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正义的呼声”

赫敏·格兰杰所在的格兰芬多学院休息室也在塔楼,因为她的“家养小精灵促进会”,霍格沃茨的所有家养小精灵都不愿意为格兰芬多休息室服务,除了多比。

多比在被解放后找工作也处处碰壁,就算到了霍格沃茨厨房,家养小精灵们也离他远远的,就像他身上有某种传染病。

渴望自由是少数人,很多人都是舍不得安逸生活的。

乔治安娜收回了思绪,住在高塔上的好处除了可以眺望远处的风光还可以装天文望远镜,幸好身为囚犯她这点权力还有的,现在的巴黎还没有未来的灯光污染,可以在城里观测夏夜的繁星。

如果拿破仑真的是个暴君,她那天说的话足够让她人头落地了。

“女士。”百丽儿在不远处塔楼的空地上对她说“快来喝凉饮吧。”

乔治安娜全身乏力,懒得动。这种感觉就像是暑假到了,所有学生都回家去烦他们的父母,她终于清净了,米勒娃可以保养她的指甲,费力维继续写他的音乐,西弗勒斯开始经营他魔药大师的事业,她自己可以继续睡觉。

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让她心满意足,她就是那么简单一个人,她干嘛那么不自量力得学梅林辅佐亚瑟王。

一个傻瓜就要有自知之明。

她放下了望远镜,走向百丽儿。

希腊马其顿的塞萨洛尼基是英国加勒比种植园出产的砂糖重要的走私港口,走私贩用骡子将白糖偷偷运过群山,然后贩卖到法国各处,百丽儿最早的主人是个阿拉伯船主,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语言天份,希腊语、阿拉伯语、法语、意大利语、拉丁语、西班牙语、英语、马耳他语、柏柏尔语她都会,到了法国后百丽儿又在学德语,进步堪称神速。

但百丽儿很腼腆,并且不怎么爱说话,玛蒂尔达无论怎么找她聊天两人都聊不起来。

这或许是经历了很多磨难的人的共同特点,不像天性乐观的人那般爱说话。

虽然她的管家建议她恢复社交活动,但乔治安娜天性孤僻,她就这样在热闹非凡的巴黎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除了理发师走了一个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走,料想是现在工作不好找,而且在她这里工作几乎没什么事干,薪水还照常拿,这么好的事上哪儿去找。

马穆鲁克还在坚持锻炼,每每看到他们在院子里练习刀枪的样子,乔治安娜就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

俄国的保罗一世3月24日被暗杀,英国舰队3月31日就已经传得众所周知了,然而到现在为止还风平浪静。

雷尼耶和德斯坦因之间的矛盾不只是工作上不配合而已,有时候德斯坦因也会和百丽儿袒露心事,雷尼耶什么都听从命令,包括波拿巴下达的“每晚处死三十名埃及人,其中大部分是阿拉伯谢赫”。

谢赫大概就是酋长,如果一个村庄叛乱,法军会先把谢赫给抓住,以警示村民,通常来说其他村民就不会反抗了。除非遇到那种在当地很有威望的谢赫,他治下的拉法辛,也就是埃及农民会参加抵抗,这个时候事态会急速升级,大火会烧毁所有的证据,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

克莱贝尔以为波拿巴抛下一切回法国是为了把这些罪全部推到他的头上。

开罗暴乱起源于谣言和煽动,又因为当地人的协助而快速扑灭了,她的管家“背叛”了她,现在不在城堡里。既然戈贝尔有办法和达武联系上,那么保住杜桑·卢维杜尔的命就不是没有希望。

拿破仑不会让一个年轻、强壮、有号召力的领袖留下的,开罗暴乱他之所以留下肇事者也是因为那个人已经老了,骑不了马也舞不动刀,他反抗拿破仑也是因为利益。不像杜桑·卢维杜尔,他野心很大,即便雅各宾派给了他自由,并且封为副总督他还是将总督和特派员给赶走了。

