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七)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法国国立图书馆也不是一日修成的,如果每次扩建或者整修算一个文明断层,那么法国国立图书馆足有11层。

历朝历代的国王、大臣、学者们都觉得修图书馆是一种重视文明、重视教育的德政,在这一方面从来不会少拨款,因此图书馆有往上扩建,也有往下扩建,有往左扩建,有往四面八方扩建的。

虽然不至于复杂得如同迷宫,但这图书馆的象征性已经高过了他的实际用途,尤其是阅读卡这种东西,普通读者和研究学者的权限是不一样的,你要是没有博士以上的学历证明有些书普通人根本没法借阅。

当了一辈子图书管理员,曾让无数好奇的小巫师们看着禁书区的书,却借阅不了的平斯夫人这一次发现轮到自己借不到书了,谁让她没有麻瓜学校的毕业证书呢。

普通本科生尚且要借款,何况是读博士,更糟糕的是图书馆里没有那么多座位,供给学者的有1500个,普通读者的只有2000个,去晚了根本就没有位置,想看书只能在外面平层的木板上看。那种公共场合又不是只有读书人,还有踢球的、玩街舞的,吵闹到根本让人没法看进去。

看不了想借回去看也是不可能的,允许外借的书在外面可以买到,而且这些书也不是免费借阅,读书学习票价3欧,如果包年的话38欧,学生票20欧,明年来了还要续交,所以这个图书馆大部分地方都刻板得惊人,冷漠得不近人情,只是看着巨大无比,毕竟这是一个很有面子的政绩。

要修那么大的图书馆,里面的家具、还有可以随着阳光改变角度的木板应该都价格不菲,反正法国国家图书馆除了规模创造了世界之最外,耗资耶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图书馆无法比拟的,要维持这么大一个设施运作每年都要花费几亿法郎,占法国教育总之出的十分之一,与此同时法国教师工资水平比欧盟其他成员国平均值低7。

有一种工资,是别人以为你很高,警察月薪1800欧,小学老师2000欧左右,和大学的讲师平均一下也是人均过万的月薪。反正公立小学是不要指望能教出伽利略的,那是个大型托儿所,父母在外工作的时候总要把孩子扔在什么地方,让他们不跑到街上学坏又或者遇到什么危险。

小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还是要靠自己,比如多阅读,有自觉的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综合能力等等,考上了国家行政学院就几乎拿到了上流社会的通行证,这是条件较差的孩子唯一的上升通道。

不过好学校往往都会有一出生就是上层社会的学生来就读,他们凭着一封介绍信就可以免试入学了,来自蓝领、农民、普通工薪阶层的学生越来越少,奖学金更是被那些有钱人的孩子给占了,他们拿去买相机,急需用这笔奖学金还学费贷款的普通阶级的孩子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得看着。

黄金比例原本是指的房子的比例,后来被列奥纳多·达芬奇应用在人体上,于是人们就将这个比例往所有人的身上套,那些模特的身材几乎都是黄金比例。

为了保持这个身材他们需要节食,他们和非洲、叙利亚难民一样都在挨饿。

欲望得不到满足人有时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手稿部是法国图书馆最有盛名的部门,里面藏有大量各个时期的手稿,包括原本属于王室的藏品和大革命时期从贵族家里查封的文献,平时看着遵纪守法的平斯夫人对麻瓜管理员用了一个咒语后就进入了她这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女人绝不能进的“禁书区”。

只是面对浩瀚的书海,没有目录就算是平斯夫人也不知道从何着手,所谓的大海捞针不过如此了。

从威尼斯回到了巴黎后,龚塞伊也在卢森堡里到处寻找线索。

天才知道卢森堡宫里有多少雕塑,这些雕塑不仅有17世纪起就放在这里的,还有卢浮宫的仿制品,其中包括狩猎女神狄安娜抓着小鹿鹿角的雕塑。

西弗勒斯继续留在卢浮宫完全是浪费时间,更何况晚上他们还约了人要去蒙苏里公园里的地下墓穴探险,他要是用了幻影移形莫妮卡的手机就不能用了,于是他叫了外援——马尔福夫妇,这对外形俊美的夫妇出现在秀场,即便他们穿着巫师长袍也不会显得另类,让他们盯着苏珊娜·埃尔韦,他就可以脱困干别的事了。

巴黎把现代建筑群建造在旧城郊外是为了保护老城,每个人都想要在巴黎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比如凯旋门、比如卢浮宫、比如卢森堡。

不过经得起时代变迁和考验,最终在巴黎留下的建筑却寥寥无几,就连1867年拿破仑三世用来举办世界博览会的巨大建筑都被拆除了,有的东西并不是个头大就一定能保留下来的。

等马尔福夫妇来了,西弗勒斯才幻影移形来到了天鹅岛的自由女神像前。

它的高度自然比不上纽约的那个,更关键的是雕像基座上铭刻的时间是1886年,仿佛这个自由女神像建在美国的那个的后面。

这个自由女神像和美国的那个相比待遇寒酸了不少,她的冠冕上没有灯光,周围也没有灯光像埃菲尔铁塔一样补光,她就静静地站在塞纳河边,仿佛正对着河水照自己的影子。

“你想给我看什么?”西弗勒斯看着自由女神的雕塑说,接着往四周张望。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幢灯火通明的大楼,那是一幢充满了现代感的建筑,建筑外墙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收音机之家”的字样。

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李乔丹曾经组织了波特瞭望,那个秘密电台是还在抵抗的人们仅剩的希望。

不过最早的民用收音机是在20世纪发明的,19世纪下半叶的人知道这个东西存在吗?又或者在19世纪时,这个建筑曾经有别的用途?在现代的包裹下,它就和法国图书馆旧馆一样,藏有18世纪、甚至更早前建设的建筑。

这个“追踪游戏”不像在威尼斯时玩的那么简单,到目前为止除了莫妮卡差点被绑架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就像哈利波特曾经玩过的闯关游戏。

可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西弗勒斯化为一团黑烟冲天而起,向电台飞了过去。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他就像是个不起眼的虫子,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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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桑德罗、哈吉和菲利克斯正在公园里听广播。

倒不是他们自己带了收音机,而是有人在听电台,外放的音乐是一首女人唱的抒情歌曲,听着很慵懒,有一种上世纪50年代的风情,远处儿童乐园旋转木马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这音乐听着正好,然而在这一首歌曲唱完之后,电台主持人居然说起了英文。

“下一首歌曲由史密斯先生献给菲利克斯女士,庆祝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去年的今天他们在圣许毕斯广场的喷泉前相遇……”

“你们觉得是他么?”菲利克斯冷漠得说。

“没错,就是他。”亚利桑德罗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刚才一听到那个名字我就被吓了一跳。”

“你还是不想接电话吗?”哈吉看着亚利桑德罗不断发出嗡嗡声的电话说,来电显示着莫妮卡的名字。

“不!”亚利桑德罗说。

“你不想干了?”菲利克斯问。

“再休息五分钟。”亚利桑德罗嚷嚷着,却不甘不愿得坐了起来,等电话停止鸣叫后他才把它拿起来,然后拨通了詹卢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