酏剂的乙醇含量通常是25%以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酒精含量23%的双耳草蜜酒也是酏剂,只是人们不希望让药物破坏了野花精灵所酿的蜜酒的味道和香味。
相对于这种昂贵的蜜酒,对学生来说还是巴弗农醒脑剂更容易接触到,每年考试前的“黑市”上都能买到,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用别的材料灌装的假货。
“聪明药”、“才华药剂”、“睿智药水”,反正只要据说“有效”都会有人买,不管它持续的时间有多久,只要能将考试应付了就行。
才华药水会提升人的机制反应力,交际场合人们交谈往往更看重能不能机智体面得回答对方提出问题,喝了它能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成为交际圈注目的焦点。
熬制才华药水需要萤火虫精华,仿佛机智也是一闪一闪的,转瞬即逝,它和“梦境药水”一样都需要冷却。
氨在英语里的表述方式为“aonia”,氨气其实并不活跃,但是与空气混合情况就不一样了,到达16%~25%的浓度就会爆炸。
铵盐(aoniusalt)受热会很容易分解成氨气溢出,但是盐氨(salaoniac)却并不是麻瓜化学所定义的铵盐。
它是一种16世纪炼金术士之间流行过的“万灵药”,由氯化氨、盐、尿液、醋和活火山的硫磺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它也和铵盐一样会因为受热分解。
在金斯莱走后,波莫纳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将魔药的配方给弄错了,而不是配方本来就是错误的,毕竟写成书的时候,是拉瓦锡将炼金术和化学分开之前。
如果是海莲娜,她或许会戴上拉文克劳的冠冕,通过激发自己的脑力获得智慧独自解决。
波莫纳则选择了寻找他人帮助,毕竟在霍格沃茨只需要提出来,总会有人答应的。
“您觉得怎么样?”波莫纳紧张得问。
马克西姆夫人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本书?”
“在一个书架上。”波莫纳回答。
她不算是撒谎,但马克西姆夫人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回答我一个问题,小鸽子,你知不知道盐氨以前是干什么用的?”马克西姆夫人问。
“它以前好像被当做嗅盐。”波莫纳回答“当女士昏倒的时候可以用它。”
“人类过去认为女性应该是孱弱小巧的,动不动就昏厥过去才是可爱迷人的。”马克西姆夫人苦涩得笑着“我这样的一定恐怖且惹人厌。”
“怎么会呢?”波莫纳连忙说。
“那你们学校的历史课怎么光讲巨人战争?”马克西姆夫人轻描淡写般说“相比起即将灭绝的,或者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巨人,我觉得英国的巫师社会还有别的更大的威胁。”
波莫纳搜肠刮肚得想应对措施。
“算了,别太在意,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马克西姆夫人把那本旧书放在茶几上,端起咖啡,优雅得喝了一小口“我觉得书上的盐氨,是一种名为阿摩尼亚的树脂。”
波莫纳愣了一下。
“你是说,那是波斯阿摩尼亚草(doreaaoniu)?”波莫纳问。
“而且sal不是盐,而是salv,法语里的意思是医用药膏,这位作者的字迹太潦草了,我几乎都看不出来。”马克西姆夫人说。
波莫纳仔细看了看,L后面确实有一个小勾,看着有点像V,又有点像手抖了。
“那么这个呢?”波莫纳指着蝙蝠血。
马克西姆夫人摇了摇头。
“恐怕你要去问问别人了,小鸽子。”
波莫纳不喜欢“小鸽子”,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继续去找别的“人”问问。
卡西诺虽然死了,却依旧爱玩,霍格沃茨的幽灵对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很感兴趣,有什么活动都会叫上他。卡西诺“忙”得不可开交,连自己的实验室被搬空了他都没有察觉到。
当一个人付出全部的努力,却比不上爱玩的“朋友”的成绩时,心态很难保持平衡。
卡西诺被人关进了烧瓶里那么多年,一点都没见他怨恨谁,或者像桃金娘那样复仇,连身为活人的波莫纳都对他有点嫉妒了。
在路过变形术庭院的时候,波莫纳看到了赫敏格兰杰和维克多克鲁姆,他们旁若无人得谈笑。
先不提那些看了丽塔吉斯特的文章后给赫敏送“礼物”的仰慕者,连罗恩也从维克多的球迷,变成怀疑维克多是奸细。
人们谴责嫉妒,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是一种原罪。
有智慧、心胸开阔、有包容力、成功的人才不会嫉妒,谁不希望……
“院长!”