遗憾的是勒克莱尔没有参加拿破仑的埃及远征,当时他在意大利和法国西部服役,后来被派到了里昂,听说他是个治军很严格的人,当时里昂附近都是从意大利撤军的军队,比较散漫,后来在他的治理下变得有战斗力了。

如果这个年代有电话或者通讯卫星,拿破仑完全可以远程指挥,根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

法国人从12月出发,2月2日才到达圣多明戈,英国海军的速度当然比他们快多了。

她正在喝冰果子露,楼下就传来了马蹄声。

她立刻从塔楼的箭垛看了出去,发现是戈贝尔来了,另外还有利昂库尔的孙子兰斯,乔治安娜连忙转身下楼。

她刚到三楼就遇到了二人,兰斯毕竟要年轻一些,神色有些慌张,戈贝尔看着还算镇定,可是表情非常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

“消息走漏了。”戈贝尔说。

“怎么泄漏的?”乔治安娜问。

“瓜德罗普的圣巴泰勒米岛被路易十六割让给了瑞典,换取了法国商船在瑞典的免税权,瑞典的商人在瓜德罗普听说了圣多明戈的消息,将它带回了欧洲。”兰斯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拿破仑在埃及干的事消息都封锁得那么好,怎么在圣多明戈就行不通呢。

“除此之外西部兵团叛乱了,其中有贝纳多特的参谋长西蒙将军。”兰斯说“但是因为发现及时,参与密谋反叛的人都被逮捕了。”

“西部兵团不是解散了吗?”

“现在宪兵在查贝纳多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联。”戈贝尔说道。

“贝纳多特人呢?”

“在他自己的家里,和他妻子在一起。”戈贝尔说“不是所有人都期盼和平,尤其是中立国。”

“第一执政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乔治安娜问。

“那些瑞典商人被控制住了,内阁现在正在讨论,您……”

“要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杜桑·卢维杜尔不可信,但我们还是要和圣多明戈达成和解,真见鬼,为什么现在有道德和良知的人那么少。”乔治安娜打断了戈贝尔的话,恶狠狠得咒骂着“对待那些头脑发热的人就要用让他们快速冷静的办法,你去告诉第一执政,将那些瑞典人送到某个远离人烟、与世隔绝的地方,不用浪费人力看住他们。”

“有一个好消息,不论是工人还是农民都没有想过可能有一个波旁王室的人来替代他。”戈贝尔说“1793年的时候虽然各个郡都制定了最高限价,但因为没有人征调粮食,所以有价无市,黑市贸易盛行,用实物代替现金收税的方式奏效了,尽管这办法有待考验。”

“但这样一来,税收就成问题了。”兰斯很泼冷水得说“银行家对我们的还债能力很怀疑,公债认购不积极,农耕借贷……”

“欺负弱者,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还击,对么?”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这帮人没经历过麦骚动。”

“资产阶级是不希望旧制度复辟的,那些贵族回来他们就会失去一切。”戈贝尔揉了揉鼻子“如果不是第一执政借钱给他们,他们早就破产了。”

“这个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生意人,商场如战场,讲情分和仁慈最后死的人就是自己。”乔治安娜冷漠得说“他们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觉得拿破仑是可以替代的,他们支持谁,谁就是新的第一执政。”

“您还支持民主共和么?”戈贝尔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她冷漠得说“对于敢拿起武器的奴隶给他们自由,其他已有奴隶制的地方逐渐放宽条件,如果那些奴隶主还是觉得这个条件无法接受的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去瓜德罗普和圣多明戈镇压奴隶起义军。”

“关于您提起的出售比利时国有土地的事,郡守们的意见是将那些土地分割成小块,这样当地农民就能获得土地了。”戈贝尔说“卖给犹太人他们会很不高兴的。”

“还有人在卖空国债。”兰斯冷着脸说“这些人真该枪毙。”

“这是自由市场的行为。”乔治安娜疲惫得拾阶而上“这一切都是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