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奶酪陷阱(二十二)

波莫纳走到了门厅外,家养小精灵们正在忙碌着,将城堡打扫得焕然一新。

本来她这时该加入他们的,不过她着急着回办公室,没有心情停留,直到她来到那堵曾经写着血字的墙上。

费尔奇用了斯科尔夫人的万用清洗剂,那种连灵质都能清洗干净的清洗剂却对那些血字毫无办法,当时整个城堡都陷入恐慌之中,也没有谁关注过那些字,现在想起来,那绝不是金妮,一个11岁的小女孩儿能写出来的。

「你在看什么?」差点没头的尼克忽然问。

「没什么。」她头昏脑胀得说。

「我还以为你又听到了蛇佬腔。」尼克说「那是我听过最恐怖的声音了。」

说完尼克就飘走了,波莫纳又抬头看着眼前的墙壁,等哈利用蛇怪的毒牙将日记本破坏后,墙上的血字就自己消失了,但她总觉得血已经渗透了进去,在墙上留下了顽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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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越来越往下潜,这红色的液体越来越像是某种粘稠的血液,而且,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种沙哑的蛇佬腔。

她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却顺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不久后水变得清澈,水温也变冷了。

她游到了水面,然后小心得探出头来,发现自己居然到了霍格沃茨的船坞里。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但是她还是看见了,那条蛇——纳吉尼悬浮在一个魔法光球里,如同水球中的蛇那样扭动盘旋着。

「我,我的主人。」斯内普木然得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用那根魔杖施展了非比寻常的魔法……」

「不。」一个苍白的,脸像蛇一样的怪人粗暴得打断了他「非比寻常的是我,但是这根魔杖它没有展现出传说中的威力,我感到它和多年前我从奥利凡德那儿获得的那根毫无区别。」

她想起来了,那个蛇脸怪人就是伏地魔,而他手里的则是老魔杖。

「奥利凡德说过,没有比它更强大的魔杖了。」斯内普说「今晚上,当那个男孩儿来了,这魔杖不会让你失望,我肯定。」

斯内普紧盯着伏地魔,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它只听命于你,别无他人。」

「是吗?」伏地魔问,语气听起来居然有些天真「这魔杖,真的听命于我?」

「主人?」

「你是聪明人,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战斗中叫回来吗?」伏地魔开始在房间内走动,他的披风发出如同蛇爬行的声音「老魔杖没有真正顺应我,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那个杀死他前任主人的巫师,那意味着你,是你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忽然感觉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阿不思正站在水面上,漠然得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要你活着,这魔杖就不会属于真的我,西弗勒斯,你是一个好仆人,忠心耿耿,但只有我能永生不死。」

斯内普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可是还是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

「主人……」

伏地魔一挥魔杖,接骨木划过空中,他倒了下去,撞到玻璃上。

「纳吉尼,杀了他。」伏地魔用蛇佬腔说,她居然听懂了。

那条大蛇,开始对他发起攻击,毒牙刺穿了脖子,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还有波莫纳送给他的紫色领带。

「你怎么不看了?」阿不思问。

她连耳朵都捂住了,她什么都不想听。

不过那可怕的声音还是穿过了她的手,传进了耳朵。

「很遗憾。」伏地魔轻柔得说,毫无悲伤和悔疚,离开了船坞。

「血泊也有反射面了,你想看吗?」阿不思问。

「住嘴!」她大叫着。

「你可以救他,如果你想的话。」阿不思说「你知道在哪儿有解毒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用沙哑,如同老妪的声音说「就像你,也可以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赶走那三个麻瓜小孩。」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做吗?」阿不思问。

她咬紧了嘴唇。

「我们总会做一些让我们后悔的事,幻想着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你也可以一样,沉迷于这个幻想中。」阿不思说「你听到菲尼亚斯说的了。」

「为什么你要告诉一副画!」波莫纳大叫。

「不是一幅画,而是霍格沃茨所有的校长,由他们来决定是不是要将一切公之于众。」阿不思说「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不愿意在校长办公室里多停留那么一会儿?」

「我看到他杀了你。」她哭着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也一样。」阿不思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她抬头看着他。

「我想你拥有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阿不思缓缓得说「所以直到最后一刻,我都没有想过原谅他。」

「然后,你就把权力交给了画像?」她问。

「哈利去找西弗勒斯了,除了福克斯,我只有他们在身边,我没有别的选择。」阿不思说「但你有过的!」

「你想我自责吗?」

「自责比原谅别人的错误更难。」阿不思黯然得说「如果那天击中阿里安娜的魔咒是我发射出去的呢?」

她没有办法回答。

「她没你漂亮,但她依旧是我的珍宝。」阿不思痛苦得说「盖勒特……他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你也可以当「人肉盾牌」。」她冷漠得说「站在阿里安娜的面前。」

阿不思惊讶得看着她。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看上他呢?」她微笑着「他知道那么多黑魔法的咒语,在那一刻想到的却是那么笨的办法,你说过,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有什么样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这就是西弗勒斯的选择,而你们,却一直纠结于他学黑魔法的问题,你们想改造他,让他跟你们一样,是谁跟我说要接受那些不同价值观的人?」

「你还在为他辩护?」阿不思问。

「我讨厌这样,当我说公道话的时候,你跟我扯这些。」她愤怒得说。

阿不思长叹一口气「我以为,将塞德里克带走,你会生气,我就没有管你。」

「你那时就知道了?」她惊讶道。

「我希望你快乐。」阿不思轻柔得说「我以为他能给你。」

「他确实能给我。」她面无表情得说「我只是不想听到别人纠正我,开口就是「你是错的」。」

「你现在还想隐居?」阿不思问。

她笑了。

「一直都想,我觉得做勒梅夫妇那样其实很不错。」她轻松得说,慢慢沉入水中「但我错了,阿不思,人类是群居的。」

「你也可以和我一样。」

她仿佛听到阿不思说。

住在高塔里,将爱人锁在另一个塔里,并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一个世纪?

不,阿不思,我不想和你一样那么活着。

隐藏真的好累,她不想再藏了。

等她重新浮出水面时,她又回到了浴缸里,水又变得清澈,而玫瑰依旧是红色的。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