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夜色开始弥漫,宫灯慢慢的点了起来,傅秀兰从侧门出来,走至宫外的道路上,街上人烟稀少,所以显得比平日里寂静许多。

这时,一个声音传到了傅秀兰的耳朵里,虽然听不太清,可她却依稀辨认出来好像是哀求的声音,意识到事情不妙。她提起裙摆快速的跑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傅秀兰跟着动静来到了一个小巷里,只见几个男人围着一个人不停的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

“妈的,你个不开眼的死乞丐,居然撞本大爷,你知道本大爷这衣服有多贵吗?就你那条贱命,可怎么能赔的起?”

其中一人一边怒斥,一边对着身下的人狠狠的踢出了一脚,声音之大,傅秀兰都被惊了一下。

她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男人,只见他身上的衣服果然是名贵的苏绣,上边还绣着精致的图案,看来真的是如同他说的那样,这衣服是那乞丐无论如何都赔不起的。

可是他这么仗势欺人就不对了,傅秀兰粉拳紧握,怒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傅秀兰身子不大,可是声音却是响亮的很,宛如河东狮吼似的,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吃惊的回头打量着声音的源头。

傅秀兰抬起下吧,神情倨傲的看了一眼为首的富家子弟,眼里都是不屑。“都是娘生爹养,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怎么着,你还能逼死他不成吗?”

“你是哪里来的女人,多管闲事,快滚,大爷懒得理你!”男人皱起眉头,不悦的瞪了傅秀兰一眼。

“滚是吗?我到要看看,待会儿,滚的人是谁?”傅秀兰站在原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手中的金针一点点的握紧,在众人都没有看到的时候,以飞快的速度射了出去,直直的击中了那几人的要害。

他们吃痛,纷纷倒在了地上,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人,金针直接射进了他的手臂内测。

那里可是痛感最强烈的地方,他立马倒在了地上,疼得开始打滚,本来以为就是一个疯丫头,没曾想她居然还有这本事?

“现在知道,滚的人到底是谁了吧?你们这些臭流氓,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破钱就在这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今日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你们谁都别想有好,等着被告发吧!”

傅秀兰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过去在他的肚子上踢了一脚,虽然力道没有刚刚他踢那个乞丐那么大,不过却足够教训他了。

闻言,男人也是有了顾忌,只能忍着疼求饶。见状,傅秀兰满意的点点头,“行了,既然知错了,那就赶快滚,千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了,知道了吗?”

“是是是!”男人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得到了自由以后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你没事吧。”见人跑远了,傅秀兰快速过去把那个乞丐从地上扶了起来,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她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应该不会有事。

“多谢姑娘相助,您可真是求苦求难的活菩萨啊!”小乞丐哪里得到过别人的尊重,如此,自然是感激涕零。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傅秀兰摆摆手,从身上找出一点金疮药来,想要交给他。

“姑娘,您是将军府的人吗?”不知为何?乞丐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傅秀兰愣了一下点点头,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了自己腰间的令牌。

“对啊。”傅秀兰点点头。

“姑娘,实不相瞒。今夜有贼人要去偷袭将军府,您回去一定要小心啊!”小乞丐郑重其事的抓住了傅秀兰的衣服,眼神里都是恳切。

傅秀兰不知他何出此言,可看这样子肯定不是说谎的,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多谢!”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傅秀兰告别了乞丐,直奔将军府。

想起乞丐的话,傅秀兰定在院子里想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现,她眯起眼睛,眸光里多了几分狡黠。

接下来,她就开始忙活了,等到月色朦胧,夜渐渐的深了,傅秀兰终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她拍拍手,找了一个暗处躲了起来,现在就等那贼人自投罗网了。

她看向不远处的陷进勾起嘴角,果不其然,一道黑色的身影进入了傅秀兰的视线。

只见那人先是左顾右盼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快速的翻了进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入自己布下的陷阱,傅秀兰微微激动的探头。

那人慢慢进入了院子里,忽然闻到一阵香味,意识到不对,连忙用手挡了一下就要往后躲,谁曾想刚退后了一步就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惨叫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见事成了,傅秀兰得意的笑了一下,快步跑了出去,从上往下看着。

“喂,谁派你来的?”傅秀兰站在高处往下看着,眼神里带着骄傲。

那人冷眼看着傅秀兰,愤恨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她给降伏,面子上是不论如何都过不去的,自然是不肯说出事情。

见状,傅秀兰冷笑,看来是不打算说了,她也不恼,只是笑了出来,在黑夜之中,她露出了自己一口森森白牙,看着如同恶鬼一般。

那人冷不丁也是被吓到了,浑身抖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那接下来,本姑娘可是要好好的招呼你了!”

