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威尔伯福斯是下议院议员,是富商罗伯·威尔伯弗斯的儿子,他的祖父威廉通过在波罗的海的贸易获得了大量财富,并两度当选赫尔市长。小威廉从出生之日起就体弱多病,但这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爱享乐的性格。
他是在剑桥读书的时候认识小威廉·皮特的,两人经常一起打牌、赌博、在深夜饮酒、逃课,勉强在各项考试中合格,却没有获得荣誉学位,不过他并不参加一些让他感到讨厌的派对。
毕业后威廉·威尔伯弗斯回到了家乡,仗着家族的财富和人脉打败了对手进入下议院,成为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下议院议员。凭借着出色的才华和好友皮特当时已经成为首相,威尔伯弗斯在政坛可以说是“宠儿”,但是一次欧洲旅行却改变了他。
原本他对福音不屑一顾,后来他遇到了老牧师约翰·牛顿,也就是那位写下了《奇异恩典》的牧师,他向威尔伯弗斯讲述了早年奴隶贩子的经历,以及母亲去世后放弃从事奴隶贸易的故事,这次谈话让威尔伯弗斯走上了废奴运动的方向。
有反对奴隶贸易同盟,就有奴隶贩子同盟,就在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同一年,当威尔伯弗斯和反对奴隶贸易同盟的成员们第一次提出废奴法案时,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堂吉柯德”,议案被轻易否决了,并且全体议员都拂袖而去,空荡荡的议会大厅里只剩下他和其他成员。
但威尔伯弗斯不肯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得提出议案,最终他的坚韧取得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同,可是在这时法国大革命爆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几乎让他们的前功尽弃。
随着雅各宾派上台,以及路易十六被送上了断头台,贵族开始人人自危,任何形式的社会变革都被视为“洪水猛兽”,曾经在法国得到过“荣誉公民”称号的威尔伯弗斯成了支持贩奴人士攻击的目标,他们指责他是英国社会的“不定时炸弹”,支持废奴运动的人数开始大为减少。
但威尔伯弗斯并没有放弃,随着欧洲局势逐渐平静他又重新开始了活动,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拿破仑居然会恢复奴隶制,而且巴黎还发生了“贴纸事件”,在拿破仑生日那天,有人在杜伊勒里宫的门口贴了纸条“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尽管报纸没有刊登圣多明戈战况的消息,可是却有一艘瑞典的商船看到了当时的情况,他们在到达欧洲后在码头散播了这个消息,紧接着波罗的海的局势就变得异常微妙了。
14世纪是汉萨同盟发展的黄金时代,同时也是英法百年战争和黑死病席卷欧洲的时代,当时英法两国的国王都找意大利银行家借高利贷,佩鲁奇银行借给了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以此换来了羊毛销售垄断权,同时他们的家主看中了修了海坝后的阿姆斯特丹的潜力,在那里设立了分号,为汉萨同盟提供兑换服务。这使得当爱德华三世拒绝偿还借款时,即便佩鲁齐银行绝大多数的分行都因这次金融危机破产,阿姆斯特丹的分行并没有遭到波及。
俄国人做生意和英国人是不一样的,英国人借款是借给人,追款的时候也是找人,还不了钱就拿抵押物偿债,这也是现金很多银行都有的模式。
物品的价格是波动的,秋季时粮价会因为丰收下跌,到了一定时候则会涨上去,只要能将债务还上去拖延一定时间也是没问题的。
从彼得大帝一世开始,俄罗斯就尝试建立国家信贷机构,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女皇建立了贵族银行和圣彼得堡港口银行,政府的信贷出现了两种倾向,支持贵族高层和主要从事外贸的商人,而且第一种是主要的。
