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姑娘的故事里,王子为了挑选未婚妻,邀请了首都全城的未婚少女。
也不知道这位王子做过人口普查没有,他家的城堡能不能装下那么多娇客,但既然是故事,大概意思是说,这次舞会非常热闹,每个女孩儿为了得到王子的青睐都盛装打扮,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花似美人,还是人比花娇。
那场面一定很赏心悦目,更何况在浪漫的夜晚,和英俊的王子在华丽的舞池中跳一曲舞灰姑娘就收获了爱情,王子还非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不娶。
先不说这是哪个小国的王子,灰姑娘最早被收录在格林童话里,而格林童话是德语区的民间故事。单就法国宫廷来说,想在人满为患的凡尔赛获得靠近国王的机会就很不容易,家仆、传达员、持衣侍从、内廷仆役都是需要花钱购买的职位,价格大概是3万到10万里弗尔不等,绝大多数的小贵族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购买这些职位。
一个女子如果要觐见王后,需要事先向家谱学家提交可靠的文件,证明自己的贵族身份可以上溯到1400年,有时男人也会来凑热闹,所以要参加宫廷舞会,首先第一点是“受邀”,尤其是在凡尔赛镜厅举行的舞会,它只能容纳500人左右。它本来是一个大走廊,是凡尔赛的“交通干道”,平时为了不阻碍通行并不会安置任何桌椅板凳。
但到了国王吩咐在镜厅举行游乐或庆典时,内廷侍从会放上一排软凳,这些凳子也不是给女士们坐的,而是贵族、精英。属于贵妇们坐的凳子在另一边,洛可可的裙子往往有宽大的裙摆,上面装点着珍珠、宝石、链环、带花,她们挨个坐在那儿,会形成一堵妖娆的人工贴墙树,男人的服饰也同样繁复,落叶色、天蓝色的丝绸外套上饰以刺绣金边,在那个时代不会有人穿丧服一样的黑色。
他们是同类人中最完美的,知道该用哪种表情、声调、措辞说话,也就是说他们是宫廷里的点缀。自路易十四后,国王的义务是让所有贵族都有事做,游乐总管、伴读员、还有专门照料办公桌的,这样的官职也就应运而生了。
当衣帽官为国王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的时候,首席侍从会从衣帽官手里接过衣服,走两步路后交给持衣侍从,大衣帽官拉住国王右边袖子的时候,首席衣帽侍从会从左边拉住国王的衣袖,脱掉他的夜间外套,与此同时一位衣帽侍从托着从持衣侍从手里拿来的一件白色衬衫交给某位公爵,给国王送衬衫是一种荣誉,当他们不在的时候,这种荣誉才是属于大侍从长的。
穿好衬衫后,梳洗开始了,一个内廷侍从会拿着镜子站在国王的面前,当光线不好时会有两个侍从拿着金烛台为国王照亮。等全部起床礼结束了,会有一个手绢侍从用茶碟托着三条手绢供国王挑选,至少要上百个贵族为国王起床忙活,国王要是动了一根手指头都是他们失职。
但也不是所有贵族都那么有“上进心”,他们在凡尔赛组建了自己的小团体,当不用服兵役成为一种特权时,文雅比武力更容易被宫廷所接受。
巴黎的社交虽然考究,但跟宫廷相比,巴黎如同外省。传说波斯国王使用的玫瑰香精需要从10万朵玫瑰里提取一盎司,这细长的黄金和水晶小瓶里装着的是“精华”。
可是这舒适而平静的生活一夜之间不见了,1789年攻占巴士底狱和以往不同。同样是1791年,国王路易十六出逃了,他的冒险只持续了一天就宣告结束。他甚至都无法回凡尔赛,只能去巴黎的杜伊勒里。
乔治安娜从勒德雷尔这里听到的版本又不一样,当国王来到沙隆时,并没有看到接应的骑兵。这并不是因为没有派兵。
沙隆是法国的边境城市,却并非对巴黎的情况一无所知,随着日益增加的说德语的骑兵不断增加,沙隆的气氛也日益紧张。尤其当时是六月,麦子成熟了,正好到了收割的时候。
由于国民政府的新政策,他们有一两年的时间没有向领主老爷交税了,不只是地里的庄稼,口袋里的硬币也很“沉”。
这种恐慌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舒瓦瑟尔侯爵不敢把军队带进城镇里,而是让他们驻扎在田间,并谎称这支军队是为了保护军饷而来的。
民众很快察觉到了异常,仅仅保护军饷哪需要那么多德国士兵?农民拿起了草耙和火把,国民卫队拿起火枪与舒瓦瑟尔的骑兵对峙,舒瓦瑟尔在等到预定的时间后,依旧没有等到“宝藏”,于是他带着大部队撤走了,只剩下一支“骑兵”,这些骑兵没有马也没有武器,他们在侯爵走后到了圣梅内乌尔的小酒馆里喝酒,假装保护军饷。而当国王来到圣梅内乌尔的时候,到处都是高度紧张的农民和国民卫队。
1792年贝西埃也刚满24岁,他和缪拉一起来到巴黎,加入了宪法卫队。差不多是在路易十六出逃1年后,也就是1792年的6月,宪法卫队被解散了,贝西埃没有选择离开。
那时为了避免风险,很多贵族已经不戴假发敷粉了,贝西埃却依旧保持不变,这让他在人群中非常醒目。
除了贝西埃之外,德塞也是反对处决路易十六的,并因此和贵族身份被关押了六个星期,尽管他也在革命开始时就加入了革命军里。他的家族可以追溯到1500年左右,自幼就展现出多个方面的才华,精通法语、英语,乃至拉丁语和希腊语。
后来他被派往了莱茵,因为处死国王,法国与所有欧洲君主国成了敌人,所有成年法国人都要服军役,德塞也不能继续再被关押了,基本上贵族都会被送往最艰苦的战场。后方此时正进行恐怖统治,连藏在贵族里的巫师都差点上了断头台。
带着太多包裹行李是跑不快的,也许会有那么一个吸血鬼流亡者,像电影里的莱斯塔特一样身无分文地来到美国,他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但和电影里不同的是,他不能让庄园主和自己一样“永生”。
在电影结尾,即便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莱斯塔特也保持着优雅和精致,将衬衫的花边给翻了出来。
