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票是19世纪英国金融业的命脉,是无数英国人存款通往实体的路径。一个需要建造远洋货船的造船厂通常会发行纸质票据来购买他需要的钢铁和木材。钢铁卖家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持有票据并等待造船厂支付,或者将票据拿到他的银行家那里,银行家将以一定的“贴现”来购买票据,差额就是银行家的收入。
但是找上帕德玛的那个人并不是票据银行家,而是票据经纪人威廉·科克,他的事务所位于朗伯德街。他的工作与其他打算用杠杆撬动地球的票据经纪人不同,比如一张1000英镑的票据,银行家以970英镑贴现后急于获取资金,想找一个合理的价位找到相应的买家,他们就会找到经纪人,与其协商一笔佣金,经纪人找到相应的买家,比如某人愿意用985英镑买这张票据,其中10英镑归之前的银行家,5英镑归经纪人。
除此之外他还从事放贷业务,1788年他与一个同样来自诺夫克的杂货店老板的女儿伊丽莎白·肯特结婚了,他们曾经非常相爱,可是伊丽莎白在分娩中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儿子。
伊丽莎白有一个妹妹名叫范尼(fanny),她是来伦敦“长见识”的,又恰巧伊丽莎白正处于孕期,于是她就住在姐姐家里陪伴她。没想到的是伊丽莎白因难产过世,姐夫陷入悲痛中,佩妮选择留下来看护婴儿,照顾姐夫和房子。
后来两人产生了感情,但由于伊丽莎白为威廉生了一个儿子,威廉和范尼的婚姻被教会法所禁止,因此威廉离开了范尼,前往利物浦,打算找份工作抹去他“不幸沉迷的那种感情”,与此同时,范尼不顾家人的反对开始给威廉写信。
和沉静的伊丽莎白相比,范尼是活泼而充满了热情的,她写给威廉的信同样也是如此,最终在5个月后威廉再次接受了范尼,两人决定像夫妻一样生活,并立下了有利对方的遗嘱,两人从原来的住处,搬进了伦敦靠近市长官邸的住所。
他们平静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他们的房东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某天威廉和范尼在教堂参加弥撒时,威廉遇到了这片区域有名的教区文员酒鬼托马斯,如果威廉愿意支付给他12个畿尼,他愿意为威廉和范尼举行婚礼。
威廉没有上当,可是范尼却给了,然而托马斯只是个教区文员,他并没有主持婚礼的资格,当范尼知道这件事要求托马斯还钱的时候,托马斯不予理会,后来由威廉出面,这12个畿尼变成了借款,只要托马斯偿还1畿尼就可以了。
一开始托马斯还准时还钱,从第三个月开始托马斯就以范尼和威廉不是合法夫妇为借口威胁,根本不再还钱,并且每个月都把钱给喝光了,双方的积怨由此开始,与此同时邻居口中的科克夫人范尼怀孕了,也就在她怀孕的几个月后,“怪事”出现了。
那几天威廉有事去乡下,就安排女仆克莱尔和范尼同床,这位女仆因为她的红头发被叫做“萝卜头”,但不知为何,最终陪睡的却是房东11岁的女儿伊琳,连续几个晚上,范尼和伊琳都听到来源不明的敲击声和抓挠声。范尼一开始认为可能是附近的鞋匠大晚上赶工弄出来的,可伊琳却说不可能,市长官邸附近都是有钱人的社区,不会有鞋匠半夜工作。
星期日范尼将托马斯叫来了,在撒了一通圣水后他又找范尼要了几英镑,回到家中的威廉怒不可遏,将托马斯告上了法庭。
周围的人都觉得威廉小题大做,毕竟托马斯只欠了威廉3个畿尼,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笔小钱。然而威廉的生活此时忽然急转直下,首先是范尼病倒,在经过家庭医生诊断后,他认为这是发疹热的早期阶段,开了药、降温后都不见好转,接着第二天威廉找来了药剂师,他们都认为范尼得的是天花。
听到这个消息,范尼找来了律师,以确保遗嘱依旧有效,自己的财产将由威廉继承。
就在范尼濒死的那几天,附近酒店的老板詹姆斯声称看到一个鬼影在威廉家的窗台,不久后房东理查德也说看到了。当晚三人一起守夜,喝了很多威士忌,理查德和詹姆斯一致认为那个鬼影是威廉上一任妻子伊丽莎白的鬼魂,因为对丈夫和妹妹的同居而感到愤怒,所以来报复。
之后范尼死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婴儿,威廉筹措了范尼的葬礼,将她安葬在了附近教堂的地下墓室,范尼的家人也接到了通知,来到伦敦参加了葬礼。
但是当范尼的妹妹安知道了姐姐的遗嘱条款后发现自己这些兄弟姐妹只拿到了半个克朗,其他都给了威廉,包括伊丽莎白遗产中的150英镑和乡下的土地,肯特家对此非常不满。
这笔钱对作为证券经纪人的威廉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可是威廉还是选择了和肯特家打官司,而肯特家也对威廉进行了诉讼,他们怀疑,是威廉为了姐妹二人的遗产谋杀了她们。
“什么?”乔治安娜听故事讲到这里忍不住惊呼。
“肯特家的人指控是威廉聘用了托马斯,让他对范尼下了诅咒,威廉说这是一派胡言,他和托马斯有官司,不过很快有人指出,托马斯已经失踪,可能是收了威廉一大笔钱,后来法院找了一个‘专家’证实这件事。”帕德玛说。
“什……什么专家?这发生了什么?”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他们安排了降灵会,询问被害的死者,是否死于谋杀。”菲丽尔在一旁说“还有,凶手是不是威廉。”
乔治安娜无法出声。
