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教会在法国大革命期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巫师也被牵连其中。在恐怖统治时期文森特皮克公爵就被革命党抓住了,差点被砍了脑袋,他对自己的脖子施了一个隐藏咒才躲过一劫。
在大时代的浪潮中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即便是拥有在麻瓜眼中超人力量的巫师。
每个人都是小人物,从路易十四开始,国王把一种空白“密函”签字送给贵族,贵族可以凭此密函把任何他们不喜欢的人送进巴士底狱。
密函及巴士底狱的可怕之处在于,人的基本权利毫无保障,完全取决于某种念头或恩赐:被关进监狱无需原因,关进去之后也未必能得到审判,甚至没有明确的关押期限。
曾经如此权势滔天的贵族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需要靠魔法躲避死刑的阶下囚,大时代就像是赌桌上的轮盘,每个人都是赌徒,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下一刻会如何。
这就是为什么伏地魔会那么相信西比尔特里劳尼预言的原因,“天目”看到的未来比普通人更确切,按照伏地魔一贯斩草除根的风格,他要连莉莉一起除掉。
法国麻瓜贵族没有了,巫师依旧存在,波莫娜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就像简奥斯丁故事里一样过简单的生活,不要成为什么贵族,更别和莱斯特兰奇家有任何关联。
她也不想懂那么多,能跟一个小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
路易十四以战功打造的强大法国赢得了世人的景仰,但他的穷兵黩武和穷奢极欲也使法国经济不堪重负。
路易十五更是变本加厉,他的名言“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Aprèsoi,ledége)”更是加剧了社会矛盾。
什么都不知道的玛丽只是按照那个时代的女人生活的方式生活罢了。
如果路易十六是个知足常乐的小工匠,玛丽是个虚荣风流的主妇,大抵也能安稳度过一生。他们的悲剧是出生在帝王家,出生在一个积重难返的时代。
一个浅薄任性的“赤字王后”如果不过问政事倒也罢了,可毫无从政经验的她心血来潮或者在别人的怂恿之下也会插手国家大事和官员任免。
女人不得干政,波莫娜冷笑出声,就连慈禧自己临终前也这么交代了,多么可笑。
在那个年代不论是当乡下女人还是当贵族女性仿佛都逃不了横死的命运,不论是饿死还是上断头台,死法都不那么美妙。
法国女人热情奔放,听说她们似乎更乐于把情爱当成艺术来经营。
阅读了那么让人绝望的故事,她希望给自己找点放松心情的事情,于是她没有去真的泡茶,而是换了一身衣服。
“教授!”她喊着在看文件的西弗勒斯,他抬起头来看向她。
“你穿着这身干什么?”他惊疑不定得问。
“你知道为什么卢修斯会被黑魔王遗弃吗?”她在白化蛇贡献的豪宅里慢慢踱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和麻瓜呆在一起太久了,而且热衷经营‘生意’,忘了他自己是个巫师,他放下了魔杖拿起了羽毛笔,既然他用不着了,为什么不把魔杖献给黑魔王呢?我知道卢修斯对你的影响很大,但你是你,他是他,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
波莫娜此刻穿的是赫夫帕夫的校服,曾经她想过去布斯巴顿读书,但她很庆幸自己最后留在了霍格沃滋。
也许她身上没有芙蓉那种浪漫、自信、自然的洒脱,但她也有自己独特的气质。
她喜欢隐藏和伪装,就像是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
真相是一种美丽又可怕的东西,这世界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而“真相”正好就是她眼前这个男巫好奇的。
“你想吸引我的注意?”
“我难道没有钱可爱吗?”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她绞尽脑汁思考,她既想他成为一个让人敬仰的人,又想他和亚瑟一样,事业家庭两不误,然而他一天只有24小时,除去睡眠的时间,他清醒的时间还要再分配,她能分走他多少时间?
“你想我失去理智对吗?”他卷曲嘴角,形成一个笑涡“早上我们在厨房做的你还不满意?”
