻力更大,乘客的体验也会变得更糟糕。

拿破仑率兵从法国出发远征埃及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暴风雨,海面的惊涛骇浪不仅阻止船前进,也让很多人晕船了。

英国人携带着大量的埃及文物和法国士兵回法国的时候,正好遇到风平浪静,晕船的就没有上次多。

维特鲁威已经发现了“干扰波”,比如将两块石头丢进水里,二者会有叠加和消弱现象。如果第一个声音没有遭到阻碍,第二个声音也就不会遭到阻碍,最高处和最低处传到耳际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回音了。

古希腊的歌剧院没有屋顶,这很考验歌唱者的肺活量,因为声音会扩散出去,这样固然避免了回声干扰,也让听众能听到的直达声小了。有屋顶的歌剧院里的建筑都要考虑回音和混响,这时的回声是不受欢迎的。

兴波阻力要消除它,最好的办法是加一个波,当波峰和波谷相遇,就会让兴波阻力的波峰降低了,从而增加了船速和乘客的乘坐体验,但要怎么设计这个抵消用的波呢?

如果水手对一条航线的洋流速度和流向了如指掌,可以在船底加上一个凸起,在前进时这个突扩体会形成一道波,在波速和波长处于一个范围内的时候,可以减小兴波阻力,但这意味着航速不能太快、也不能过慢,否则这个突起就会失效。

这种船只会在常年运营的航线上,而且只应用在风帆时代之前,当时地中海的船只还靠人力划桨,就算不将划桨的奴隶的命当一回事,这种“不可抗力”还是要顾虑的,战争激烈的时候会需要士兵去划,战舰的作用主要是装士兵而非奴隶和货物。

大概公元前50年,古罗马的主力战舰沿袭了古希腊战舰的思路,不过他们将船头的那个突起改成了狼头,这样更具有装饰意义。

拉蒙特小姐的话肯定会让一些人觉得愤怒,但是古希腊的老师在古罗马贵族的眼里是奴隶,而且根据塔西陀记载,他们觉得自己是特洛伊人的后代。

家庭老师在“小主人”还小的时候教导他们,等“小主人”长大了就成为他们的仆从,那个曾经送给乔治安娜一套从庞贝发现的圆规和天平的家庭老师就是这样的。

没错,科技是推动时代进步的力量,甚至足以瓦解一个国家,可惜这世上又不少爱惜果壳而扔了果仁的人。罗哈特其实很懂这些,即使他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在谎言揭穿之前他还是个“光明骑士”。他为了让身上的铠甲坚固点,还贴上了反黑魔法同盟的“徽章”。

读书不是没用,而不是有人以为得那么“万灵”。

当有人看到一些学科不受重视或撇在一边时,就学习自己觉得有价值的学科,这是对未来的幻想,等毕业之后会发现,那些你曾经觉得有价值的学科已经没有价值了。

学习真才实学需要时间和精力,投机取巧就不用了,看到别人成功,很少有人不妒忌的,但要是效仿他,就意味着失去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

有真才实学和华而不实需要考验,一个熟读神学的学者不见得比在台上会念几句台词的演员获得更多尊敬,一位名将也不见得会和走红毯的明星那样被人夹道欢迎。

学那么多不如一张漂亮的脸,那条让玛丽安托瓦内特身败名裂的项链原本是属于杜巴里夫人的,奈何国王死于天花,它的价格昂贵到足以买下一艘军舰,玛丽安托瓦内特没有要这东西。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淡泊名利的好处是不看重那些东西,丢了的时候不至于和丢了命似的,和品德高尚没有半个便士的关系,丢了半个便士会心疼么?

看着那玻璃缸里的“惊涛骇浪”,她又想起了那首地中海民谣:

海洋所告诉你的,

你要将它铭刻胸膛

直至你魂归海港

海浪啊海浪,

接踵而至,毫不彷徨

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

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广,

我的思念啊就有多么的强烈,

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我很思念你,而你思念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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