傅秀兰不紧不慢的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瓶子来,她冷笑着打开塞子,只见一条小拇指粗细的小蛇爬了出来,慢慢向那人而去。

不就是一条小蛇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人不屑一顾,见状,傅秀兰站了起来。

抱着双肩道:“你应该不认识这个蛇,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呢,叫做竹叶青,别看它体积小,可它却是剧毒无比,若是被咬伤一口,定然痛苦异常!十分磨人!”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在框你,我才没有这个功夫呢。”傅秀兰看他似乎还是不为所动,过去又加了这么一句。

那人闻言,心中生了惧意,忍不住看向了那毒物,只见那蛇快速的向自己而来,嘴里的信子血红无比,宛如带了灵气似的,非要咬上自己一口。

他怕了,准备躲开蛇的攻击,不过却已经为时已晚,那竹叶青已经咬住了他的小腿。

“啊!”一声惨叫发了出来,傅秀兰冷眼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慢慢的挺直脊背。

暗夜,墨景桓靠在门槛上听着柳离对自己的汇报。

“主子,要不要去制止?”柳离神色恭顺。

“算了,只要她的性命无忧,那就随她去吧。”墨景桓摆摆手,她这么大的人了,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点点头,柳离的眼中有些许的诧异,遇到傅秀兰以后,主子是真的变了许多,柳离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惨象,不由得苦笑,这个傅秀兰当真是厉害。

“怎么?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说说,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傅秀兰看着那人已经中了剧毒,脸色十分的痛苦。

“是,是皇后,她派我过来试探你。”

“什么?”傅秀兰愣住了,居然还是和皇后有关系的人,她冷笑了一下,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才懒得把你给救了!”傅秀兰不满的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强行把人拉到了墨景桓的房前。

墨景桓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微微吃惊的抬眸看了傅秀兰一眼。

“这个人意图对将军府不轨,被我给抓了一个正着,你看我是不是立了一个大功啊?”傅秀兰微微一笑,脸上都是得意。

她慢慢的靠近墨景桓,二人呼吸相对。

气氛一时间变的暧昧不明。

“当然。”墨景桓被弄的不好意思,把身子调转了过去背对着她敷衍着,傅秀兰见状,低头笑了一下,绕道他的面前手心朝上打开道:“既然这样,那就给我一点赏赐吧,如何?”

“原来是要这个。”墨景桓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挥挥手,示意柳离把银票递给了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大额银票。

傅秀兰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心满意足的数了一下,不由得感叹,这墨景桓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居然有这么多的银子。

“多谢!”傅秀兰笑得如同一个小狐狸一般,对着他行了一个礼,就那些钱乐呵呵的离开了,这边的墨景桓望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息,不知她的失忆何时才能好。

这边傅秀兰拿到了银子,心情大好,决定去做一番大事业,她呢,先是乔装打扮了一下,把自己从一个娇媚的小娘子变成了一个英俊倜傥的公子哥。

一身青衣衬托的她气质出尘,宛如一个天上的人一般,她把如墨宝的头发束在脑后,看起来神清气爽,活脱脱就是一个公子哥。

对着镜子满意的笑了一下,傅秀兰拿着银子出门直奔京城中最大的妓院,万花楼。这里有数不清的漂亮姑娘,也有记不清潋滟情事,无数的风流佳话都在这里谱写。

傅秀兰兴奋的走至门外,已经有姑娘出来迎接了,看到这么好看的小哥,那些姑娘自然是上杆子的往上贴,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投进了傅秀兰的怀抱。

软玉温香在怀,傅秀兰微微有点红了脸,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这一切她都是带着猎奇的态度的,她咽了一口口水,抱着两个姑娘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在自己进入万花楼的那一刻,一双眼睛就已经牢牢的锁定住了她的身影。“怎么是她?”紫毅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不放过傅秀兰的任何一个动作。

