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10月,路易十六在凡尔赛宫为前来保护皇室的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举行宴会,在宴会期间军官们用带着波旁王室的白色帽徽来表示对国王的忠诚,此举变成为十月事件的导火索。
蓝红两色则是巴黎城徽的标志,1789年7月14日巴士底狱被攻占后不久,制宪会议主席巴伊维巴黎市长,拉法耶特为国民自卫军司令,7月17日在拉法耶特的建议下,国民自卫军使用红白蓝三色帽徽,同一日,巴伊市长在巴黎市政厅向路易十六献上了代表国民自卫军忠于国王的三色徽章,这是法国人第一次使用三色徽章。
在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国玺上有一个头戴弗里吉亚式小红帽,手持长矛,裸露上身的“自由女神”,小红帽的上方有一只跃立的高卢雄鸡。
普通民众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就亲切得称呼她为玛丽安娜,她的脖子上绕着三色丝带,象征着法兰西共和国的自信、坚强、平等、自由和富足。
除了那条黑天鹅项链,什么项链都不带的乔治安娜仙现在脖子上就有一条三色丝带,再加上她身上那件雷卡米尔夫人同款的白色长裙,她看起来几乎和一个法国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自由女神,反而觉得自己像是被拴住了脖子的天鹅。
“有人说你的缺点在年少放荡,有人说的你的魅力在年少风流,魅力和缺点都多少受人赞赏,缺点变成添在魅力上的锦绣。”拿波里昂尼开始背诵莎士比亚的诗“宝座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是最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多少绵羊会受到野狼的引诱,假如野狼戴上了绵羊的面目。”
“我只是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你的信采用的莎士比亚。”她轻声说。
“你是我的,我的光荣也将属于你。”他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在她耳边说“我从来没有收过女人这种回信。”
“也许是因为法国女人不读莎士比亚。”她自以为幽默地说“我就没读过高乃依和拉辛。”
“我听卡普拉拉说了你和西耶斯那天的聊天了。”他却认真地说“我们永远无法窥见全部情况,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随时有补救的办法。”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个女人,而且没有尊贵的身份,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地方跑,就跑到教会去吧,别像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被抓住。”
“你说什么?”她回头怒视着他。
“补救的办法。”利昂继续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我和路易十六一样没有保护你的力量。”
“那就别做路易十六。”她打断了他“我不会怂恿你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
“我想你活着,养大我的孩子。”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会是个好母亲。”
“可能你弄错了,我爱男人更胜过爱孩子,我的母爱并不那么充沛。”她很诚实地说道“第一次失去孩子,我只想着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根本没有为她伤心落泪。”
“她?”
“这是我们这个种族的特点,我们没有男性。”她面无表情地说“要想繁衍下去,我们必须找人类的男性。”
他笑了起来“我喜欢这样。”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你们都是一个德行。”
“我能理解男人的想法,却不了解女人,征服女人可比征服世界难多了。”他抓着她的手“还差一枚戒指,你想要什么样的?”
“不用,谢谢。”她很平静地说。
“你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你好。”他温柔地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要戴珍珠耳环的女孩复制件,你还是把原件给我弄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影响外交?”
“知道啊。”他趾高气昂地说。
“那你还这么做?”
“我不像你,畏首畏尾。”
“你才是,做事冲动,根本不仔细考虑!”
“你觉得我什么事没仔细考虑了?”他反问。
“你和教会签的那个合同……”
“我只是把使用权给了他们,国王附庸是用的旧时代的法律,和新民法没有关系。”波拿巴理直气壮地说“是西耶斯自己牵强附会。”
她气到失去思考能力。
“每一位君主都希望被人任务是仁慈的,而不是残酷的,但你不该恶劣地使用仁慈,追求仁慈的名望,你之前和我说要烫那个偷项链的让娜的脸,我以为你可以妥善地使用残酷,你怎么也和约瑟夫一样追求仁慈了?”
“这是没必要的冲突。”她沮丧地说。
“既然要成为最杰出的人,为什么只效仿一个人呢?除了狄奥多拉你还想效仿谁?”