塞德里克跑了过来,他的脸颊红润,像是刚运动过。
波莫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们要去霍格莫德,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塞德里克问。
可能是因为波莫纳在暑假期间和实习生们一起喝过黄油啤酒,他们就觉得她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有工作。”她低声说。
“那好吧。”塞德里克理解得点头“我不打扰你了,教授。”
接着他就转身,回到他的小群体里去了,这些人里还有了一个新成员秋张,她似乎是以塞德里克女朋友的身份加入的。
波莫纳没有继续往前走,来到大楼梯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是该朝上还是朝下。
朝上走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朝下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办公室。
她最后选择朝上走,尽管这一条路跋涉起来很累。
“蟑螂堆。”她对旋转楼梯的雕像说出了口令。
随着楼梯螺旋向上,她也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口。
就在她准备敲门时,一只金飞贼飞进塔楼,它在波莫纳身后转了几个圈,接着又从窗户飞了出去,窗外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运动员骑着扫把飞驰而过。
她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敲开了校长室的门。
“进来。”邓布利多在里面说。
她推开了门。
“我听说你做了个实验。”阿不思一边看书一边头也不抬得问“什么爆炸了?”
她将手里的书“砰”得一声放在他面前,阿不思惊讶得看着她。
“我不喜欢马克西姆夫人干涉我的事,你让海格继续追求她!”波莫纳大声说。
“你不喜欢她?”阿不思问。
“她是个淑女,我不是!”她怒气冲冲地说。
阿不思那颗充满了智慧的脑袋很快就想清楚了,接着看着桌上的书。
“这是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在加入蝙蝠血之后,这锅魔药就全毁了。”
阿不思看了那本书良久,大概半个小时后问“你有没有试过蜂蜜公爵的蝙蝠血汤(bat’sbloodsoup)?”
“什么?”
“就在门口放着,它像是一种火锅,任何糖果都可以浸进去。”
“我知道那个。”波莫纳说“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蝙蝠血汤’。”
“我们做实验怎么样?”阿不思说。
“我去买材料。”波莫纳说,接着离开了校长室,去变形术庭院找塞德里克。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她只好自己穿过木桥,前往霍格莫德。
她在一群买糖果的学生中挤进去,买了一坩埚的“蝙蝠血汤”,还买了滋滋蜂蜜糖和蟑螂堆,等她匆匆忙忙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于是加快脚步来到了校长室。
阿不思已经准备好了实验物品,好像早就在等着她了。
“你说的蝙蝠血就是这个?”波莫纳拿着一锅暗红色的糖浆问。
“没错,我们开始吧。”阿不思说。
还是照着上午的顺序,先将南瓜汁熬好,接着加入盐,然后加入了“蝙蝠血”,这一次虽然南瓜汁的颜色变了,却闻起来像蔓越莓果酱。
“哇哦。”波莫纳忍不住赞叹。
接着阿不思表演似的让那一锅“蔓越莓果酱”从一个坩埚“飞”到另一个铺了鹅草的坩埚,经过过滤和冷却后,药水变成了紫色。
波莫纳忍不住鼓掌。
接着他将阿摩尼亚草脂丢进了坩埚里,那是一种散发着恶臭的膏药,它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融化。
“我的魔药是在这里爆炸的。”波莫纳说“我加的是嗅盐。”
“那确实不该在加热时放下去。”阿不思说,却没有将坩埚放回火上,而是用火焰魔法进行加热。
阿摩尼亚脂溶化了,形成了闪光的物质,在紫色的药液表面漂浮,看起来就像夏天的银河。
“给我川水草灰。”阿不思说。