不论何时都保持优雅至少能让你显得镇定自若,据傲的态度能让人高看你一点,作为一个长期保持谦卑的人,她的经验总结下来是别人根本不在乎这种“美德”。
就算是缪拉的儿子,拿破仑的妹妹卡特琳娜要生孩子了,缪拉想回巴黎探望也不被允许。
命令就是命令,所有没有接受命令的将军都不可以擅自离开自己的驻地,波拿巴自己也是擅自从埃及跑回法国的。这次奥热罗擅自从巴达维亚跑到比利时,一下子从“总督”被降职到朗多克去了。
不可擅离职守是军人的铁律,不论有多么“合情合理”的理由。在将朱诺派往西班牙之后,拿破仑又派了一个外交官前往里斯本,这位法官曾是雅各宾派,以前担任过国民代表。他出使的目的是让葡萄牙驱逐查抄法国刊物在葡萄牙传播的警察总监马涅克,否则他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般来说两国一旦开战,外交就会断了,“法官”这么主动断交的极其少见。朱诺将军曾经“出使”威尼斯,将一封信扔在“黑衣会”的桌上。
威尼斯的传统长袍是红色的,黑色长袍是非正式着装,同时也是非正式团体,但这不是重点。
信上说:我(拿破仑)不会接见你们,因为你们的手上沾满了法国人的血,只有当你们把下令开火的将军、那位驻守要塞的指挥官和维护威尼斯治安的督查官员交到我手上,我才会听你们的解释,同时你们最好以最快的速度,从意大利大陆离开。
甩下了那封信朱诺就走了,不论现场多么混乱哗然,最后威尼斯议会投票通过了这个“请求”。
同时这也意味着威尼斯共和国不复存在了。
虽然奥热罗走了,拉纳还在安特卫普,跨过斯凯尔特河就能去指挥巴达维亚共和国的驻军。
在腓特烈大帝统治时期,普鲁士有几乎与法国一样多的军队,但是普鲁士人口只有一千万左右,仅仅是法国的三分之一。大概是1709年到1710年,东普鲁士经过了一次大饥荒和瘟疫,在还没有开始工业化的地区,农业是所有产品中最重要的。
当时腓特烈大帝经过了一系列的改革,让普鲁士度过了危机,接着在1720年左右,他开始建立具有双重作用的粮食系统,一方面满足军队需求,一方面稳定国内粮价,当粮价下跌的时候收购,因歉收和饥荒时抛出,这一系统在1734年和1739年都证明了它的价值。
用法国的12亿税收去搞粮食储备是不可能的,但什切青的粮仓可以“借来一用”。以此为蓝本,其他国家的粮仓也可以作为法国的粮食储备,只要法国保持稳定,欧洲就不会乱了。
其他国家肯与不肯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这次法国又闹饥荒,葡萄牙就被戈多伊和吕西安联手攻打了,还有意大利战场,随着那些饿着肚子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法国人吃饱了,他们也开始变“文明”了,至少枪毙能让他们记起军纪。
“我可以走了吗?夫人。”在交代完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后,那位旧贵族依旧用据傲的态度对乔治安娜说。
其实他脸上的粉已经被汗给冲掉了,看起来像得了白癜风。
“来了是客,吃了晚餐再走吧。”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卫兵。”
“我知道‘回去’的路,不用劳烦这位少校了。”贵族看了眼德塞维尔。
“你认为呢?”她又问德塞维尔。
“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追随第一执政。”德塞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但将军却相信他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她演戏一样接着说。
“‘我要建立一个稳固的国家,并使之荣耀’。”德塞维尔斩钉截铁地说。
那个贵族浑身颤了一下。
“所以贝西埃将军才在雾月跟他一起行动?”乔治安娜问。
“是的!”德塞维尔大声回答。
“你现在知道,德塞雷尔说的,‘现在的宫廷和以前’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乔治安娜问那个贵族。
他强笑着,朝着她优雅地鞠躬,接着倒退着走,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她又将视线看向德塞维尔。
“支持保护路易十六、娶了包税人的女儿为妻,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将军是一个傻瓜?”
“您认为他傻吗?”德塞维尔问。
“我在问你。”乔治安娜说。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我读过一本书,被你们法国人当成恋爱指南,书里有一男一女两个‘恋爱高手’,他们给年轻人‘上了一课’,让他们认清现实,不再相信爱情,或再对爱情充满幻想。我觉得就跟下棋似的,要是高手不手下留情,给后来者留点余地,对未来不好。”乔治安娜柔声说“陪我走走吧。”
“您不是说累了?”德塞维尔说。
“我现在更想大脑工作。”她平静地笑着说。
她不怪勒德雷尔,也不怪她的监护人。
虽然她的爱好是睡觉,但随着天长日久,很多人都放松了警惕,以为伏地魔不会回来了。
甚至哈利伤疤疼他们都不再警惕,还觉得是他故意那么做,目的是引人注目。
波莫纳相信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还有个魂器没有被毁灭,她需要继续搜集证据,然后离开这个镜像世界。
所以想休息,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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