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

有求必应屋有时与其说是时刻布置成求助者需要的样子,不如说是个堆满了旧物的杂物间。

波莫纳和家养小精灵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大帐篷,它极有可能是某次举行大型活动时使用过,然后就被遗忘在了这里。

只要将狐媚子咬过的洞给修复一下其实还能用,接着波莫纳又让小精灵们继续找,它们又找到了几个小一点的帐篷,每个里面都使用了空间扩展咒,可以分隔成几个房间,再往里面放上家具,有了这些帐篷就不用去霍格莫德租房子给学生们住了。盛夏在美丽的黑湖畔露营或许会留下美好的回忆,她为自己的「智慧」感到沾沾自喜,她绝不是为了节省开支才那么做的。

「院长。」家养小精灵蜜糖说「拉文克劳的院长在门外等你。」

她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跟他说我不在!」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说。

「蜜糖不能对巫师说谎。」家养小精灵可怜巴巴地说。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走出了有求必应屋。

菲利乌斯站在走廊上,身上穿着笔挺的燕尾服,看着很像是要参加演奏会。

当他看到了浑身都是灰的波莫纳从有求必应屋走出来,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后,他称赞道「你穿这样正好。」

「谢谢,菲利乌斯。」波莫纳彬彬有礼地说「你穿这样也正好。」

费力维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迈着小短腿沿着楼梯往下走,波莫纳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这时她深刻地感觉到了权力的好处,这次行动米勒娃就不用参加,因为她是副校长。

二人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菲利乌斯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魔杖,将它对准了密室的入口,他没用蛇佬腔就把入口给打开了。

「你先请。」菲利乌斯绅士地说。

「我真觉得这时候讲女士优先很没必要。」波莫纳嘀咕着,然后跳了进去,顺着管道滑到了最底层。

老鼠的尸骨起了缓冲作用,这时她觉得穿着脏兮兮的女巫袍就算更脏一点也没关系了。

反观紧接着滑进来的费力维,他身上的燕尾服一尘不染,还和刚才一样。

「走吧。」费力维说,率先走向了里面。

蛇怪蜕下的皮还在,但都已经被卷了起来,这使得密室入口整洁干净了不少。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密室的第二道门已经打开了,斯内普正背对着他们,面对着死去的蛇怪。

密室里有股淡淡的臭味,说不清是因为污水,还是蛇怪尸体腐烂造成的。

但如果是正常的动物尸体,一年时间就算不烂成骷髅,也是高度腐烂,不会和现在的蛇怪一样,看着才死亡不到一个星期。眼睛的位置虽然被福克斯啄瞎,血肉暴露在外,却没有苍蝇之类的昆虫绕着它飞舞。

也许是因为蛇怪的血也是有毒的,就像它剧毒的牙齿。

「它看起来不像是蛇,倒像是鳗鱼。」波莫纳说。

菲利乌斯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她。

「蛇的嘴里只有两颗毒牙,鳗鱼嘴里才全是锋利的牙齿。」波莫纳解释道。

「我们从哪儿开始?」西弗勒斯问菲利乌斯。

「一般我会建议从腹部开始,不过波特先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破口,我们可以利用它。」菲利乌斯说。

「你呢?」西弗勒斯耐着性子问波莫纳。

「我同意。」她连连点头「你们有没有看过鲸鱼腐败……」

两个男人都不想理会她,她还是喋喋不休地说「虽然它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肚子里充满了气体,一旦破开它的肚子,里面……」

「波莫纳。」西弗勒斯喊道「你要是不打算帮忙,可以到一边去。」

她立刻跳到了远离蛇怪的地方,菲利乌斯还在找蛇怪头上的破口。

哈利波特将手伸进了蛇怪大张的嘴里,接着用格兰芬多之剑从蛇怪的上颚刺穿它的头颅,而他自己也被蛇怪的毒牙咬了,倘若不是凤凰的眼泪,也许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但那也是二年级的学生能找到的唯一解决蛇怪的方式。

蛇怪的皮不仅和龙皮一样难以刺穿,而且对很多魔法免疫,当然龙皮也是这样。

主要是它很多年都没有被人目击了,当然,目击它的人都死了,它不仅对普通人危险,连对黑巫师都很危险。

「我把它抬起来,你试试。」菲利乌斯说。

然后菲利乌斯举起魔杖,将蛇怪巨大的头颅漂浮了一点,它死的时候是头顶着地的,正好是破口所在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间,蛇怪的身体移动了,好像它要沉进身体所在的水池里。

「停下!」波莫纳大喊。

菲利乌斯也将蛇怪的头放回原处,它发出沉重的声音。

西弗勒斯取出一把小刀,尝试从蛇怪的下颚切开它。

那是妖精制作的银器,什么时候西弗勒斯已经有钱到可以自己买这么昂贵的东西了?