贵族有大量的金银、钻石、珍珠和人口稠密的庄园作为抵押,初期贷款不超过三年,但贵族却不愿意还债,沙俄的模式让女皇不得不下令延长还款期限,一开始是8年,后来变成了20年,所以沙皇政府只好从国库里,为贵族银行补充资金,也就是说由纳税人买单。
这种国家为贵族银行注入资金的模式导致了大部分贷款都被挥霍了,叶卡捷琳娜二世上台后贵族银行改组成国家贷款银行,继承了前者的主要功能,却依旧没有解决贵族还钱的问题。现在它依旧存在着,并且还从仰赖国库资金生存的贷款银行成了国家的债权人,在战争期间提供了资金。
存在贵族银行里的都是真金白银,支付军费需要这个,当然这样一来贷款银行就成了个空壳。在叶卡捷琳娜二世期间就已经在发行纸币,取代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女皇时期推行的铜币,负责发行纸币的是圣彼得堡港口商业银行。
俄国人这么玩当然会出问题,不过它的旁边有个以白银作为流通货币的东方大国,通过西伯利亚茶叶之路可以补充一部分贵金属。丹麦就比较惨了,不仅仅因为他们在反法同盟战争中的支出,1802年哥本哈根被炮轰后重建又需要钱,从1736年开始丹麦就有了一种名为“克朗”的纸币,它的币值是由白银储备做担保的,最关键的是丹麦没有中央银行,克朗的发行权掌握在多家私人银行手里,这导致了大量纸币印刷、通货膨胀,于是许多丹麦海员就出国找活干了。
丹麦也有殖民地,离欧洲最近的是格陵兰岛,这个岛位于北极圈内,可以看到极光,适合追逐浪漫的人旅行。
那个常年冰盖覆盖的地方最多的资源就是海豹,它的毛皮和海豹油都是畅销货。再有一个地方就是位于加勒比海的圣托马斯岛和圣约翰岛,并在1733年向法国购买了圣克洛伊岛,这些岛屿的经济收入都来自于蔗糖。
原本丹麦在非洲黄金海岸也有一些贸易站,大部分位于加纳,其中一部分被瑞典收购了,锡兰的贸易站也被出卖或割让给了英国,只剩下加尔各答的北部还有两个城镇。
也就是说丹麦人想挣钱就要去格陵兰岛和加勒比海,小威廉·皮特不是将两千万西班牙银元投放到了西印度群岛么?在政治上丹麦人是痛恨炮轰哥本哈根的英国的,可是拿破仑对硬币看得很紧,丹麦人只得和英国人合作。
随着英法百年战争结束,英国又开始了玫瑰战争,而这时的欧洲大陆上,勃艮第公国的好人菲利普正在摆雉鸡之宴,他打算取代教皇,说服其他参加宴会的人加入十字军东征。
由于手握勃艮第和佛兰德斯这两块富庶的领地,在教会都要靠赎罪券增加财政收入的时候,也只有勃艮第还有实力组织新的“圣战”。
那次宴会留下来的金羊毛骑士团勋章至今还是最尊贵的骑士勋章,即便勃艮第公国已经不在了,随着大胆查理战死,他的女儿成了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争抢的目标。
汉萨同盟的势力范围包括波罗的海与北海,意大利的毛纺织业他们不参与,羊毛产出地英国和生产地尼德兰都出现了问题,贸易中心就转向了莱茵河与德国,这段时间也是德国的黄金时期,手工业和商业非常活跃。可是到了1517年,宗教改革爆发了,紧接着就爆发了战争,等汉萨同盟掉头想继续在英国发展的时候,已经进入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时代了。
中北欧的商贸城市地缘政治环境比意大利城邦要差很多,很少有北欧商贸城市能像威尼斯一样凭借自己的力量捍卫自身安全,汉萨同盟的建立除了商业利益,依照吕贝克法制定城市宪章外,还有个目的是镇压海盗。
汉萨同盟一直以来在英国都有很重要的地位,爱德华二世还给了他们“天秤商人”的称号,给予了他们免进口税等特权,这段时间汉萨商人垄断了英国的对外贸易,但自玫瑰战争结束后,英国没有再经历战争,经历了100年的发展手工业日趋完善,从爱德华四世开始实行的政策是限制外国商人,保护本国商人,禁止国外的任何毛纺织品输入,但因为汉萨商人的抵抗,这个禁令被取消了。
到了爱德华六世,枢密院找了个借口取消“天秤商人”的头衔,汉萨商人通过疏通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者提出抗议,于是爱德华六世的继任者“血腥玛丽”不得不恢复这个特权。
