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难。”
朱富贵点点，他理解殷素素的压力。
朱富贵自己面对的敌人要更加凶狠千万倍。
殷素素和她的族人们只想在故土上求得一寸自由生活的土地。
朱富贵想的却是打烂盎撒人的狗食盆。
虽然难度系数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们肩上的责任是相通的。
“我给你唱首歌吧。”朱富贵突然说道。
“是崖山吗？真是一首好听的曲子，部落里人人都在唱。”殷素素问道。
“不，是另外一首歌。”
朱富贵摇了摇头，“这是一首很适合送给你的歌，叫做恭喜恭喜。”
“恭喜？”
殷素素愣了愣，点头道，“谢谢你。”
这应该是一首喜气洋洋的歌曲吧，也是，明天可是要正式成为部落首领的日子，我可不能在这里哭泣。
少女抹了抹眼泪，准备听朱富贵唱起欢快的旋律。
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别凝固在了唇边。
原本放松的姿态也变成了认真的倾听。
“每条大街小巷
每个人的嘴里
见面第一句话
就是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浩浩冰雪融解
眼看梅花吐蕊
漫漫长夜过去
听到一声鸡啼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经过多少困难
历经多少磨练
多少心儿盼望
盼望春天的消息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
恭喜恭喜，在后世，这是一首全球华人传唱了千百遍的贺年曲。
然而很多人并不知道，最开始这首歌并不是用来庆贺新年的。
自1840年以降，中华民族开始了百年沉沦。
而期间的最低谷，自然是日寇入侵的那段岁月
屠刀、饥饿、疾病、洪水
庶民的生命在那时候薄如蝉翼。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去。
所以，只要能看到第二日的黎明，听到一声鸡啼，这就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因为你又多活了一天。
这首恭喜恭喜，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朱富贵唱的，是姚莉的原版，而不是邓丽君翻唱的，那个更加知名的版本。
朱富贵的嗓音不算好听，但低沉的声线，配合着渐渐浓郁的夜色，还是将那种历尽劫波，庆幸余生的感情唱了出来。
殷素素靠在他身边，流着泪，带着笑，“谢谢你，真是一首好歌。”
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朱富贵知道她听懂了。
虽然里面有些歌词他没有办法用准确的土语唱出，但少女依然听懂了，听懂了朱富贵藏在歌声中的鼓励。
“等一下！”
殷素素忽然从朱富贵渐渐收拢的臂弯中跳了出来。
她脸色绯红地跑开了。
看着少女振奋了许多了的身影，朱富贵揉了揉鼻子。
这还是初次见面时，那个马脖子悬挂首级的女悍匪吗？
朱富贵摇摇头，不去多想。
反正这首歌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白唱。
朱富贵检查了一下，系统明值又增加了5点。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多，但这只是“原创”歌曲的奖励。
至于说殷素素这一个听众，基本四舍五入被忽略了。
不过以朱富贵对她的了解，殷素素一定会很快帮自己把这首旋律简单的歌曲普及开来的。
在未来，这又是一项细水长流的稳定财源。
朱富贵现在是真的很缺文明值。
之前买假古董，钱倒是才花了三四千，但文明值都快要见底了。
这还是其中大部分赝品被系统认定为工艺品之后的消耗。
看来如无必要，尽量还是得少买买这些灰色商品。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朱富贵收拾好板凳准备回房。
屋子挺大，房间挺多，但就他和老李住，闷得慌。
这个时代或许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但那绝对不属于这里。
“老李，你等会别忘了刷牙！”
朱富贵朝着点起油灯，却依然在窸窸窣窣吃饼的李春发喊了一句。
正当他要将新的棍子作为门栓插好的时候，却忽然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殷素素去而复返，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同时她那只纤细的手掌，却死死地顶住了正在合拢的大门。
“明天就要试炼了，所以今晚我们来生孩子吧。”殷素素看着朱富贵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
第二天拂晓，野牛婶婶惊慌的大嗓门响彻了寨子。
马上就要参加试炼的少族长不见了。
整个部落顿时乱作一团。
直到朱富贵顶着一个黑眼圈与殷素素一道牵手从屋子里出来，殷人们这才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般来说，游牧部落和海盗文明对于贞操观念看的都比较淡。
毕竟他们居无定所，常常漂泊在外，想管也管不住。
而定居的农耕部落则恰恰相反。
发展到极致，便是朱程理学对于妇女变态的禁锢了。
而云雾部落是农耕为主，渔猎为辅的部落，虽然比不得华夏，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开放。
朱富贵被殷人们犀利的眼神剐在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
这也太郁闷了。
朱富贵真想把那个教殷素素生孩子的老阿嬷揪出来来套太祖长拳。
你丫生孩子是这么生的吗？
教学质量比硬盘里的老师差太多了！
话说，如果朱富贵没有理解错，那些阿嬷好像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吧？
有点类似于尼姑和修女。
让尼姑、修女去教小姑娘生孩子，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结果就是，朱富贵昨天晚上像个千年古尸一样，直挺挺地在床上躺了一宿。
而殷素素则抱着她心爱的鹿皮枕头，美美睡了一觉。
“散了，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别耽误了一会的试炼！”
还是野牛婶婶知道轻重。
她看了看天色，立刻驱赶掉吃瓜的殷人，然后拉着殷素素回屋打扮起来。
“万岁爷，您是这个！”
杨六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鬼头鬼脑地给朱富贵比了个大拇指。
戚文长连忙训斥道：“天子家事，哪有你小子多嘴的份！”
给了杨六脑袋上一巴掌，戚文长又小声道：“陛下，祭坛那边也准备好了，万无一失！”
“很好！”
朱富贵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之前做了那么多铺垫，重头戏自然是今天。
按照计划，最决定性的一种文物，将在祭坛的封土中，由朱富贵亲自“偶然”发现。
这种文物便是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