居然来了青楼?当真是有意思,紫毅也没有贸然出去,只是在二楼找了一个位置观察着傅秀兰的一举一动。

看她努力学习着一个男子,开始与那些青楼女子说说笑笑,忍不住忍俊不禁,想不到她还有这么一面。

终于,他不满足就这么看着傅秀兰了,墨景桓快步下楼,脚步停在了傅秀兰的跟前,看着气氛变的奇怪,傅秀兰抬眸看着紫毅,全然不记得这张陌生的脸。

“阁下有事吗?”傅秀兰站起身来,有点不满的问着。

“傅秀兰,你又在闹什么?这是你应该过来的地方吗?”紫毅打量着她。

“我不认识你。”傅秀兰柳眉一皱,见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事情不妙就要溜之大吉,准备推开他离开。

可是紫毅好不容易见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一把拦住了傅秀兰的去路。“不行,你不能走。”

“有病啊,都说了我不认识你!”傅秀兰恼羞成怒,二人就这么推搡着。

“放开他!”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来,带着肃杀和冷冽。

二人闻声,朝门口看去,只见墨景桓一身风华而来,他面色冷的如同一块寒冰,尤其是在看到紫毅拉着傅秀兰的手的时候。

眼神好像是一把上了毒药的刀子似的,仿佛能刺穿紫毅的手背。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紫毅也觉得十分的别扭,只能讪讪的把手收回,傅秀兰见状,连忙抽身到了墨景桓身后。

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墨景桓拉起傅秀兰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的脸色都差的要死,傅秀兰却也是很无奈,自己也是有原因的道:“你就不要生气了,我这是为了查事情,万花楼鱼龙混杂,什么人和消息都有,所以我才来这里的。”

“哦?”闻言,墨景桓勾起眉毛,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这个解释。

“我看,还是该控制一下你的银子了,省的给了你一些莫须有的机会。”墨景桓不等她回答,倨傲的抬起下吧。

“你!”闻言,傅秀兰被气的不轻,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对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嘟囔。

自从青楼的事件之后,墨景桓就禁止她一个人出去了,她知道是为了她好,可是也不能无视她的意愿,禁锢她的自由啊!

看着面前杂草丛生的狗洞,傅秀兰深吸了一口气,大丈夫能屈能伸,钻个狗洞怕什么,腰一弯,腿一伸,竟当真开始要钻狗洞。

吓的柳离一转身,风一般的跑到墨景桓的书房外,十万火急的敲门,“将军,属下有事禀报。”

屋内墨景桓正在细细的描绘一副人像,圆润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画像上的女子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骤然被一打扰,一笔顿住,一滴眼泪大小的墨滴在傅秀兰脖子处晕染开来。

墨景桓瞬间寒气四溢,“讲。”

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他不介意让柳离在烈日下举缸赎罪过。

“将军,夫人要钻狗洞出府,属下不知该不该阻拦。”

“咔嚓”一声,羊脂白玉制的笔杆拦腰折断,一簇墨滴飞了出去,为整幅画增添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夫人现在何处?”

“西厢房后面的狗洞处。”

柳离只觉得门突然间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阵风从面前刮过,之后他家将军就不见了踪影。

心中暗暗敬佩,将军不愧是将军,轻功又精进了不少。

再说傅秀兰,身子已经一般在外面了,另一半依旧在院内,显得十分滑稽。

墨景桓看着那个依旧在狗洞中奋力扭动的屁股,脸上不知该做何表情,千万种情绪汇在一起,变成了面无表情。

“用不用我帮你一把?”

傅秀兰也不知是那根筋抽了,真以为这将军府中会有人帮她,连忙摇头摆尾的讨好,“多谢兄台,若我能出去,他日必定报答兄台的大恩大德……”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屁股上一阵疼痛,紧接着身边便出了狭小的狗洞。

墨景桓身着白衣,从墙上一跃而下,锦缎白丝做成的鞋堪堪落在傅秀兰的面前。

傅秀兰暗中奇怪,怎的面前这双鞋如此的眼熟,顺着鞋子向上瞧去,只见原本就清冷的脸上更加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