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狮爪之下(六)

在比利时大搞发展是个坏主意。

孙子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意思是说在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要与四邻结交,在难以生存的地区不要停留,要赶快通过。比利时这个地方虽然算是衢地,却也算是不适合生存的绝地,1799年第二次反法同盟,英国希望能恢复原有边界,俄国意图彻底摧毁法兰西帝国,奥地利试图收回意大利失去的土地,以弥补失去比利时和莱茵河右岸的损失。

就在俄国人与法国在苏黎世打得火热时,英格兰又一次和以往一样,偷偷夺取了马耳他,这激怒了沙皇保罗,于是1800年的时候他撤走了所有的俄国陆军,让奥地利单独面对法国的反击,并且打造了一个由丹麦、瑞典、普鲁士组成的武装中立联盟,意图破坏英国的波罗的海贸易,以及海军补给。

在1800年还组建了一支哥萨克骑兵,意图将他们派遣到英属印度,后来因为保罗被刺杀作罢。

比利时独立可以解决1815年后欧洲各国在法兰西东北边境设立屏障的机会,有人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也有人说防御是一种进攻。马其顿方阵是亚历山大大帝所创,在荷马以前步兵打仗像一窝蜂,看起来杂乱无章,贵族出身的战士间进行单兵格斗,随着盔甲护具逐步从皮革过渡到青铜,士兵们的防护得到了增强,但动作变得迟缓,就算手拿青铜盾牌,也护得了右边护不了左边。

为了克服上述缺点,亚历山大创新得将军队的主力由军事贵族改为非职业军人出身的有产市民,让他们互相掩护缺乏防护的身体右侧进行有效战斗。可惜的是亚历山大死后,即便马其顿方阵依旧作为最强的步兵战斗队形,但是后期诸多战术没有得到继续发展,反而停滞不前,步兵装备变得越来越沉重,机动能力进一步退化,后来马其顿王国和他们的方阵败给了罗马和他们的军团。

拿破仑到达埃及的时候是在亚历山大港登陆的,主要是步兵,那时候的人普遍认为应该是骑兵对付骑兵,步兵遇到骑兵基本上是挨宰的命,但拿破仑在金字塔一战却以师为单位摆开了方形阵,四个角分别布置了火炮。

马木留克骑兵上阵往往都穿金戴银,看起来就像参加庆典似,这样就算他们被俘虏了也可以将那些金银当成赎金。

他们还保留着成吉思汗时期的战法,单兵实力很强,配合起来却不如法国人,最后金字塔之战成了拿破仑军事生涯中的辉煌一页。

成了赢家就可以索要战利品和军费,这是法兰西“博爱”的一种表现,《博爱法令》是对外输出革命,承诺关爱所有希望重获自由的人民,这也意味着对既有秩序的颠覆。

为了保护别伊的财产,他的正妻将一枚珍贵的戒指与拿破仑交换,而别伊后宫里的妾们则出来接待客人,她们都非常漂亮,穿着像雪一样白的棉毛衣服,透过衣料几乎可以看到她们大腿的肌肤。

但拿破仑却根本没有多看她们,至少在约瑟芬的丑闻传到他的耳朵里之前他都是忠于她的。

方形阵的威力源自于军纪,在开罗的时候军纪也是可以维持的。当其他军官忙着和那些离开后宫的别伊的妾们在一起时,拿破仑和他带来的学者们一起改造埃及,然而那枚戒指他却毫无头绪。

阿不思·邓布利多求学时曾参加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大会,并获得开拓性贡献奖。荷鲁斯炼金术和以翠玉录发展出来的赫耳墨斯炼金术区别很大,虽然翠玉录最早的作者据说就是埃及神话里的托特神。

翠玉录据说是在一个金字塔底下的密室里找到的,它曾经被陈放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走廊里,随着凯撒来到埃及,烧毁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翠玉板也不知所踪,所幸有各种语言的抄本存世。

1、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

2、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3、万物本是太易,借此分化从太一创造出来。

荷鲁斯炼金术是将人类的脊柱想象成节德柱,有代表光明和黑暗的两条蛇缠绕,这个西弗勒斯不是很熟,总之中世纪的炼金术是由翠玉录发展出来的,而那个时候的人都在试图炼制贤者之石,也就是尼克·勒梅制造的魔法石。

让·雅克·卢梭曾在爱弥尔里写道:一切事物在离开造物主之手时全部完好无缺,然而到了人类手里,就都退化了。

尼克·勒梅的魔法石看着很像没有雕琢的红宝石,波莫纳戒指戒面上的火欧泊也尽量保持着天然的形状,没有像钻石那样精心雕琢,散发耀眼的火彩,但那枚作为战利品被从埃及带回来,代表了金字塔之战的戒指却极有可能是枚魔法戒指。

西弗勒斯相信她可以“免疫”99%的宝石,却对这种珠宝没有抵抗力,哪怕欧泊在珠宝里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石。