波莫纳立刻把那个小药瓶递给了阿不思。
他加了一小银勺,接着用更大的火力加热,银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种难看的灰色物质,它给波莫纳一个感觉,这锅药又失败了。
“薄荷油。”阿不思说。
波莫纳递给了他。
阿不思滴了几滴进去,用木制搅拌棒搅拌,看起来像灰浆一样的药液随着阿不思的搅拌开始变色。
“记住,是顺时针转6圈,逆时针转3圈。”阿不思说。
他这么重复了六次,药液变成了澄清的绿色。
“把弗洛伯毛虫粘液和郁金香球茎给我。”阿不思说。
波莫纳像个助手一样交给了他,他将两种汁液滴了进去,这时“湖水”变得粘稠而清澈,看起来像是薄荷糖。
“成功了?”波莫纳问。
“我想这种魔药需要两个人共享。”阿不思笑着说,将最后一种魔药肉桂汁加了进去,药膏再没别的变化。
波莫纳看着那锅“薄荷糖膏”。
“你怎么会想到蜂蜜公爵的蝙蝠血汤?”波莫纳问。
“阿里安娜以前很喜欢,那是她的最爱。”阿不思平静地说。
波莫纳抬头,肖像画里的阿里安娜正朝她招手。
“卡西诺爵士是17世纪的人,蜂蜜公爵1641年就开业了,可能他也吃过。”阿不思说。
她吃惊地看着他。
“差点没头的尼克对他很有好评,他甚至希望卡西诺能成为格兰芬多的幽灵。”阿不思笑着说“但斯莱特林已经预订他了。”
“尼克和巴罗会不会打起来?”波莫纳幸灾乐祸地说。
“我以为他们不会,我了解阿不福斯,他虽然容易冲动,却不会感情用事。”
波莫纳安静得听着。
“家里需要我,但我却想和盖勒特一起走,去完成我们的野心和梦想。”阿不思用老魔杖对着那锅魔药施法,本来已经凝固的糖膏四分五裂,成了碎块。
“但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中了毒,幸好没有中毒太深,盖勒特走了,我选择留下。”
“是因为时机不对?”
“不。”阿不思有些痛苦得说“你走吧。”
波莫纳看着佝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看起来很需要人安慰。
但她“顺从”得走了,当她离开校长办公室时天已经黑了,天空繁星点点,虽然没有盛夏的那么壮丽。
她总是跟孩子们说,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就像她从来没有犯过错。
里面的阿不思好像总是明智的、做出正确的选择,但他一样有后悔的事。
她沿着塔楼的楼梯快速奔跑,火把在风中摇曳,让光影摇摆不定,她又好几次差点踏空,从楼梯上摔下来,都被她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途中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有两个女孩因为男友问题打架了,波莫纳没有制止。
牙刷和男友不能共享,下次见到斯蒂芬妮波莫纳不会跟那两个女孩儿一样大打出手,她只会踩斯蒂芬妮的裙摆,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这个想法让她心情很好,回到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甚至还在哼歌。
一直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不论做了多么明智的选择,结果出来却是错的。
到头来我们被允许做的,只不过是将来想起,没那么后悔的选择罢了。
等穿上了那身在对角巷买的裙子,她披上了隐形衣,怀着兴奋又雀跃的心情去踹老蝙蝠的门了。
既然生命只活一次,何不开心为之?
至少她不想像阿不思那样活着,错过了太多,包括他口口声声的“爱”。
所以犯错就犯错吧,就像屡犯校规的学生,明知道被抓住会被惩罚,还是忍不住想在城堡里夜游。
黑暗不仅能带来恐怖和怪物,还有自由,在黑暗的掩护下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智者所言,不要那么轻易掉入爱河。
圣诞节的夜晚,他们在跳舞时一直听到收音机里的歌词提醒着,却像没听到一样。
那时她为他开了门,那么他会为她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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