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六月末的天气比巴黎要热很多,但西弗勒斯还穿着整齐的衬衫,手上拿着一杯威士忌,靠着栏杆看着别墅外的雨景。
“宽容就像是天上的细雨,滋润着大地,它赐福于宽容的人,耶赐福给被宽容的人。”詹卢卡拿着一杯冰啤酒说“介意吗?”
“这是你的家。”西弗勒斯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海面上。
“你在学校里平时怎么抽烟?”詹卢卡问。
“我在学校不抽烟,”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但我也不用糖果社交。”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守护神。”詹卢卡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你刚才说记忆能实体化?”詹卢卡说。
西弗勒斯挥舞了一下魔杖,一只天鹅从魔杖末端飞了出来。
它就像轰炸机一样冲着詹卢卡飞了过去,詹卢卡几乎被它撞倒了,然后他看着它飞到了远处,将视线转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
“我听你的同伴说,召唤守护神需要快乐的记忆。”
“Happy不只是代表快乐,还代表幸福。”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让你快乐的事不一定让你幸福,让你幸福的事不一定让你感觉快乐。”
“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西弗勒斯抽了一口烟“你的好奇心满足了?”
“刚才你说特拉法加海战,我去网上查了一下,纳尔逊是被法国‘敬畏’号上的狙击手给杀死的。”詹卢卡喝了一口啤酒“水手们把他的尸体放在了装白兰地的酒桶里,等他的尸体运上岸后,他们把那桶白兰地给分了。”
“你什么意思?”
“也许拿破仑没有转世,他变成了吸血鬼。”詹卢卡认真得说。
“你相信?”西弗勒斯笑着说“里面那个法国人都不信。”
“有很多人都不信黑魔王会回来,他最终还是回来了,所以我宁可选择相信。”詹卢克又喝了一口啤酒“你觉得除了魔鬼附身谁会像他那样,不睡觉,靠泡澡就能补充体力?”
“你最好别对人说,别人会以为你疯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我的祖先和弗朗西斯·海耶兹的姨父一样,也是个船东,拿破仑实行大陆封锁后亚得里亚海成了英国贸易的重要地区,1811年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颗非常亮的彗星,也正是那一年又爆发了饥荒,我的祖先因为贩运粮食发了财。”詹卢卡说“那颗彗星不用望远镜,用肉眼就能观察到,而且它出现了260天,一直到1997年海尔·波谱彗星才打破了它的记录。”
“那是一种正常的天文现象。”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海尔·波谱彗星再次光临地球将在2000年以后,你想象得出2000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么?”詹卢卡问。
“不。”西弗勒斯抽了口烟。
“那一年的葡萄酒特别优良,商人们以彗星之酒来称呼它,当时整个欧洲都能看到那颗彗星,后来就发生了拿破仑入侵俄国,你觉得这是巧合?”詹卢卡问。
“可能是他配合着天象进攻的。”西弗勒斯说“对19世纪的人来说,异常天象还是会带来恐慌和信心。”
“今年可没那样的天文奇景,也许不会有事发生的。”詹卢卡说道。
“日全食算吗?”西弗勒斯说“还有新的教皇选举。”
“只是很凑巧,一个南美的主教成了教宗。”詹卢卡纠正道“现在教皇国只有梵蒂冈一块土地了。”
“19世纪的教皇依旧有号召力,波莫娜相信‘7’有神奇的魔力,刚好给拿破仑加冕的教皇是庇护7世。”
詹卢卡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
“现在拿破仑家族刚好继承到拿破仑七世。”詹卢卡说“他的母亲是波旁奥尔良王朝的路易斯公主。”
“真不错。”西弗勒斯笑得露出了黄牙“波拿巴家族和波旁王室联姻了。”
“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一些原本有象征意义的词汇变得没有意义了,你真的相信现在还有‘波拿巴分子’?”