到了童真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她坚决要保护本国商人的利益,作为报复,汉萨同盟说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只接受西班牙和汉萨商船往来,在英西战争期间女王下令将60艘与西班牙有往来的汉萨商船一起“捕捞”了。
一直以来汉萨同盟都没有组建起一支公共军队,发动战争的办法主要是雇佣与各个城市自行组织的民兵和海军,而且他们的海军并没有参与大航海,也就无法与经历了大航海的英国战舰比拟。他们只能到欧洲各国去央求,却一再碰壁、备受嘲弄。
条顿骑士是三大骑士团中最后成立的,吕贝克是汉萨同盟总部所在地。一直以来汉萨同盟与条顿骑士都有紧密的联系,可是条顿骑士也不擅长海战,相比之下马耳他骑士团则占据了不少岛屿,其中包括这次亚眠和约中最重要的矛盾中心,位于地中海的马耳他岛。
1224年条顿骑士团从阿卡总部来到了古普鲁士地区,此后普鲁士也成为了条顿骑士团的驻地,后来成立了条顿骑士国。现在这个骑士的王国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腓特烈一世由选帝侯国变成的普鲁士王国。
汉萨同盟虽然已经消逝,但它将国际商贸仲裁制度留了下来。
普鲁士军队继承了条顿骑士的传统,向来以高素质著称,然而在1795年反法同盟战争中输给了法国,还割让了莱茵河以西的土地。
德国农民的生活水平和法国大致相同,他们也不得不在贫瘠的土地上工作长时间,饮食也没有那么多样,不过德国农民的房子肯定比法国好,至少没人睡在牛棚里。乔治安娜去过阿尔卑斯山上的小木屋,那是他们夏天放牧的时候住的,主要是因为高海拔地区比较凉快。
可是在阿尔萨斯地区,却有人通过借高利贷,夺取农民的土地,这导致了区域混乱,强盗横行,但农民不仇恨他们,农民仇恨的是放高利贷的人。
法国银行在放贷这件事上没有英国银行的冒险精神,他们喜欢低息平稳得收入。而且比起高回报,他们更喜欢社会地位的提高,国王处理财政问题还有卖官和卖爵位,英法都有卖官现象,但英国议会可以为国王提供资金,威尔士亲王欠债,议会可以替他还了,前提是他要娶远房表妹卡洛琳,据说结婚当天他喝得酩酊大醉。
法国国王不能从议会获得,却可以卖爵位,这让法国人养成了将钱投入国家机关和土地,而非工业企业的习惯。
大革命结束了卖官,却没有改变人的习惯,人人均等的说法让在公务制度中得到晋升的人的社会地位更高尚了。
同时公务员也意味着稳定,不像工商业和自由职业那么大风险。法兰西银行与英格兰银行是欧洲仅有的股份银行,他们并不受禁止设立股份银行的禁令影响,同时法兰西银行还有货币发行权,英格兰银行则要面对很多挑战,比如索霍工厂用蒸汽机制造的值半个便士的代币。
私人银行是不可能和这种股份联合的大银行对抗的,巴达维亚共和国虽然是个傀儡政权,却依旧是个“国家”,荷兰人也可以成立类似法兰西银行和英格兰银行这种股份制中央银行。
它依旧是私有银行。
佩鲁齐银行有“意大利背景”,而且还和英格兰“有仇”,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个孩子,但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确实揭露了一部分事实。
在客人来之前,乔治安娜去了玛蒂尔达的房间,不只是拿茶具,还想找一下那封信,她想看看杜桑卢维杜尔写了什么。
然而在翻找的过程中,她却发现了不止一封信,绝大多数都是马德里寄来的,上面还有苏菲的笔迹。
她都快忘了苏菲和爱写剧本的戈丹了,本来她想就这么放回去,这是一个有道德、注重别人隐私的人该做的。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成了“高尚的人”就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麻烦,顿时又不想那么道德了。
紧接着她想起了那对新婚夫妇名义上为自己购置的新房,又摇了摇头,其他人在背后会怎么说她呢?
“我只看一封。”她自我安慰般说,指尖在诸多的信中划过,最后选择了一封,将它抽了出来,信已经开过了,火漆却没有落,上面有一个复杂的图案,似乎是家族的纹章,这要是平民邮差看到了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