“我没想过。”
“我仰慕查理曼大帝,凯撒、阿提拉、贴木儿,这些人物都不容小看,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成为米兰大公是因为他武装了自己,而他的儿子们则躲避军事的艰苦,结果由公爵降为平民,我的儿子……”
“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她没精打采地说“你在和我讨论下一代的教育问题?”
“今天你知道我遇着什么事了?那些银行家居然求着我,以前我让他们在外地设置多分行,多使用信贷,他们却不肯,我说要用外国银行,他们却和我说要维护本国利益,英国还准备给法国的酒设立一个仓库,乌弗拉尔从西班牙买了两百万公担的小麦,每公担26法郎,顺利地我都不敢相信,感觉像是假的。”
“是不是西班牙也想融资?”
“我怎么知道,投机商总是在捏造假消息,为了让棉花涨价谎称英国封锁了里斯本,现在葡萄牙港口在我们手里了,看谁还能散布谣言。”
她不想打击拿破仑的自信心,可是法国的海军能冲破英国海军的封锁吗?
“巴黎正在吞噬外省,只要离开巴黎就感觉死气沉沉,巴黎一周能发行92种小册子,外省很少发行小册子,而且根本没有报纸。”他拿出烟斗,用火石点燃,片刻后,他缓慢吐出了一口烟“法语对一半法国人来说都是外语,除了巴黎以外没有哪个城市的人口超过10万人,居民区非常分散,因为大革命躲到乡下去的贵族过着乏味的生活,日子过得特别枯燥,宴请客人是唯一的娱乐,我以为你去了乡下会写信求我,我要是不写信给你,你是不真的打算在那边住下了?”
“我以前住的地方比你送我去的修道院还荒凉,周围只有一个村庄,四周都是起伏的高山。”她平静地说“我习惯了那种地方,反而觉得巴黎太吵了。”
“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谚语?”
“什么谚语?”
“Bergundtalkonnichtzan,wohberdiens”
“这句话什么意思?”
“山跟山不相遇,人跟人总相逢。”他坏笑着说“听说德国有很多金发美女。”
“你也喜欢雅利安少女吗?”她冷着脸说。
“说不定我会遇到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呢。”他洋洋自得地说。
但乔治安娜却想起了那个波兰女人,她确实就是金发。
“好,不说了。”他可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立刻哄她。
“你要是以后有了别的女人,可以不可以让我去外省。”她很平静得说“还有把我的脚镣解开。”
他冷着脸盯着她。
“我觉得我没法成为美狄亚,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
“我……”
“西耶斯说我是最狡猾的人,但我觉得你才最狡猾,你骨子里还是个冷血的英国女人,却装得很和善,你不要以为你总这么对我,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可以嫉妒、恨我,却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跟你说过,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英国,别以为和约只会你们会撕毁,我也能!”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今日才觉得好过些,你就又给我罪受,女人若是坏,比男人更坏,女人不是比男人好得多,就是比男人坏得多,你以为我会和哥白恩一样自伐吗?”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的心肠比美狄亚还歹毒。”
“你别生气了。”她连忙去拉他的手,却被甩开了。
“你有时候真的不如约瑟芬。”他冷酷得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那你还来惹我!”她尖锐得吼叫着,然后哭了起来。
“哎呀,你居然还会哭。”他讥讽着说“我还以为你是冰作的。”
她狠命揍那个混蛋,结果被他轻易控制了。
“没错,这样才对,你打我一顿都比刚才那样好。”他笑着说“我听说苏格兰人很野蛮,你本来就是个没开化的蛮婆子。”
她张嘴咬了他的胳膊,结果他却笑了。
“就你这点力气还想打仗?”
“你敢不敢把我的脚镣解开!”
“不解。”科西嘉混蛋一脸嚣张得说,气得她又想揍人了。
“你知道法兰克福最受欢迎的织物是什么吗?就是你们苏格兰的方格花布,你穿一次苏格兰短裙给我看。”
“不穿!”她厉声说道“你把我打扮成这样要干什么?”
“聚会,将军们想见见你。”他得意得笑着“你怕不怕?”
她直接挽着他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走了,顺手还把脖子上的法兰西三色丝带给扯掉了。
“去你妈的自由女神。”她用英语骂道。
这下拿破仑可高兴了,他一路都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