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当【占星者】【预言家】等一类的职业者与【灵界】共鸣,甚至在意念体在其中遨游的时候,他们的记忆里,洞察力并非是越强大越好,反而是越差越好。”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保持相对的安全。”
“不仅仅是因为畏惧那些可能的未知危险,更是为了预防那浩瀚无尽、婆娑无量的信息。”
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艾伦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的问道。
“所以,他们【占卜】或者【预知】之前的祷词、施法仪式等一系列的准备,都是为了限定范围,让他们不至于被无边无际的信息流冲垮,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迷失在【灵界】里?”
凯撒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
“他们的【占卜】的结果往往是模糊的、不清晰的、含糊的。你以为这是他们能力不足吗?”
“不,不是这样,或者说不仅仅是这样。”
“未知的未来的确并非常人可以窥测,莫测的命运也向来高高在上,愚弄着愚昧的世人。”
“但是这些窥探命运,探索未来的在真正的【占卜】、【预言】的时候,却往往没有达到他们的能力极限。”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信息量的多少和有用程度与他们可能遭受的危险和反噬,这是一个无解的天秤。”
“当他们选择了一方面,也就必然会舍弃另一方面,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艾伦疑惑的问道,“难道没有人逼迫他们吗?”
凯撒嗤笑着说道,“谁敢逼迫。”
“如果用强迫的方法驱使对方,那么你怎么敢相信对方给出的是真正的你怎么相信对方又是真的用了全力。”
“当选择这种最坏的方法的时候,双方就已经变成了敌人,再也不存在丝毫信任。”
闻言,艾伦恍然,明白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模糊概念】是一种其他的特质,是超凡者群体中一种极为少见的疾病。”
“如果是其他职业,这自然是难以承受的绝症。”
“但是对于【预言家】和【占星者】等职业而言,这却是再好不过的天赋了。”
艾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无法感知到【灵界】是因为我并没有【通行证】?”
凯撒点了点头,肯定了艾伦的说法。
“你有没有和【灵界】共鸣的资质不好说,因为此前并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检测。”
“但是你没有相关的也没有进行这方面的【转职】。”
“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这里,艾伦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不过他并没有深入的询问下去。
既然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决了,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至于说此前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资质检测,在他选择职业之前莱恩大师他们没有告诉他这方面职业的事情,他也表示理解。
毕竟,预言类的职业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光是了解了这些职业的本质特点,以及他所拥有的超凡方面的知识底蕴,他也可以肯定,这定然是一个大后期的职业。
在曾经,在他当初决定职业的魔潮未起时期,选择这种职业,是一种性价比极低的决定。
而且,大后期就算了,这个职业缺乏正面对敌的强大能力,更多的偏向于侧面辅助。
这样的性质特点,对于当初本意是保命,具备应对危险能力的艾伦只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当艾伦和凯撒皇帝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之后,雷纳德对于灵魂的见解论调也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
雷纳德说完之后,看向凯撒,似乎在等待着回复。
虽然他表现的极为不在意,但是从他悄然转动的眼神还是可以看出,雷纳德还是很在意对方的意见的。哪怕,他对于凯撒依旧有着敌视。
“不错。”不过,凯撒的嘴中最终只是吐出了两个极为简单的字符,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只是,似乎是看见了雷纳德隐约想要开口的动作,凯撒摇了摇头说道。
“你的基础知识学的很扎实,可以看出,你在这一方面是用了功夫的。”
“这很好,毕竟对于法师而言,知识就是最为直接的力量。”
“你不用太过在乎我的看法,因为那只是我的观点,无法代表真理。”
“你只需要今天的疑惑深深地埋在心里,并且将之牢记,在之后的岁月里一一验证。只有那样,那才是你的知识,是你朝着真理不断靠近的步伐。”
本来,雷纳德还有开口发问,想要从凯撒口中获知更多的想法。
但是听了凯撒的这一番话之后,雷纳德却是突然沉默了。
见到雷纳德好似在思考,又仿佛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凯撒并没有等待,而是转过头来,看着艾伦。
“你想了解那段时期查理斯七世和教廷的历史对吗?”
艾伦点了点头,口中却是补充道,“准确的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世界有着共同的敌人,但是查理斯七世当初还会做出驱逐教廷神职人员、大力打击教廷势力的事情来。”
“这很奇怪吗?无论是什么时候,人类的内斗都从未止息。”
凯撒先是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是意味深长。
没等艾伦接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初查理斯七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并非是他本身所具有的对于权力的渴望,而是一种极为巧合的结果。”
“历史中记载查理斯七世天资聪颖,智慧过人,是六世众多子嗣之中最出色的存在,之后六世病危欲传位于其长子,所以七世无奈起兵,试图夺权。”
“听起来很符合常理对吧,但是那只是限于普通的常理。”
“实际上,是因为六世对于七世的转世者身份抱有一定的迟疑,所以最终还是选定了老成持重的长子继位。”
“不是说七世的情况是正常的吗?”这时候,雷纳德仿佛也是从沉默中清醒了过来一般,开口问道。
“是正常的,但是有些事情并非是正常的就会受到所有人的平等对待的。”凯撒也是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话题只是一掠而过。
不过,虽然他说的很简单,但是艾伦和雷纳德却能够理解。
如果这个世界是只有对错的判定标准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歧视、鄙夷、厌恶了。
“七世,历史课本上的记载还是有一定的准确度的,因为七世一开始起兵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因为六世偏心,才会为了夺取自己的权利而奋起的。”
“因为,当时他的记忆还没有觉醒。”
“不过后来就不一样了,随着战争的烈度的加剧,以及波及的势力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查理斯七世也因为受到刺激而觉醒了记忆。”
“在那时候,他也明白了其中深层次的缘由,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无法停止了。”
说到这里,凯撒也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为谁叹息。
“最后,查理斯七世,阿比盖尔·查理斯,成功的夺去了皇位,成为了帝国的主宰,在历史上留下了属于他的深刻印记。”
“那么巧合是什么?”艾伦问道。
“还记得吗,查理斯七世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史称,因病。”艾伦点了点头,但是却下意识的察觉出不对来。
“感觉很奇怪吧,每一任帝国的皇帝,定然是一个强大无比的超凡者,那么,为什么六世会因病去世呢?”