接着她又想起了找他配祛除毛螃蟹的魔药被拿走的20个金加隆,瞬间明白他的钱从哪里来的了。

「别切了,看我的吧。」菲利乌斯说,似乎放弃了从头部开始解剖的准备,魔杖对准了蛇怪的腹部。

「唧唧唧唧~」

密室里回荡着刺耳的声音,就像钻机在切割坚硬的大理石。

一分钟后,菲利乌斯放下了魔杖,蛇怪的鳞片上只有一个白色的印记。

「我们不能用寻常的办法。」波莫纳说「蛇怪不是自然的产物。」

斯内普举起了魔杖,接着一股强酸的味开始弥漫。

「你把它融解了,我们怎么收集材料。」菲利乌斯说。

「别担心。」西弗勒斯说「它不起作用。」

三人看到一些液体从蛇怪身上滴落到地面,它将地面腐蚀出了烟雾。

这是人类的造物产生的后果之一,强大的龙一样会被小生物分解,再次进入食物链循环,而人类创造物品的时候只考虑如何让它强大,后续怎么处理根本没有考虑。

反正处理蛇怪第一天,预料之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而这也是那天晚上开会的内容。

至于摄魂怪的问题,那是魔法部的事,虽然它不是炼金术创造出来的,那个疯子黑巫师制造它时一样没有考虑怎么毁灭它的问题,呼神护卫只不过能赶走它们,摄魂怪才开始有持无恐,无视魔法部的规矩了。

波莫纳叹口气,呼神护卫那么高深的魔法,纳威估计很难学会,反而是哈利波特很有起色,她觉得他的魔法天赋更像是他的妈妈,而非好动的爸爸。

詹姆人其实还不错,他为了莉莉改变了很多,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改变是件很重要的事,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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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安娜取出了羽毛笔开始写信:

作为一个过来人,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当约瑟芬决定回到你的身边时,就证明她依旧爱的是你,一如我现在离开你,回到他的身边。

那天晚上约瑟芬哭了,她的眼泪你看到了觉得动容吗?如果是的,那么这就表示你还在乎她。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在大街上要是有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有人驻足,有人默然离去。不论那个哭泣的女人经历了什么,对于那些无动于衷的人来说,都是「过客」,到了下一个街角就会被遗忘。

我们的大脑就像一个仓库,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为了不让仓库装满,有的旧了、坏了就会被扔出去。我的丈夫曾形容他自己像是张被人用过后的纸巾,你不觉得我这人怪吗?别人用过不要的东西还被我当成珍贵的东西。

我对他说,我不喜欢英雄,因为英雄都早死,我很希望他能活下去。

但因为你,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正是因为他是芸芸众生中不一样的那个,我才会注意到他。在我们的世界,有很多人反黑魔法,因为黑魔法给人的感觉是不好的,有一个阿拉伯学者是这样写的,黑暗就是具有家姐光特性的东西里面欠缺的,我们看得见光,可黑暗是看不见的,同样看不见的还有透明,就像黑湖的湖水,在表面看是黑色的,其实水质很干净清澈。

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在追寻类似的东西,而死亡能让恐惧苏醒,恐惧让人从熟悉而习惯的日常中拉扯出来,这让许多人很不喜欢。

可要是日复一日重复着我们所以为的「真实」,我害怕自己会像柏拉图说的洞穴中的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怕死多一些还是更怕活成那样,现在我搞清楚了,你可以派人追杀我,只要他有本事能做到,但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她写到这里顿了一下。

那个幻觉阿不思曾问过她:你还觉得一个人改变是重要的?

她现在有答案了,但她不打算写下来,信写成这样足够他火冒三丈了,没必要继续挑衅。

他会不会派出追捕队呢?这可不一定,因为格拉西尼跑到俄国去的时候他都没有派人去追。

等墨迹干透了,她将那张纸卷起来,放进颤抖花手镯里,打算等时机适当的时候再拿出来。

有时候,新鲜感一过了,越了解一个人越不喜欢,原来很多的美好就像太阳制造的幻影。

她挺可怜那个家伙的,难怪约瑟芬会有持无恐得问他「除了我还有谁会爱你」?

接着她将那张纸拿了出来,又加上了最后一句,打算等墨水干了后将它放进手镯。

但这时泪水落在了上面,模糊了最后一行字,她也不打算重写了。

就此,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