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拿破仑之水

太阳王路易十四虽然扩大了法国的领土,然而他也曾经有挫败的时候。

路易十四的母亲是奥地利的安娜,在他继位之前由这位奥地利公主摄政。

法国和奥地利的关系就是如此,联姻的同时又互相防备,路易十四时期在弗兰德省边境修的要塞体系曾经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拯救了巴黎,当时的工程师沃班不仅建筑了要塞,还利用森林、地形等条件掩护水闸,扩大洪水,将整个地区变为河泛区。

这有点类似于人为修建了一条黄河,只需要开水闸就能让洪水冲进山间的隘道,五万国民自卫军就足够了,甚至不需要动用正规军,当时造价五亿法郎,如果建筑期限是100年,每年需要花费400万法郎进行维护。

拿破仑在第一次远征意大利的战争中,从萨沃纳出发,在在防护力量最薄弱的阿尔卑斯山脉和亚平宁山脉链接的地点过山,阻断了奥地利和撒丁军队,占领了位于塔纳罗河河斯图腊河汇合处的要塞。

要塞是很难攻打,但打下来之后的回馈也是巨大的,有了这个立足点之后他设立了自己的仓库,迫使撒丁王教出托尔托纳要塞,这个要塞是朝着米兰的方向。

远征军需要补给,漫长的补给线上要塞中有仓库和医院,守卫这些要塞的是初愈的病兵和新兵,跟着他强行军的都是健康而强壮的士兵。

意大利的军队在法国人面前根本没什么抵抗力,他主要的敌人还是奥地利军队。

贸易会提供税收,但是关闭斯特拉斯堡是一种几乎敌对行为,就目前他要打普鲁士的前提下是断然不可取的。

但是乔治安娜小姐给他了一个新的灵感,马赛肥皂的专营权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垄断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垄断权在自己手里,那当然是非常舒心的,垄断权在别人的手里,那就非常让人不愉快了。

占领一个地区不只是驻军,还要将宗主国的体制给延续下去,威尼斯的蕾丝有了专营权,佛罗伦萨的羊毛制品也会有。如果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专营权,不去干预别人的制造业,那么法国的专制制度的精髓就被这些意大利人给领悟到了——我授予你的权力,你只能用那么多,超过半分都不可以逾矩,当你享受着马赛肥皂带来的利润时,不能动蕾丝的主意,不论那生意多么火爆赚钱。

那些商队为了进货不走斯特拉斯堡的贸易路改走意大利,这样一来就达到了用非封关手段封锁奥地利的目的了。

在1797年,拿破仑看到过匈牙利的轻骑兵,如果说玛利亚·帖列集亚女皇时代的匈牙利轻骑兵是可怕的,那么当时拿破仑看到的匈牙利轻骑兵则是可怜的。一门12磅的大炮装弹量和2门6磅大炮一样,但是一门12磅的大炮又大又笨重,机动力不如2门6磅炮。一支骑兵分成前卫和后卫能避免过分激烈的搏斗,同时还能遏止敌军,给步兵摆开阵型的时间,让辎重和车队赶到应到的地方。

轻骑兵前后卫的全部艺术就在于遏制敌军,不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地位,灵活机动是最重要的。

奥地利和法国一样拥有一支让人生畏的庞大军事力量,约有30万人,但是奥地利分裂成了很多个小国,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可以从帝选侯中选一个新的出来。

如果拿破仑能吸引奥地利的军队进入费德兰省的工事,利用洪水攻击这些山隘中的骑兵,就能创造又一个军事神话。

但是这种想象只是想想而已,奥地利人又不是各个都是看到了穿蕾丝内衣的美女就冲动的年轻人,他们行动迟缓、因为曾在意大利战场上吃过拿破仑的亏,指挥官会变得小心翼翼,不会冒险激进地进入法国本土作战的。

意大利贸易统一是拿破仑的一个“游戏”,是他和情妇闹着玩说笑用的,但是他确实有些心动,只是他想要的是烟草专营权。

男人和烟草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尤其是战争期间,烟草能起很大的安慰作用,它能创造的税收可比蕾丝要多多了。

乔治安娜是知道的,二战时期罗斯福就将烟草当作战略物资,由国家出面进行垄断经营,甚至种植烟草可以缓服兵役。

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水手们就已经发现当地人用烟草叶卷着棕榈叶或车前草吸烟了,这是最原始的雪茄。

抽雪茄是成功人士的标志,拿破仑会抽烟是因为他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几乎所有新兵进了军队都会学会抽烟,他抽烟的方式是烟管,并不是雪茄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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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种植园除了提供棉花以外还种植烟草,拿破仑对美国下了那么重的关税,美国也予以报复,美洲的烟草法国人没得吸了,但英国和美国的关系目前还不错,这个买卖是可以谈的。

乔治安娜完全不知道拿波里昂尼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冲动的想法,她打算过两天等他冷静下来再问问。

男人都是如此,在女人面前绝不会丢脸,死撑都要把面子撑起来。

他这么干会涉及多少人的利益,然后她就想通了,为什么那么多法国种植园主想她死了。

拿破仑要是真的把法国这么大一块利益给了英国人,他就不是凯撒,而是安东尼。

有些人是清醒着做梦,有些人是清醒着发疯,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送种马的馊主意?

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又出现了,虽然此刻乔治安娜正提着野餐篮,沐浴着温柔的阳光,挽着拿破仑的胳膊,正在走向充满田园风格的小特里亚农宫。

玛丽安托瓦内特再怎么天真,她至少给路易十六生了孩子,一个女人要是生不了孩子在这个年代就那么要命,尤其是男方的母亲生了13个孩子。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很习惯这种安静了,并不需要特意制造话题来沟通。

然后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很多人面前说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她当时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以为这么说,那个认为“能生孩子的女人最好”的科西嘉人会觉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但他都做到能把一个支持一夫一妻制的女人,变成一夫多妻制的受害者,还想出了让他借腹生子这种主意,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军事机密?”她在即将到达农庄的门口前问。

“你可以认为那是妄想。”拿波里昂尼扶着她的胳膊说“你只需要跟英国人说烟草的事就可以了。”

“法国人会恨死我的。”她颤声说。

“你既然选择了自救,而不是依靠我,那你这次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别让我失望,乔治安娜。”

“因为求生欲能激发人的潜能?”

“没错。”他抿着嘴笑着“你还想玩吗?”

她举拳揍这个臭混蛋。

他嬉皮笑脸地任她打闹。

没多久,庄园的门自己打开了,是莱蒂齐亚亲自开的门。

一看到她,乔治安娜就抱着她哇哇大哭。

同岁数的女人怎么那么不同命呢?乔治安娜也想要这种清净的隐居生活,而不是和年轻男人“冒险”。

“你这是怎么了?”莱蒂齐亚问。

“您儿子欺负我。”乔治安娜哭着说。

“你干什么事了?”莱蒂齐亚厉声问。

“乔治安娜做了点心给你。”拿破仑举着野餐篮“科西嘉口味的。”

“进来吧。”莱蒂齐亚冷漠地说“你们没一个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