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巧骗潘璋

拖着大野猪回五谷村的路上,关索又射得两只野兔。如此一来,众人的伙食应该是不用担心了,稍稍松了口气的关索便忍不住询问樊阿的行医经历。樊阿独自在深山采药数日,也许久没和人说上话,十分愿意把自己的故事和关索分享。

关索这才知道,自华佗被曹操处死后,樊阿为了进一步探索医术,便离开故乡,云游天下,行医采药。听闻武当山与荆山一带多有珍惜的野生药材,樊阿便来此山林采药,却不想被一头找不到食物的狂躁野猪追赶,幸得关索相助。

“先生既云游行医,可曾去过益州?”关索突然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

“益州天府之国,多产名贵药材。吾虽久欲前往,只是担忧蜀道艰难,故而未曾去过。”提到益州,樊阿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遗憾。

“不知先生可愿随我等前往蜀郡成都,一路上彼此有个照应。”听到樊阿的语气中带着向往,关索连忙说道。

可樊阿却是从关索的话语中听出一丝激动,不由微微皱眉,问道:“公子莫非是知吾善于医术,欲向汉中王举荐我?”

“这先生何出此言?”一下子被樊阿看穿了心思,关索也不由脸色一变,着实尴尬不已,看来以后说话必须更委婉一些。

在汉末三国这个医术尚不发达的年代,健康是最大的难题,别说平民百姓,诸如郭嘉、周瑜等文臣武将也都英年早逝,全是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医治。关索既是穿越而来,自然知道医疗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更不肯错过樊阿这样的良医。

更重要的是,明年就是公元220年,刘备的重臣法正与黄忠先后在这一年病逝,一文一武,大大折损刘备集团的实力。特别是法正,倘若他在世,或许能避免刘备在夷陵之战的惨败结局。

因此,关索非常希望樊阿能去成都,想办法延长几年法正与黄忠的寿命。

当然关索也是有私心的,在染个感冒都有可能送命的年代,他还是希望身边有个良医,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健康,不至于英年早逝。若是能弄到那个“漆叶青黏散”的秘方,更可以延年益寿。

“吾行医十年,也曾遇到诸多达官贵族欲聘用我为私医。”樊阿忍不住感慨道,“但吾立志行医救人,探索医术,着实不愿被束缚于他人府中。”

能不为功名利禄所动,专心与医学探索,关索对樊阿悬壶济世的精神实在是非常敬佩。只是敬佩归敬佩,就这么放弃招揽樊阿,关索实在是心有不甘,看来得多费一番口舌了。

“先生既为良医,可曾听过郭玉之名?”关索思忖片刻后,突然开口道。

“公子说的,莫不是和帝时的太医丞?”听到名医“郭玉”的名字,樊阿也不由微微动容。

“正是!”注意到樊阿神情的变化后,关索忍不住心中暗喜,“郭玉与其师程高皆为广汉雒县人氏,精通医术。先生既临近益州,当真不愿拜访先贤故乡?”

“听闻郭玉曾着有《针经》与《诊脉法》,先生若去益州,或许能寻得一些医学典籍!”

虽然关索也不确定郭玉老家是否真的有这些医经,但不管怎样,先吊起樊阿的胃口,把他忽悠去成都再说。

“听闻益州境内多有珍稀药材,在其他州郡难以见到,先生当真无意?”关索想尽了一切办法,绞尽脑汁地去怂恿樊阿。

关索的话果然让樊阿更为犹豫,在思索良久后,樊阿还是长叹道:“吾只担忧汉中王如曹操一般,强留我于成都,不肯放行!”

关索则微笑着说道:“先生放心!汉中王素来宽厚仁义,更兼与曹操势如水火,行事也定与曹操相反。曹操既杀害令师,汉中王则断然不会为难先生!”

“先生行医救人,益州境内又不知有多少病患,等着良医救治。”关索继续劝道,“我想这对先生的医术探索,同样有帮助!”

其实樊阿一直都有去益州的打算,又挡不住关索舌灿莲花,从医术和良心的角度下手。最终,樊阿还是苦笑着点头道:“也罢,承蒙公子这般器重,我便与公子一同前往益州。”

“只是等吾欲离去之时,还望公子助阿一臂之力!”樊阿又非常严肃地对关索说道。

看到樊阿如此看重自己的自由,关索知道凡事不可过于勉强,随即郑重地点头道:“到那时,关索定会全力协助先生!”

回到五谷村后,关索将大野猪和野兔交给周英后,便领着樊阿前去看望李震。此刻李震已昏迷在榻上,脸色惨白,高热不退,着实令人着急。

樊阿见此情景,也不耽搁,连忙查看李震肩部伤口,又号脉一番,心中知晓大半,便对关索说道:“此乃创口沾染寒毒,引发内热,只要及时医治,便不会危及生命!”

樊阿说完,又从包中取出一个小瓶,递与关索:“将此药外敷。我再煎上一副药,今夜服下,明日便可醒来!”