“第一次降灵的结果对威廉很不利,幽灵回答说,她是范尼的姐姐伊丽莎白,她自己死于谋杀,之所以会出现是为了警告妹妹,范尼的妹妹安说棺材紧闭着,无法看见姐姐的遗容,她们怀疑范尼根本不是死于天花,等他们去安葬范尼的地下墓室的时候,范尼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指控对威廉越来越不利,因此他想找我们帮忙,如果答应他的条件,他会为我们提供很有用的情报。”帕德玛说。
“什么情报?”乔治安娜问。
“除非您愿意见他一面。”菲丽尔说。
“他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就在楼下,要叫他上来吗?”菲丽尔问。
乔治安娜看了眼帕德玛,她无所谓得耸肩。
“让他上来吧。”乔治安娜说。
于是菲丽尔离开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等菲丽尔走后,帕德玛立刻问。
“什么?”
“你怎么让拿破仑平静下来的,魔法?”帕德玛问。
“不!”乔治安娜大声说“对麻瓜用魔法是违法的。”
“但他可不是普通麻瓜。”帕德玛说。
乔治安娜一时语塞。
“他已经死了200年了,你跟我说的,这个世界的人即不是真的活着,也不是真的死了。”帕德玛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乔治安娜摇着头。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授。”帕德玛兴致勃勃得问,好像真的想从她身上学到两手。
“你究竟想要什么?”刚才就在帕德玛所坐的位置,波拿巴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她平静得说。
他抓着她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
“如果有可能,请别总想着战争。”在他想歪之前,她说到“分一点时间想想我。”
他抬头看着她。
“我会写信给你,还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吗?”
“记得。”
“重复一遍。”
“组建邮政系统。”她回答。
“我写给你的信,你每一封都会回么?”
她刚要回答。
“夫人。”菲丽尔进来了,在她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个男人,乔治安娜看到他感到无比震惊。
“午安,塞弗尔夫人。”那个人摘下帽子后说,露出了和她在南肯辛顿所住房子楼下邻居一样的秃头。
或者说除了略显憔悴之外,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能给我们什么情报?”帕德玛问。
威廉·科克抓着帽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能告诉你关于路易斯安那收购案的内幕消息,这件事和小威廉·皮特无关。”威廉·科克说。
“那和谁有关?”帕德玛问。
“你们要答应帮助我。”威廉·科克说“我是无辜的。”
“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乔治安娜问。
“帮我证明。”威廉·科克咬着牙说“如果案件成立,我就不只是名誉受损,还会面临两起谋杀案的指控,我还有一个儿子,我不能将他交给那些可怕的亲戚。”
乔治安可以对他用摄神取念,这样她就不用答应威廉这见鬼的要求。
但她看了眼帕德玛。
“好吧。”乔治安娜慷慨得说“需要我立契约吗?”
威廉·科克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接着说道。
“是阿丁顿。”威廉·科克看着她的眼睛说“6月19日那天,巴林爵士约他在里士满公园见面,询问他是否同意这个收购案,他说他认为这个国家支付一百万英镑,将路易斯安那从法国转到美国手里是明智的。”
“一百万英镑?不是八千万法郎?”菲丽尔问。
“事实上一开始第一执政的要价是一个亿。”威廉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问。
“我带儿子去公园玩,看到他们了。”威廉·科克说“有时证券市场很吵闹,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所以只能从对方的口型判断。”
乔治安娜震惊到无法言表。
“他还说,路易斯安那在法国手里,能让我们的制造业和公司有更好的出口……”
“你确定是一百万吗?”帕德玛问。
“是的,我确定。”威廉·科克说“关于数字,我不可能搞错的。”
“送客人出去。”乔治安娜对菲丽尔说,然后捂着额头。
“行贿?”等关门声传来后帕德玛问。
“这只是一方之词,而且这种丑闻会造成恶劣影响,尤其是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乔治安娜疲惫得说“消息走漏了,48小时之内就会传遍整个欧洲。”
“你相信是真的?”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苦笑着。
“就算我不敢置信又能如何呢?”
帕德玛看着她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越笑越开心,可惜她不会发出贝拉那样癫狂的笑声,因为那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