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昔日猎宫所在地的,特尔菲伦的森林不仅茂密,而且还有很多猎物,其中包括狼,只不过它们看到了骑马的人类都远远得跑开了。
人往往以为动物没有智慧,可是它们其实记得人类的威胁,轻易不会接近。就在乔治安娜正打算离开城堡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银行职员,他是波尔多地区的大商人赛赫的手下。
赛赫曾经参加过吉伦特派督政府的主席,但并没有像其他吉伦特派诸如罗兰、孔多塞那样上断头台,他只是没有再被选入国民公会。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的时候他选择了支持,这次出巡他也参加了,只不过他更多时间呆在社交场合,财会之类的工作有下属负责。
拉纳因为挪用近卫军的公款给自己的新家装饰,他被指派到了安特卫普,布里昂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他被“流放”到瑞典去了。
当布里昂还是第一执政的秘书时,他“借钱”很容易,只需要划掉名单上几个流亡者的名字就可以了。这些人有的是有人不希望他们回来,有的是不想被规定必须在最后时限回来。他们可以是去国外旅行,而不是流亡,外出旅行多久都可以的,等旅行结束后如果发现自己家的财产被人占据了,他们可以走司法程序要回来。当流亡者会收到一封信,就跟法院传票一样,必须有回应。
得了这笔钱,布里昂在巴黎一家银行投资,很不幸的是这家银行承接了几项陆军的合同,有些与贝尔蒂埃有关。银行最终因为卷入公债投机而破产,布里昂也跟着损失惨重。如果他一直在秘书的位置上还没关系,关键是他辞职了,很快邮局发现了一些信,最终布里昂以挪用公款为名被指控了。
布里昂没有挪用公款,可是“借钱”给他的人挪用了,那些布里昂曾经推荐的人一个都没有帮他,波拿巴也明确跟他划清了界限。不过因为布里昂作为私人秘书时常为拿破仑代笔,布里昂的信和拿破仑的信是很难分清的,最终布里昂没有被审判,成了瑞典大使。
伯爵、侯爵为了给国王捡手绢争着钻桌底的样子是很难看,可他们谄媚、阿谀的是掌权者。过去的艺术品,为了突出某个伟大人物,会将他抬高,以便他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公众往往是伏在他们脚底的。
有个成语名叫“捧高踩低”,他自己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一旦有人指明了,他必然会气急败坏,接着指明他的人就得罪他了。
这种人照镜子,只会接受体面、伟岸的自己,就像罗哈特,但她也知道要求一个人不追名逐利,以圣人的标准去约束普通人也不现实。
有时乔治安娜也想和克雷特那样,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在得知布里昂失势后的下场后,她也不晓得这个想法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严重的“后遗症”。
本来那天在歌剧院是很好的结识阿巴尔公爵的机会,乔治安娜却提前离开了,现在还想要同样的机会就难得,除非她举办一次派对,邀请他们一家过来。
就算是这样阿巴尔公爵也可以拒绝,所以她实在太老实了,不懂得见机行事。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在森林里回荡,这种感觉很“哥特”,却不是那种火焰哥特,而是那种黑暗哥特,让人感觉不到温暖,阴森又寒冷。
在森林里的某处,她勒马停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停了,空气中漂浮着白雾,那是人马呼出来的。
如果这里真的是冥界,为什么会那么像活人呢,连这些细节都有?
“天快黑了。”菲格尔说“我们别在外面停留太久。”
乔治安娜没有理她,她还记得那次阿尔卑斯山中的冒险,曾经有被卷入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意大利人躲进山里,为了阻止对方征粮,法军和奥地利的军队都在烧毁民宅。
那个时候她恢复了残垣断壁,看到了墙上写用法语写的字,“魔鬼已经死了”。然后她骗了一个魔鬼,让它进瓶子里。
所谓的诅咒,往往是不经意的小事,比如碰一下戒指或者项链,接着你就永远都摆脱不掉它了。
“夫人?”菲格尔问。
“为什么这一代没有躲避战乱的居民?”乔治安娜问。
“森林有很多。”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皱紧了眉。
早上喝茶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杯底的茶渍,依旧是不祥之兆,明明贝缇已经被逮捕了。
“怎么了?”菲格尔问。
“回去不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那我们去哪儿?”
“跟着钟声走。”乔治安娜说,然后重新策马在林中飞奔。
今天她披了一件披风,外面是黑色的,里面是鲜艳的红色,它在风中不断飞舞,让她有种中世纪的感觉。
她很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用呼神护卫,如果她现在可以用的话。
哈利波特因为想见他的父亲,于是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几个小时以前,结果却是他自己召唤了守护神救了自己和西里斯,以及巴克比克的命。
他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儿。在用完了呼神护卫后,他就昏了过去,幸好赫敏格兰杰不是普通的少女,她是个女巫,用漂浮咒将同样昏迷的西里斯送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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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咒者使其漂浮。
现在她让什么漂浮起来呢?
森林里忽然传来了鸟鸣,充满了惊慌的声音,狼、狐狸、兔子等等纷纷逃离,连马都感觉到了,停止了脚步。
乔治安娜摔到了地上,可能是落叶起了缓冲,她并没有摔断脖子,然后她站了起来。
这些树木,看起来就像是巨人,在霍格沃茨之战,她曾经用魔鬼网将巨人捆住,却从没有想过用漂浮咒将巨人漂浮起来,毕竟他们可不是羽毛。
她可能是真的疯了,居然用无杖魔法尝试将那些树“漂浮”起来,这些树往往有扎得很深的根,就算是机器也不可能将它们拔出来,只能锯断。
可她还是想试试,这个过程痛苦极了,她发出了哀嚎,然后地上的落叶漂浮了起来,接着是断掉的树枝,它们发出一股腐臭,让人闻了作呕。
等一颗树被她拔起来了,她还想再试一颗,如果有一天西伯利亚的树木因为黑魔法和看魁地奇的巫师发生战斗,她会需要这个力量。
然而等她下意识得往前迈一步,却感觉那么沉重。
这是一种什么奇异的感觉呢,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有这么畅快使用魔力的感觉让她浑身舒畅了不少,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她从颤抖花手镯里取出魔杖,轻盈得挥舞它,倒下的树又重新回到了它呆过的地方。
很快,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那些目击一切的麻瓜们,震撼得看着她。
“想让我清洗他们的记忆吗?”卡罗兰问。
“随便。”乔治安娜漠然得说。
就在这时,一棵被重新树立起来的树倒了,发出轰然巨响。
“像你这样的人哪儿需要保护?”穿着斗篷的卡罗兰低语着,然后转身离开。
乔治安娜对着树用了“倒挂金钟”,它并没有反应,不知道是这个魔咒只对“动物”有效,还是因为她魔力用光了。
“汪!”一条鼻子湿漉漉的黑狗冲她叫唤。
她感觉自己鼻子也是湿湿的,用手一摸,居然全是血。
她又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茂密的树叶落了不少,天好像比之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