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段葛兮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我并不知道韩家昨晚上进了什么人,我是知道芸连这个人。”

上一世可不就芸连这个人把韩家搞得乌烟瘴气,和韩家的下人合谋,把韩斌害的腰斩之刑吗?

韩斌双目死死的盯着段葛兮,道:“段二姐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葛兮知道,只是靠只字片语不会让韩斌相信她,索性距离芸连在韩家开始作妖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要从爬上韩斌的床上那一刻才会开始的。

段葛兮目光濯濯,饱含着诚意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不想韩家的后宅不宁,据我所知,芸连的身份不简单,若是韩大人不信自然可以去查查。”

韩斌哂笑道:“一个丫鬟而已,难道还能兴风作浪吗?”

段葛兮看着灯罩里面的蜡烛,十分平静道:“明月当铺时不时的都会放出一些消息,我记得十年前,有一个员外好心收留的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过多几年,那乞儿居然爬上了员外长子的床,从而占据着员外家的宅子为所欲为。五年前,云州郡守的后宅也有一个丫鬟,嫉妒郡守小姐的美貌,不惜丧心病狂的把那小姐的脸上划伤了无数刀狰狞的伤口,这都是丫鬟做的事,很多丫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或许芸连就是一个,所谓是无风不起浪,我和她无冤无仇,必然不不会陷害她的,难道韩大人就不愿意相信这一次?”

韩斌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小姑娘在身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丫鬟爬床的事,他一个大学士本能的反应应该是在第一时间让段葛兮住口。

可是看见段葛兮光风霁月又胸有成竹的说着这些事情,他反而鬼使神差的愿意听下去,面前这个小姑娘好像有一种魔力,那就是她说话的时候让你情不自禁的跟着她一起思考,一起在记忆里面搜寻是不是原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

段葛兮看见韩斌的目光微动,里面流露着诧异还有些许迟疑,就知道继续说下去肯定能说服韩斌。

段葛兮坦然道:“韩大人或许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韩大人可以去查查芸连的底细,据我所知,她是嫁过人的。”关于芸连之事还是在上一世成为贵妃的时候,韩斌被腰斩,秦秀逸得知韩斌冤死的真相后把芸连的底细全部的翻出来,这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韩夫人不善宅斗,韩斌更是耿直的性子,韩家很自然的被小人钻了空子。

可是段葛兮只能点到即止,若是说出韩斌会在某一次监考的时候被姨娘和下人利用了,那还的得了,韩斌不信不说,肯定还会说她胡说八道。

韩斌把段葛兮的话咀嚼在心里,说真的,他不信丫鬟会祸害自己什么,可是段葛兮的态度诚恳就像真的会有那么一件事情发生一样,让他鬼使神差的愿意相信段葛兮,起码愿意相信那么一点,起码他愿意回家调查这个丫鬟。

最近的韩家刚刚遣散了一批下人,又让人牙子送来一批干净的,昨晚上还在和自己的夫人说新来的几个丫鬟,恰好其中有一个就是芸连,今天段葛兮便知道芸连在韩家了,可见段葛兮对这个丫鬟确实是比较关注的。

韩斌忍不住道:“你今天找我,就是想告诉我关于韩府丫鬟指之事?”

段葛兮镇定异常道:“除了丫鬟还要小心你身边的仆人,我和大人的闺女是朋友,出于朋友之心,我自然希望敏敏有一个好的环境。”

她最多只能说到这里了,恰如其分的让人震惊让人不可思议又有点怀疑的种子,若是说的太多反而让人怀疑自己,留下怀疑的空间才最能让人产生不安的感觉。

韩斌见段葛兮说的坦坦荡荡,好像在正儿八经的在预测一件未知的事,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他这两天也看到了段葛兮的优秀,若是敏敏有这么优秀的朋友在身边,也是极好的。

韩斌褪下所有的防备和威严,看起来和善了很多,他对段葛兮道:“有劳段二小姐的提醒,我记住了,过段时间会去查查丫鬟的底细。”

段葛兮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到此为止,葛兮就不打扰韩大人了。”

韩斌点点头,送段葛兮至门边上。

次日一早,段葛兮便决定回京城,只是刚刚从宣德堂的大门上马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是炫朗。

在国子监呆了几个月的炫朗气更加的出众,样貌极为英俊,他对段葛兮微笑道:“段二小姐实在厉害,炫朗自然不如。”

段葛兮停上马车的脚步,微笑道:“莫要取笑我,我倒是很想知道昨天我们在比试御射,而你在也在比试策论,可还好?”

