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耸立着一座孤塔。諭
汹涌的海浪拍击在岩石上形成了一层薄雾,将孤塔给隐藏起来,偶尔可以看见黑色的斗篷怪在雾中穿行。
这本来该让人觉得绝望的景色,却因为脚心传来的痒打断了,她下意识地将脚收回了被子里。
不多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金属做成的东西落到地上了。波莫纳勉强回忆着,昨晚睡前有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又是被什么东西给碰掉了。
“你无法抗拒,对吗?”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然后长手勾着她,将她整个牢牢抱在怀里。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吻落到了她的耳边,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挣扎着支起身,耳朵真的感觉湿漉漉的。在转瞬间她就看到一只蒲绒绒跳到了她的被子上,它惊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跳下了床,消失在床底。諭
“哦~~”波莫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全是蒲绒绒的口水。
随即她看到昨晚没吃完的馅饼和盘子掉落到了地上,另一只蒲绒绒在桌上寻找它能吃的食物。
“你们怎么进来的!”波莫纳大叫着,下床穿拖鞋。
蒲绒绒蹦跶着躲避她的追捕,很快也钻到了床底,波莫纳看着躲在床底下的两只蒲绒绒,琢磨着怎么把它们弄出来。
她盯着它们好一阵子,发现它们身后还有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这时她又想起了那座海边的孤塔,以及西里斯布莱克,还没等她想清楚其中的联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米勒娃。諭
“你在干什么?”米勒娃问道,也想弯腰去看床底。
“两只溜进来的蒲绒绒,你怎么进来了?”
“阿不思想要见我们。”米勒娃严肃地说。
“你稍等我一下。”波莫纳说,连忙到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的混血媚娃看着很不真实,晨起后她的眼睛湿润又妩媚,嘴唇像初放的玫瑰一样微微张开。
她连忙用水泼了一下自己,希望能清醒一点,分清想象和现实。
德斯利家没有波特一家的任何照片,甚至包括哈利波特,这个住在橱柜里的男孩,倒是拍了不少达利的生活照,佩妮和费农想要记录了他成长的每一天。諭
达利小小年纪就已经比比他年纪大的孩子块头更大了,随便抢别人棒棒糖虽然是小事,也导致了达利交不上朋友,所以佩妮和费农才将他送到幼童军。
佩妮小时候其实很多朋友,要不是莉莉的树猴蛙卵恰巧在她的生日派对上孵化出来,跳到了女孩们的身上,让她们尖叫着逃走的话。
以前佩妮在伊万斯家里的时候,也是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尤其是魔法。他们俩试图给予达利的,都不是达利需要的,而是他们自己需要的。
波莫纳曾经在最高法院门外看到过一对日本父母,他们很兴奋地带着孩子来英国旅游,留下了很多照片,好像是为了给孩子愉快的假期,实际上孩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孩子可能更想回日本和小伙伴一起打棒球,日语里有不少外来语,虽然有点走音,波莫纳还是听得懂baseball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让父母很不高兴,他们轮番对孩子说话。
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波莫纳不认识他们,也管不着,但她大概能懂那种“自己小时候没有,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的心情。
洗漱完之后波莫纳跟着米勒娃一起去了校长室,一路上她们谁都没有说话。諭
波莫纳当时没有参与将哈利送到德斯利家的行动,本来没她的事,但是现在两个格兰芬多起了分歧,她觉得自己可以出面缓和一下。
许多格兰芬多女孩的性格挺强势的,詹姆会为了莉莉改变,邓布利多可不会为了米勒娃改变。
等到了校长室门口,米勒娃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说。
于是米勒娃和波莫纳一起推门而入,邓布利多正在查阅刚到手的文件。
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星星袍子,看着挺扎眼的。
“早上好,校长。”米勒娃拘谨地说。諭
“我听见了。”邓布利多说“你们想坐一会儿么?”
“我更愿意站着。”米勒娃像个决斗者一样说道。
“我也一样。”波莫纳在一旁附和。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米勒娃。”邓布利多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麦格。
“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了,校长。”米勒娃平静地说。
“但你不同意。”邓布利多说。
“我们别无选择,莉莉施展在哈利身上的魔咒会保护他,而那需要他呆在德斯利夫人的身边,即便他来霍格沃茨读书,每个暑假还是要回去。”米勒娃说。諭
邓布利多长叹口一气。
“走吧,我带你们转转。”
于是他们又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关于阴阳,你是怎么理解的,教授。”邓布利多一边在通往奖杯室的路上踱步一边说。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米勒娃看着波莫纳。
“就像光明与黑暗,校长。”波莫纳说“阴阳鱼本身也是根据影子绘制的。”
“我最近在读一本麻瓜写的阴阳学,他是个美国人。”邓布利多回头看着波莫纳“他认为阴阳是积极的情绪和消极的情绪。”諭
虽然美国麻瓜理解错了,波莫纳还是说道“有机会拜读一下。”
“离成功还差得远呢。”邓布利多说“这是佩妮对哈利说的。”
“我觉得那些锅已经足够干净了。”米勒娃硬邦邦地说。
“德斯利经常说‘完美’,对他们的儿子说的。”邓布利多笑着说“你们觉得德斯利太太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吗?”
“按照易经的说法,月盈则亏,越是到了完美的时候,越是接近衰败的时候。”波莫纳说。
“在这个纷乱的,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刻,那滴毒药都如影随形,知道痛苦还会再次来袭,请对你爱的人坦诚相待,向他们显露你的痛苦,痛苦对人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邓布利多说。
“你想让哈利爱德斯利一家?”米勒娃不可思议地说。諭
“伊西多拉觉得痛苦是该消除的,因为她不忍看到父亲继续为失去儿子痛苦,那么她自己感觉到痛苦了?”波莫纳问道“她父亲失去了儿子,她也失去了哥哥。”
米勒娃看着波莫纳。
“她没有向父亲坦诚,显露自己的痛苦,看到女儿那么伤心,父亲还会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么?”波莫纳看着米勒娃说。
“让我们看看德斯利太太看到她妹妹时的反应吧。”邓布利多说“等看了她的反应,我们再做决定。”
波莫纳有点意外,她还以为邓布利多会坚持让哈利继续呆在佩妮家。
“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米勒娃问阿不思。
“即便是敌人的身上依旧有我们学习的地方,黑魔王是个意志坚毅的人,同时他也欠缺詹姆所拥有的坦诚,坦诚相待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阿不思说。諭
“你觉得该由谁来出面写这封信给佩妮?”波莫纳问。
“已经发出去了。”阿不思笑着说“但不是猫头鹰,你知道,麻瓜有集邮的习惯,我阅读那本书的作者的女儿将他的集邮册给烧了。”
“他生气吗?”波莫纳问。
“他在想积极和消极情绪的问题。”阿不思说。
波莫纳笑而不语。
“人类的情绪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邓布利多说“无论是否出自于善意,都不能随意操纵人心。”
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看着邓布利多。諭
“我们只给他们多一种选择。”老傻瓜道貌岸然地说。
“是的,校长。”波莫纳和米勒娃互看彼此一眼。
“我希望麻瓜邮局能有效率一点,能在开学前把信寄到。”邓布利多说“上次我用麻瓜方式寄信是100多年前了。”
他说完就背着手,一副惬意的样子,在由有翼兽雕塑的走廊上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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