“多谢先生!”关索闻言大喜,连忙让人按照樊阿的指示去做,同时又让周英等伤口未愈之人,都来樊阿这里治疗,以防伤势恶化。樊阿也来者不拒,一一细心诊治,敷上他特质的伤药。

健康与饮食问题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关索又从门客那里拿了几根带着肉末的骨头,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松树。

他当然不是自己去吃。在汉朝,死了父亲还大鱼大肉的,一定会被天下人扣上“不孝”的帽子,淹死在唾沫之中。因此关索这几天都只吃些干粮和稀粥,求个半饱就足够了,酒肉什么的想都不用想,反正不能吃。

大松树下,潘璋正五花大绑地押在那里,时不时地偷瞄火架上的烤野猪,难以克制地咽着口水。

起初被擒,潘璋还仗着自己有交换价值,态度颇为嚣张,但是被关氏兄弟几番毒打过后,潘璋便老实了许多。尤其是那个关索,每次都往潘璋的脸上打,把潘璋揍得那是一个鼻青脸肿,苦不堪言。

看到关索端来的碗里只有几块骨头,潘璋何尝受过这种侮辱,顿时忍不住大骂道:“竖子!你是存心想饿死我是不是!”

“饿死你,现在还不是时候!”关索恼恨地瞪了潘璋一眼,咬牙道,“毕竟我母亲和妹妹尚在孙权手里,我还要用你换回她们!”

看到关索强压着怒火,脸色通红,潘璋不禁得意地笑道:“嘿,我取了你父亲的狗命,你尚且不敢报仇,足见你也不过是个无胆呜啊!”

潘璋嘲讽的话尚未说完,关索便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他的裆部。要害遭到如此重击,潘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痛地眼泪直流,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这一脚我只用了半分力气,但你若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送还给孙权一个阉奴!”关索又补了潘璋一脚,恶狠狠地说道。

只是踢了这两脚,关索仍不解恨,心想该怎么收拾潘璋,决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回到东吴。怎么说也是杀父仇人,非玩死他不可!

这几日,潘璋也曾多次旁敲侧击那些门客,想问出他们来自哪里,可这些门客都知道不能牵连鲍家庄,极好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话都懒得和潘璋说一句,让潘璋每次都失望而归。

既然你这么想打听,我就让你带点好玩的回去给孙权乐呵乐呵。

很快,关索心中便有了主意,自己熟知三国历史的优势,可以让潘璋好好见识一下了。

“我想凭你和孙权的交情,他一定愿意花大代价把你赎回来的,到时候我能换回来的,绝不止我母亲和妹妹。”关索冷笑一声,“我开口要个十万钱,应该不少吧!”

“我家至尊是何等人,岂会受你这个竖子的要挟!”潘璋咬牙骂道。要害处那一下现在还疼得要命,潘璋心中发誓,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将关索碎尸万段,方泄此恨。

关索并不生气,伸出右手食指掐算起来:“孙权十五岁担任阳羡县长时,你便跟随孙权,是他重要的嫡系将领!如今已有二十三年,我没说错吧!”

听到关索居然如此准确地说出了自己与孙权相识的时间和地点,潘璋也不由得惊讶起来,心中暗想:“想不到这竖子竟对我如此了解……”

“你曾因讨伐山贼有功被封为别部司马,后又先后担任西安县长与建昌县令,抵御盗贼。”

不理会潘璋越发诧异的目光,关索继续淡定地说道:“建安二十年,孙权率大军围攻合肥时,遭到了曹军大将张辽的突袭。当时大将陈武被张辽所杀,徐盛与宋谦部下的士卒开始临阵脱逃,是你赶上来斩杀了两名逃兵,方才阻止了溃逃。由于你在此战表现勇猛,孙权便加封你为偏将军!”

关索越说越多,并且越来越得意:“我还知道你年少时家境贫寒,却又好酒如命,喜欢赊账买酒。债主上门讨债时,你都说富贵后自当偿还!”

看到关索口若悬河,所言更无半点差错,潘璋顿时瞠目结舌,颤声问道:“你,你怎会知道地这般详细?!”

如果说刚刚潘璋只是有些惊奇,那么现在他对关索竟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自己建功立业的事倒还罢了,年少时喝酒赖账这种丑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啊

对了,这小子为何会如此准确地埋伏在夹石山,挫败了马忠的伏兵,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而是提前知晓一般。听说他还能准确地叫出马忠的名字,马忠只不过是他麾下的一个别部司马,就连东吴诸将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难不成他在东吴内部有内应?而且官职还不小!自己在夹石山一带埋伏的事,也就孙权,吕蒙和朱然等几个心腹重臣知道

潘璋越想越恐慌,惊愕的他看着关索,下意识地脱口问道:“究竟是谁告诉你的!你为何知道马忠会在夹石山埋伏?”

“看来他上当了!”关索心中暗笑,这出戏眼下还剩最后一幕,自己可要演得更逼真一些。

“自然是”关索话还没说完,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双眼赫然圆瞪,死死地盯着潘璋。

很快,关索的眼中骤然闪现出浓浓的杀意,一步一步地逼向了潘璋。

也许是感受到关索那逼真的杀意,潘璋也不由惊恐地向后缩去,并大声喊道:“你,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你母亲和妹妹怎么办?”

听到潘璋说起家人,关索这才听下了脚步,他怒哼一声后,便把碗往下一倒,几块野猪骨头瞬间散落一地。

“不想吃就饿死好了!”关索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留下了满头冷汗的潘璋。

看着地上那几根带肉末的骨头,潘璋一咬牙,突然像狗一样扑了上去,用嘴狂啃起来。

不行,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必须把东吴可能有内奸这件事汇报给至尊。

听到身后传来那狼狈的声音,关索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丝冷笑。

三国之白马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