“而且,每一任皇帝的任期都不长,虽然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虽然是出乎预料的漫长,但在超凡者的观点里,却短的不行。”
艾伦这时候也是皱起眉头来,开始沉默,倒不是他之前没有考虑过这方面买问题。
而是他之前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意味这些皇帝假死脱身,然后在幕后继续修行,保卫着查理斯的江山。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答案很简单,既然选择了成为皇帝,那么他们承担的不仅仅是权利,还有责任和义务。”
“你们知道吗?其实每一任的皇帝都是黄金阶的强者。”
闻言,艾伦和雷纳德两人的瞳孔骤然瞪大,眼神中透露出惊讶至极的光芒来。
“是的,你们没有猜错,哪怕在曾经那个超凡隐匿,魔能低落的时代,帝国的皇帝也都是黄金。”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艾伦低声喃喃,语气缥缈好似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如果说曾经的他以为制约了达尔维亚大陆诞生超凡者的条件因素只是魔能粒子浓度和活性的话,那么补充了更多相关知识之后的他,更明白达尔维亚大陆不可能诞生黄金阶的原因了。
很简单,黄金阶最重要的标志【不朽圣痕】的铸就,从内在说,是关系了灵体意技气这全面的超凡五维融合升华,从外说那就是关系了和无限多元宇宙海的共鸣,需要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
但是这样的情况,在曾经绝地天通,断绝了和多元宇宙一切联系并且逃到未知之地隐匿的达尔维亚大陆而言,却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诸神和诸传奇设立的封印,先天性的阻断了超凡的道路。
“是啊,当我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也是这么惊讶。”
凯撒也是附和着惊叹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骄傲和自豪。
“那为什么?”雷纳德先艾伦一步回过神来,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寿命不长?”凯撒说出了雷纳德未尽的话,“很简单,因为虽然皇室有着突破黄金阶甚至是保送黄金阶的方法,但是却并非是毫无缺点。”
“其中一个缺点,就是需要消耗寿命。”
“在外界环境无法支撑黄金阶的诞生以及消耗的时候,皇帝就需要以自己的寿命为柴薪,燃烧生命,供给自身存在。”
“而且,皇帝越是动用力量,这样的燃烧也就越剧烈。”
“因此,哪怕黄金阶有着极为悠长的寿命,但是帝国的每一任皇帝也是寿不过百。”
听到这里,艾伦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凯撒。
“放心,如今的环境已经变化,我也不需要走这条老路了。”
听到这话,雷纳德提起的心不由得稍稍放下。不过很快,他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朝着一旁看去。
“六世在时,为了镇守帝国,保护我们的位面,曾经进行过激烈的战斗。”
“所以,他的身体之中有着极其严重的暗伤,其寿命哪怕在列为皇帝之中也算得上是较短的几个。”
“本来他还有几年寿命,足够安排皇权进行妥帖的交替,但是暗伤突然爆发,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艾伦心中陡然一动,不由得怀疑这个“突然”的真相。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继续安静的听了下去。
“六世强撑着留下了遗嘱,让当时身在帝都的长子继位,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七世怒而起兵,一口气打到了帝都,夺下了皇位。”
“但是巧就巧在这里,在七世进入帝都之前,六世去世了。”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六世的葬礼还经过了两个部分,由六世长子负责的前半部分,以及七世负责的后半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艾伦多心的缘故,艾伦总觉得之前凯撒再说“巧”这个字的时候,语气莫明的戏谑。
雷纳德似乎也有所感觉一般,悄悄的给了艾伦一个眼神。
两人私底下交换了一下意见,但并没有打断凯撒的讲解。
“听到这里你们应该也明白了,所谓的巧合是什么了吧。”
“关于达尔维亚大陆的这种真相,自然需要一种极为隐秘的传承,所以并不见于纸张书籍,而存在于每一代皇帝的口口相传。”
“六世的突然去世,让皇室的传承出现了中断。”
“然后,并没有了解到这部分秘而不宣的知识的七世,上位后,因为教廷对于六世长子的支持,以及对于帝国体系的渗透和帝国权利的窃夺,选择了在他看来正确无误的做法。”
“宣扬科学,悄然打压信仰,从而驱逐教廷,夺回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