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人们将蛇蜕皮的过程看作恢复与更新的过程,象征着医学的双重属性,即生与死、疾病与健康。人们会从蛇的尸体中提取有药用价值的部位,同时也知道蛇毒进入血液是致命的,因此蛇还代表着药物与毒物难以界定的矛盾属性。
自文艺复兴时代开始,解剖尸体就是个挑战法律和伦理红线的问题,1752年英国立法规定,所有杀人犯都应予以剖尸,这被认为是死亡惩罚上让人不快的奇耻大辱。其实早在中世纪人们就觉得剖尸是一种侮辱,但是当时并没有制定法则。帕多瓦流行起来的“解剖剧场”被认为娱乐作用高于教学,尽管依旧有尸体在那里进行解剖,想学医的人往往会去英国。
泰伯恩刑场的绞架一次可以处决8个人,自亨利八世开始理发师-外科医生协会就会分到4具,后来增加到6具,却依然不够,因此盗尸与贩尸交易变得日益猖獗。往往盗尸者会在墓地和葬礼队伍旁踱步,以瞄准目标伺机而动,在死者下葬的第二晚就将尸体拖出,然后将泥土回填。
一头鲸鱼死后会被海洋里的其他生物分解,保证一点都不浪费。亨利和乔安尼斯读书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些偷尸的人,只要尸体没有泛绿或者腐败,售价为2基尼1克朗,婴儿从脚往头量,第一个英尺6先令,以上每英寸9便士,越是奇形怪状或不同寻常的尸体售价越高。由于尸体过多,活人开始滥用,有人用头骨制作肥皂盒,甚至还有人用婴儿的骨骼为孩子们打造玩偶。
年轻人就很少有对这些不好奇的,许多伦敦外科医生组建了一个俱乐部,首先是信息共享,以防止盗尸者漫天要价,另外就是交流那些“灵异”的故事,比如一个人死了几天后,放到解剖床上忽然坐起来、蹬腿、睁眼等等。医生们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亡灵作祟,而是研究是什么造成了这些现象。
一开始乔安尼斯还在可控范围内,后来他有了新的发现。成年人类的手臂通常有两根动脉,即桡动脉和尺动脉,均是由肱动脉分出,可是婴儿却只有一根动脉,出生八周后绝大多数人的这根动脉会消失,由桡动脉和尺动脉替换,但也有人不会消失,这样他的手臂上就会形成三根动脉。
乔安尼斯对这个现象进行了研究,后来不知怎么开始研究起了血液,然后他就与一些“奇怪的人”有了接触。
亨利在乔安尼斯完成学业之前送回了家里,不过比利时没有英国那样的医学环境,这里的宗教影响力很大。万幸的是乔安尼斯也恢复了正常,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叔叔,朗亨霍芬夫人甚至放心让他和侄女们呆在一起。
“我很遗憾……”乔治安娜同情得说。
“您不需要太在意。”朗亨霍芬平静得说“我的家族有一种遗传病,我的父亲就有,另外还有我的小女儿,我和乔安尼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选择了学医,但后来我为了继承家族的事业,没有再从事医学,看来这是注定的。”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她不肯走。”那个警察说。
“什么叫不肯走?”朗亨霍芬问。
“她一直抱着那个女人,我们一靠近她就尖叫。”
朗亨霍芬愣住了。
“别担心,她可以留在这儿。”乔治安娜平静得说“等明天她平静下来你们再问她问题吧。”
“把那个英国人叫来怎么样?”警察对朗亨霍芬说。
朗亨霍芬用荷兰语骂了起来。
乔治安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假装自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留两个人在这儿,他们会在门口守着。”朗亨霍芬说“今天晚上问不出什么来了,我们明天再来。”
“好的。”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明天她要是有起色,我会通知你。”
然后乔治安娜就亲自送朗亨霍芬和其他警察离开。
“派人盯着那个女人。”乔治安娜对拉什富科夫人说。
“好的,夫人。”她应承道。
然后乔治安娜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爬楼梯的过程中,她想起了边沁,他将科学的原理归类为功利主义原理,宗教的原则则是禁欲主义原理。倘若功利原理能自始自终得贯彻到底,对人类是有利的,禁欲主义则从未、也将永远无法由任何生灵贯彻到底。
任何人都受到欲望和功利的支配,科学家应该对人的功利本性进行研究,找到它的规律,而不是像宗教神学家那样排斥它、否定它。
当一件事情给人带来的快乐大于痛苦,他就倾向于做这件事,反之则倾向于逃避这件事,我们通过观察一个人的快乐和痛苦,就可以精确得预测他的行为,能够通过奖赏和惩罚精确得调节他的行为。
为此边沁区分了“感官之乐”、“财富之乐”和“技能之乐”等十四种快乐。又区分了“匮乏之苦”、“感官之苦”和“棘手之苦”等十二种痛苦,并在此基础上做出了苦乐的七个标准。
偷尝禁果时是快乐的,可是产生的后果却是长久而痛苦的,既然如此为何要做呢?
那天在运河边她该选择誓死抵抗,可惜她不够聪明和有远见,她没想到上一刻还像个兄长一样的人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那时她失去了魔力,就像是个普通的麻瓜女人。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她想换一个试试,因为她只和一个人约会过。
维米尔没有夺走葛丽叶的贞洁,虽然那对他来说很容易,看画中葛丽叶的眼神就知道了。不过维米尔要是那么做了,葛丽叶会很难嫁出去,而且就算她嫁人了,她丈夫的心里也会对这件事介怀一辈子,那个时代就是如此的。
也就是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踩着那条“红线”,一旦跨过去,就不会再有回头路。这种诱惑、邀请不是来自于蒙娜丽莎的微笑,而是更深层次的、仿佛触及灵魂的,倘若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的话。
画中明暗交界的地方有一颗闪闪发亮的珍珠,它就像是某种警示,因为它是属于妻子的,可是维米尔的妻子经过多次生产,即使身材不走样,也和清纯的、如新鲜水果的16岁少女不一样了。
她的记忆里一直有个戴着珍珠发卡,披着黑色斗篷参加舞会的女孩,她并不需要跟灰姑娘一样赶在12点魔法消失前离开,也没有父母设置门禁,必须在那个时间前回去。
所以她着什么急赶回去呢?
于是乔治安娜停下了向上攀登阶梯的脚步,接着她转身,走下了楼梯,将跟在她身后的拉什富科夫人给吓了一跳。
“夫人,你去哪儿?”她着急得问。
“出去兜风!”乔治安娜头也不回得说,然后朝着马厩跑去。
拉什富科夫人不敢叫卫兵拦住她,于是乔治安娜更加得意了。
不过这么做快乐是短暂的,她有可能会在森林里遇到危险,更何况上次她脱离监视,波拿巴居然怀疑他遇到刺杀和她有关系。
所以,她中途改了注意,只是在城堡里夜游,就像那些不遵守校规的霍格沃茨学生,可惜这个城堡小了点,不如霍格沃茨那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秘密……
“外面有花园,去那里怎么样?”
她听身后的拉什富科夫人说。
她停下脚步,顺着窗户看了出去,发现不远处果然有个花园,但这个花园不是那种法式的几何图形花园,或许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它被设计成了一个迷宫。
高高的树篱经过了修建,看起来就像一堵墙,只可惜它们不会动,毕竟这是麻瓜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