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马可广场上有很多印度人,这些人通过给游客服务赚取小费。
那些鸽子一般是“见食眼开”,不给吃的是不会赏脸靠近游客的,要游客追着它们跑。
这个时候广场上巡逻的警察会出面喝止,警告游客不要给鸽子喂太多食物,否则鸽子吃太多粪便就多,它们会污染建筑物的外墙。
但是,如果游客靠近那些印度人,亦或者被他们搭讪,他帮游客拍照什么的,这个时候警察就不会管鸽子吃太多,拉屎太多的问题了,那些印度人给游客一人一把鸽食,鸽子就蜂拥而至,趁此机会他按下拍立得的快门,那一幕就被定格下来,一张照片80欧,也有更贵的,全看游客的天真程度。
一般来说这些广场上的印度人不会去惹单身男性游客,他们会找那些女性游客,不论她是单独一个人或者好几个女孩一起。
这种情况和奈良的鹿不一样,奈良的鹿都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它们会先和人一样鞠躬,不给仙贝就会变得很凶,谁会和那么“刻薄”的鹿合影。
这些鸽子没有鹿那么高的智商,但是它们代表和平,并且和教堂很搭配,鸽食是不需要花钱的,游客可以自备,这时警察会出面喝止,拍照要花钱,男性游客说他不拍照,那么这些印度人也不会勉强,女性游客则“爽快”得多,把钱一交照片拿走。
80欧一张照片,即便在威尼斯也够两个人吃上一顿不错的午餐了,人们在赞美爱神美貌的同时又用蛇一样狡诈的心肠欺骗她,转个身觉得爱神愚蠢。
贡多拉要包一天可不便宜,白天80欧只能坐40分钟,而且还是那种装饰不是很豪华的船。但是他们有本地导游莫妮卡,以及大金主詹卢卡,阿里桑德罗昨晚上送他们回家,要到下午才出来,不过他爸爸的船夫朋友们好像都认识莫妮卡,于是他们享受了“包车”待遇。
“那个钟怎么走了?”在上船的时候波莫娜抬头看了一眼圣马可钟楼的时间,现在八点刚过,只是黄道十二星象盘居然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中午12点的位置被水瓶座替代。
“你们的大笨钟不转吗?”詹卢卡瞪着他的金鱼眼说。
“不是,那个星座……”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钟,别去看了。”莫妮卡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们吃早餐了吗?”
“我没有,但我想你再吃一顿早餐也没问题对吗?亲爱的。”西弗勒斯假笑着说“这是你们学院的特长。”
“你干嘛那么刻薄!”
“小心你的腰围,美貌是你所剩不多值得夸耀的东西。”
“我长胖了你就不要我了?”
“当然不会……”
“我都没在意你的长相,你倒嫌弃我了,别那么以貌取人,那会显得你很肤浅!”
老蝙蝠被波莫娜顶嘴到说不出话来,莫妮卡捂着嘴笑出声,詹卢卡满面解恨的笑意,仿佛觉得为了这一幕也值回票价了。
“我们去哪儿?”船夫快活地问。
“雷佐尼科宫。”莫妮卡又对二人说“今天咱们逛一逛热门景点。”
船夫用桨撑了一下岸边,小船就沿着威尼斯错综复杂的水道开始畅游。
要在这迷宫一样的城市里记着路可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还有涨潮退潮,游客租了船要是不会划,或者是违反了交通规则也要被警察罚款的。
威尼斯的警察就是这样,效率低不说还不干净,完全没有十人议会时那种森严的感觉。
“那三个入海口能回填吗?”西弗勒斯没话找话一样问詹卢卡“在入海口修盐桥,这样就不需要在海底修空气阀大坝了。”
“行不通。”詹卢卡面无表情的说“马拉格工业区的货船也要从泻湖进港。”
“照着我说,那个工业区就该取缔。”船夫一边摇桨一边说“那里排放了好多工业污水,鱼都死光了,我以前是渔民,现在也改行干船夫了。”
“修了桥,大船就进不来了。”波莫娜无奈地说“只是这样一来游客就减少了。”
“你们昨晚在总督府玩到几点回去的?”莫妮卡问。
“8点过,我们昨晚上吃了披萨。”
“我带你们去吃点好吃的怎么样。”莫妮卡说。
“你们可以尝试新意大利菜,烤乳猪配柠檬和鼠尾草,再加上切片奶酪和树莓酱、开心果碎,你们会知道什么是天国的阶梯的。”船夫热情地说。
“在威尼斯可不是只有海鲜。”莫妮卡说“你们也可以尝试创新菜。”
“早上吃这个是不是太油腻了?”波莫娜说。
“啊哈,你居然也嫌弃油腻。”油腻的西弗勒斯抓住机会立刻反击“你怎么那么肤浅。”
波莫娜想把他推下船。
莫妮卡最终带着他们去了一家熟食吧,这里挂了很多意大利熏火腿,墙上还有提埃波罗的画,它们当然不是真迹,而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临摹的,其中有幅画是安东尼和克利奥帕特拉的宴会,一如他把威尼斯描绘成金发女郎一样,克利奥帕特拉的穿着非常西欧化,一点都不像埃及女王。
提埃波罗所处的时代贸易中心已经移到了西欧,他的画画成这样也是可以理解,但是波莫娜实在不喜欢。
吃饱了之后再吃别的东西,再美味也就那样,西弗勒斯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管她食不下咽。
她无比气愤地用叉子叉小章鱼形状的维也纳香肠。
让雅克卢梭在人类不平等起源中说过:人类的心灵因新鲜的环境刺激而发展,这种新鲜的状况是指夫妻、父子生活在一起,人们便产生了人类美好的感情,夫妻之间的爱情和父亲对子女的亲情,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团结的小社会,自由和互相之间的感情是他们唯一的纽带。