她想起那野兽般毫无美感,只是单纯享受欲望的画面……
但那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并不是真的看到的,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当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
“更衣室里有个大镜子。”她继续引诱着说“它也可以照出你心底的渴望。”
“你知道阿不思是怎么把厄里斯魔镜从有求必应屋里‘借’出来的吗?”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站了起来“只有属于魔法部的东西,借出去之后必须还回来,如果那面镜子不是属于魔法部的了,那么即使它从屋子里被拿出来,规则也不会打破,有求必应屋依旧可以使用。”
“所以阿不思利用了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的特权?”
“在明细上,厄里斯魔镜是一面有魔力的镜子,当他失去了权力,我们的人又将那面镜子的所有权改过来了,他可不能让那个屋子消失,幸好小巴蒂克劳奇还留了一面镜子,它可以照出敌人的样子,当敌人在远处时会照出烟雾状的影子,当敌人近了会照出轮廓,在镜子里他看到了我、米勒娃还有白巫师,却没有你和他父亲,老巴迪克劳奇,黑湖比赛完后他故意用穆迪的样子和老巴迪克劳奇打招呼,你觉得那是为什么?”
她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的男巫。
是的,在那个时代的洪流里,就算是巫师也会被麻瓜送上绞架,可是巫师要杀死麻瓜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阿瓦达索命咒的绿光闪过之后地上将多一具尸体。
他甚至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动机,他只是抬起手,很拍死一只苍蝇一样杀了那个麻瓜,然后他占领了麻瓜的住处,只是因为他很喜欢那个麻瓜的房子。
格林德沃就是这个风格。
阿不思如果在镜子里看到了格林德沃,那么他看到的是敌人还是他的渴望?
白巫师也许快疯了,而病原就是格林德沃,一个歪曲事实,误导他人,将世界推向毁灭的野心家。
“注意力。”波莫娜说“他希望别人的注意力!”
“就像你现在想要的,如果你想要注意力,为什么不走到人前去表演呢?”
“我可不想成为洛哈特那样的人……”
“这才是你真正厌恶他的原因,对吗?他明明是个小丑,你比他有本事多了却没人注意到你,所以你嫉妒他。”
“那你呢?你那么讨人厌是为了什么?你也很喜欢被人瞩目对吧?”
“没错,我喜欢别人敬畏的眼神。”他坦然地承认了“也只有老傻瓜才会让那么漂亮的女人穿上那种脏兮兮的衣服。”
欲望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人,那么追求个人美好生活的欲望就是需要被消灭的,这样一来就成了禁欲主义,大家又活得跟中世纪一样了。
如果是朋友,无节制地滥用金钱会带来毁灭,这个“朋友”会杀了你的。
想买一个东西,出自一个念头。
想囚禁一个人,出自一个念头。
想用魔法杀一个人,也是一个念头。
那么,为什么独独滥用魔法要被惩罚呢?那部国际保密法到底保护的是谁?
“我不需要隐藏了。”她睁着水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是不喜欢炫耀。”
“这才是我的女孩。”西弗勒斯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显得非常高兴。
“你喜欢名气,但你不喜欢炫耀,这就是你喜欢别人拍你马屁的原因?”
“那是另一个问题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往衣帽间走去。
有时候我们爱好的东西是有害的,对生理和心理健康会造成不良影响,但是我们还是克制不住想要。
它有可能是香烟,也有可能是奢侈品,甚至名望和虚荣,可是我们还是渴望这些东西。
这就是人,本性就是犯错,并且屡教不改,如同许德拉的头一样砍掉一个,新的又会长出来,根本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苏格拉底说过,等时间到了,我们各走各的路,是活在这个世界还是死了好只有神才知道。
活在世上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
哈利小时候多快乐,所以西弗勒斯才说他像是一只被养大的猪仔,在适当的事机等着被宰。
男人残忍无情起来有时就是这么让人不寒而栗。
更糟的是,那个明知道这么做是违背道德的人成了帮凶。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是毫无益处的。
那个镜子不是个好东西,可是看到它的人还是舍不得毁了它,即便它照出来的东西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