印度斯里兰卡出产的蓝钻被称为英国皇室的皇家蓝,勃艮第大公大胆查理的征服者黄钻在哈布斯堡家族失去王位后不知所踪,它曾经被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斐迪南大公带过,而吸血鬼乔万尼曾经是童话国王路德维希二世的朋友。

她手腕上那个金灿灿的麦穗,看着越来越像是征服者黄钻切割成小块后镶嵌上去的,一如拿破仑加冕佩剑上的摄政王钻石。

要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麦穗就不代表美好的寓意了,西弗勒斯还是相信征服者黄钻还是整块的,它带来的诅咒之力可比“希望”大多了。

阿不思让她喝了复方汤剂,看着又胖又矮,躲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霍格沃茨是有原因的,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相当于大号保险箱,看他把她带出来惹出了多少事端。

男人的心里想什么同类最清楚,都想带着漂亮女孩儿出去,没见着霍格沃茨的男学生们一个个为芙蓉有多疯狂么?

比利时守不住,那它就是泥潭、沙漠,是不适合生存的绝地,守住了就是衢地,比利时也渴望摆脱荷兰王国的统治,再说荷兰一直希望法国能撤军,和约上写了的。

威廉说怎么有这样的人。

估计他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没有想那么多,即便是皇帝,他也只是个麻瓜。

和遗嘱一起拍买的还有拿破仑写的论文以及一些杂记,当时是电话拍卖,拍卖行也不知道是谁买走的,只知道买家是瑞士人,但他们留下了照片,其中有一页描写了一个梦境,或者说是类似这样的奇怪的东西。

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儿,穿着爱奥尼亚式的白色长裙,上面点缀了金色的玫瑰,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御用裁缝罗斯·贝尔丹(rosebert)的手艺,早在凡尔赛工作的时候她就和皇后的御用调香师让·路易·法尔荣合作了,他们合作制作了一些由充满香气的薄纱制成的花式、手套和礼裙上的香珠,创造了被人们称为“余香”(silge)的嗅觉幻术。

以前的皮革很臭,即便用了麝香、龙涎香这些动物的香料浸透了还是有一股味,而当手套材料变为亚麻、羊毛、棉、丝绸和棉布时,人们就不再需要那么重气味的香料了,取而代之的是花香。

皇后玛丽最爱的是橙花,除此之外她还会用一个小香囊洗澡,里面除了橙花,还有佛手柑或其他水果的汁液。

当那个穿着金玫瑰裙子的女孩儿走向他的时候,所有人都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他们,这些眼神有惊艳的、有羡慕的、有憎恨的、有愤怒的,然而被蜡烛的火光照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在他们跳完开场舞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动。

她有一双柔顺而水润的眼睛,身上有股玫瑰香水的气味,那气味不适合她。

就像法尔荣说的,她更适合水果的气味。

音乐开始奏响,他们跳起来华尔兹,一种在奥地利宫廷里流行的舞蹈,这种舞其实更适合小客厅里戏乐。

她的脖子上戴着彩色的珍珠和钻石组成的项链,头上戴着蝴蝶发饰,风一吹蝴蝶就颤抖着翅膀。

爱神啊,

我爱的人雍容华贵,

不是歌声能抒发,用语言能表达的。

我自问平生何幸,竟有这福分,

她会投入我的怀中,与我耳鬓厮磨,两心相好。

我要把这温馨藏在心底,

尽情受用,细细品味。

让无垠的幸福充满了我的胸膛,让我的脸上洋溢喜悦的笑容。

西弗勒斯没听对面的人将内容念完,就离开了座位,来到花神咖啡厅外面的街上。

他大口得喘气,像是很需要新鲜的空气。

苏珊娜没过去打搅他,她换了个地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

他抬头看着巴黎的夜空,大城市的灯光污染让这里的夜空看着不像霍格沃茨,能看到很多繁星,也不像马人的教室,天花板上满是星座。

罗塞塔石碑也曾经被埋在地下,因为法国人修防御工事而被挖掘出来,但是最后撤回去的时候它没能被带走,现在它被放在大英博物馆里,而法国人只拿走了罗塞塔石碑的复制件。

很多战场的角落里都藏着大量外国的尘土,而在法国的北方,没有任何国家的尘土比英国的多了。

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他们的命运永远是缠绕在一起的。

“西弗勒斯。”

他听到了卢修斯的声音,将通讯水晶拿了出来。

“什么事?”

“我想我猜到美国人的目的了。”卢修斯严肃得说“还记得我让高尔去得克萨斯处理石油厂的事吗?”

“我记得。”

“那些设备因为年久失修而发生爆炸了,阿尔斯通为核电站维护设备,也就是说,如果美国人收购了这家公司,却不给法国的核电站提供设备维护,那些电厂随时可能成为切尔诺贝利。我听军情六处的朋友说,2003年的时候美国人就拒绝向戴高乐航母提供更换的零件,差点导致它停止运行。”

“怪不得它那么慢。”西弗勒斯好心情得笑着说。

“你觉得有趣?”卢修斯不可思议得说。

“还记得格林德沃怎么说的?他要阻止麻瓜毁灭世界。”西弗勒斯长叹口气“他何罪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