原本具有相同生活方式的男女两性逐渐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女性变得更加稳定和安静,她们习惯了持家和照顾子女,而男性则外出为家人谋求生活必须品,在男女成家之前,男人和女人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区别,组成家庭后这种性别分工就自然而然形成了。
由于生活变得舒适,男女两性不再强壮敏捷,然而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不再能独自与野兽抗衡的时候,人们却发现联合起来对付野兽更容易些。
那个差点被男人强奸的卢梭不全是对的,但他也有可取的地方,女性是家庭的支柱,韦斯莱家的幸福与莫莉有密切关系,她是个强壮的妈妈,即便乔治和弗雷德偶尔会把她气哭,她依旧爱他们。
谁不喜欢韦斯莱家那种欢乐的气氛?在弗雷德去世后他们确实经历了一段难熬的时间,不过他们会挺过去的,贫穷不是制约他们彼此相爱的枷锁。
一个“稳定”的妈妈是所有人的支柱,帕西被外面的女孩伤害后他迷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家了。
一个“不稳定”的妈妈会给家庭带来很多问题,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唐朝的武则天,她非常不幸福,她侧重自己女性的身份而遗忘了自己母亲的身份,杀了非常多李姓皇室成员,这种行为和杀婴的母亲一样是疯狂的。
她也和威尼斯共和国一样设置了一个告密箱,那成为官员甚至平民铲除异己和仇敌的工具,就像炎症风暴一样,不仅将有害的细菌消灭了,也对正常组织构成了灾难性的损伤。
不是所有门阀都需要消灭,他们有优秀可取的品质,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些人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利益,断了出身低贱,却有上进心的男性向上的通道。
科举考试解决了魏晋时期门阀垄断社会上层的制度,而威尼斯共和国没有,但是他们有联姻。
出身高贵的女孩肯定有,这是社会不平等制度存在就必然存在的,她们不能将自己的婚姻当成利益交换的工具,而是权力的中介。
塞西莉亚维尼尔是个私生女,但她却让威尼斯享受到了奥斯曼帝国的外交优惠,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她的一点奢侈的小爱好男人们就想办法满足了。
拿破仑有人跟随他是因为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晋升的,他像横冲直撞的战车一样碾压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威尼斯设计精美的政治制度被他碾了个粉碎。
就像他不喜欢某个瓷花瓶,将它砸个稀烂后命令工匠重做。
作为被害者一方当然觉得很气愤,然而他还是必须重做。
为了寻找共同语言而选择“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依旧是在自己的小圈子,看不到更广阔的天地,如同池塘和大海。
一条长沙滩将泻湖和亚得里亚海给分开了,却并没有真的分开,如果光顾着小池塘,不管大海,亚得里亚海继续上升,这个自海底升起的珍珠还是会回到大海里的。
在诺亚方舟上应该有鹿,它要胆战心惊地在狮子、老虎、狼的环伺下生活,因此,它或许比诺亚一家更期待鸽子能衔着橄榄枝回来。
一大清早,雷佐尼科宫开门了,游客却寥寥无几,不知道是谁家在播放音乐,它顺着皇宫的窗户飘了进来,在镀金的大厅里回荡。
唱歌的男人说:
世人多为妖精所惑,我为倾世女子的魅力所惑,若她因此而记恨我,那她应当选择复仇,通过完成我的请求复仇,这样她赋予我喜悦,必让我愉悦致死。
当她的明眸注视着我,定是通过我的心灵瞧见我,谁要是挡在了我们的面前,那他的喜悦也终将化为泡影。
我在那儿等着我的女士,一如小鸟等待白日,何时我的爱会来临?
伤害我,通过完成我的请求复仇,这样她赋予我喜悦,必让我愉悦致死。
“这是什么怪歌?”波莫娜问为她翻译的莫妮卡。
“意大利男孩。”莫妮卡翻了个白眼摇头,然后拢了拢头发,将一个长长账单交给她“这是这几天花销的明细,预算用光了。”
意思就是又要给钱了。
波莫娜刚想掏钱包,西弗勒斯咳嗽了一声。
“我们还没去过威尼斯名流去过的地方。”西弗勒斯看着詹卢卡假笑着说“我想但丁先生不介意当我们的导游对吗?”
“当然。”詹卢卡也假惺惺地说道。
“那你们还雇佣我吗?”莫妮卡气愤地问。
“当然。”波莫娜说“我对威尼斯平民的生活很感兴趣。”
“那我找谁要钱?”莫妮卡问。
“当然是我……嗷。”詹卢卡急吼吼地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弗勒斯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那一下应该和他拍哈利和罗恩的后脑勺时加起来一样狠了。
“给她五百。”西弗勒斯说“这几天的门票和工钱应该够了。”
波莫娜敢肯定,这笔钱他一定会敲诈回来的,
于是很爽快地掏钱包给了。
只有莫妮卡不是很高兴,可谁叫导游是她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