“我相信还有人怀念那段时光,现在法国的国庆节不是还有穿着拿破仑时代军服的人举行仪式么?”西弗勒斯说。
詹卢卡喝了口酒“说说别的吧,你刚才说的那个幽灵……”
“很多人相信哈利·波特是黑魔王的第七个魂器,只有黑魔王亲手毁了那个魂器,他才不会复活,但我相信波莫娜说的,那个小子不是魂器。”西弗勒斯打断了詹卢卡“他和他的教父总抱怨命运不公平,我可受不了和他们共处一室。”
“你认为命运是不公正的?”
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后说“我曾经以为,到了魔法学校上学能改变我的命运,我和很多傻瓜一样将个人的前程寄托在十几岁时那几个小时的考试上面,我忙于考试,在学校板凳上学习的时间过长,忽视了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提前做好全副武装,积累战斗的经验和技巧,那些有钱人的小子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些,对于我来说关乎命运的考试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种游戏,他们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我要非常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他们构成了一个制高点,如果我要打败他们,不只是要壮大我自己的实力。”
“我也有不愉快的青春期。”詹卢卡说“我也是有钱人的小孩。”
“你不是自大的傻瓜。”西弗勒斯嘶嘶得说着“哈利波特资质平庸,完全是浪费了他父亲给他留下的金币。”
“说说那个黑魔王。”詹卢卡打断了西弗勒斯“他想要统治世界?”
“你怎么会那么觉得?”
“疯狂的野心家最终都会走上这条路。”詹卢卡喝了口啤酒。
“一开始他想要的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西弗勒斯说“后来老傻瓜不肯给他,于是他诅咒了那个职位。”
“他想当老师?”
“你以为教室是个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让我们呆着不动,坐着认真听课的地方。”詹卢卡说。
“那是你们拉丁式的教育模式,盎格鲁-萨克森的教育模式更注重实践,他们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卢平,就用了这种模式。”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实践能协调和提升他们的实际和理论的平衡,而不是像万事通小姐一样满脑子塞满了理论知识,拖延了使用咒语的时间,他们五年级时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是个让他们坐在板凳上学习理论,脱离实践的女人,而且不教他们如何用成人的方式思考,还有他们的就业状况,幸好老傻瓜的教育法还有点奏效,让那些小巨怪明白魔法是有趣的,否则巫师世界的前途将一片暗淡。”
“你觉得黑魔王会怎么教学呢?”詹卢卡问。
“一个擅长雄辩,又魅力无穷的人会往你的脑子里塞进很多他的观点和见地,你觉得如果发生暴动,你会像拿破仑一样用大炮对着平民开火吗?”
“除非我疯了。”詹卢卡说。
“被洗脑的人就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这种强大的常识会左右他们的判断力,黑魔王会在教室里培养出一群忠于他的小食死徒,甚至于还会折磨同学什么的,我希望他们不是死读书,但也不希望他们拿同学当练习钻心咒的对象,陷入某种循环,无休止得重复下去,教室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西弗勒斯说道“如果说使用雇佣兵是让威尼斯衰落的原因,恰恰是教室让拉丁民族走向了衰落,你们的屁股在凳子上呆太长时间了,哈利波特和他的同伙们知道这样不行,自己组织了一个‘邓布利多军’的组织,这可让我安心了,他们的巨怪脑子还是属于自己的,没有被谁给偷偷换了。”
“哦……”詹卢卡忽然惊呼“我有个可怕的想法。”
“你觉得有人会偷换拿破仑的脑子?就像换灯泡似的装在一个新的脑袋里?”
“不是有魔法吗?”
“魔法不是万能的,在黑魔王之前没人真的复活成功,所以白巫师才会经不起诱惑戴上那枚戒指。”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的大脑不只是被糖给腐蚀了,还看多了童话,你是看多了什么?孩子。”
“我想我该少看点好莱坞电影了。”詹卢卡又喝了一口酒,却发现它空了“我去再拿一瓶。”
说完詹卢卡就溜了。
西弗勒斯愤愤不平得盯着詹卢卡的背影,然后又吸了一口烟,将仅剩的一点烟头扔到了海里去。
“蠢小子。”他嘀咕着说,然后迈着大步,就差拖着他长长的斗篷,转身回到了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