炫朗笑的文风和煦十分让人心情舒服,他道:“和你们的书算一起公布成绩,现在还不知道。”

段葛兮道:“那就拭目以待,你肯定是国子监的策论魁首。”若不是魁首,在上一世怎么可能会成了秦秀逸的人。

若仅仅凭借策论方面,炫朗的性子绝对不会屈身于秦秀逸,但是在上一世在天凉台救炫朗的是秦秀逸的人,这一世换做她,段葛兮能肯定策论之后秦秀逸肯定会给炫朗抛了来橄榄枝。

炫朗这个人,她要定了,既然是自己的人,而且前身还有一点隔岸观火的怨,毕竟上一世炫朗看见自己成了那副悲惨的模样,却也从来没有在皇上面前求情半句,所以段葛兮自然要对炫朗多点利用才可以。何况当初从白鹭庵出来之时,炫朗也帮自己说过话的。

炫朗看见段葛兮颜笑温和,就像一朵温和的小白花清灵无比幽香无比,心里一动,态度更加的诚挚道:“谢谢段二小姐的吉言。”

段葛兮很满意炫朗,从容大度,明明有点心动可是一片光风霁月,从容大度自然是好的,可是那一点点心动,怎么都不应该啊。

和炫朗客套的寒暄一番,段葛兮便上了马车走了。

从宣德堂到段家的路不过是数十里,车夫赶路的功夫不错,所以很快就到了京城。

京城一片繁花似锦,酒肆茶楼里面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十分的热闹。

百里一香的雅间里面,赵普几乎是冒死的抓住秦寂然的一片袍角,痛心疾首道:“好歹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当初我为冯家小姐押注的时候,您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跳入火坑呢?我可是输了我三分之一的家产啊,我的天,我被人从富豪榜上除名了,。”

秦寂然毫不客气的把赵普手中的袍角拉扯了回来,看见皱巴巴的一角十分嫌恶,冷声冷气道:“你自己作死而已。”

高超看着赵普连声叹气道:“真是不要脸,还好意思提当初,若是知道你今天这么蠢,我才不会跟你做兄弟。”

赵普立马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才蠢,你不是隐形了国手张越吗?从来都是天下无敌的,可惜那又如何,还不是败给了那个小丫头。”

高超顿时被赵普气的恨不得跳脚起来。

秦寂然喃喃自语道:“真的不只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快,玄魄朱雀和青龙到了,玄魄兮看着秦寂然兴致不错,说话也带着素日不见的低三下四,反而带着几分遮藏不住的得意道“主子,我们赢了。”

秦寂然看着玄魄淡淡道:“我知道啊。”

玄魄笑呵呵道:“主子,你知道我们赢了多少吗?”

秦寂然冷冷道:“无聊。”

看见玄魄作死的样子,朱雀和青龙有点看不下去了,若是不这次主子赢的钱有点让人咋舌,他们肯定不会冒死进来的。

玄魄干笑两声道:“足足十万两黄金。”

高超和赵普的打闹顿时消停下来,十万两黄金这几个字冲击着大脑几乎让他们发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普,他道:“我的天,十万两就算了,还是黄金?”顿了顿继续道:“其中有两万两黄金是我的,我给冯家丫头押注的钱啊。”

玄魄直接抽抽嘴角忍不住道:“你输给主子了,钱自然就不是你的了。”

赵普本来想死鸭子嘴硬跟玄魄争执几句的,可是在未开口之前他彻底的意识到,那些钱可都不都是秦寂然的吗?他不仅守住了潇王府,还赢的盆满钵满。

最后,赵普实在淡定不了,便看着玄魄几个领命下去,然后看着附近的赌坊里面不断的被抬出一箱又一箱子的金银。

前前后后一共五十抬,我的乖乖,简直堪比千金嫡女出嫁的丰厚嫁妆啊。

秦寂然押注押对了,跟着秦寂然押注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些,这些人最后都赢了,为冯雅押注的人特别的多,几乎占了所有人的成,就是这成都输了,有的倾家荡产,有的输了老本,有的甚至拿自家的闺女抵押。

赢了的一方特别的感谢潇王,若不是潇王带路他们根本就不敢给段葛兮押注。

输的那一方更是恨不得把冯雅碎尸万段。

于此同时,宣德堂的书算和国子监的策论成绩下来了,这成绩自然是人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一时之间更是挤满了人在观看,这个时候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都在议论段葛兮。

甚至茶坊里面有说书的人掌握着第一手资料,把段葛兮说的是花容月貌才华盖世。

忽然一个清瘦小厮大呼道:“书算成绩和策论成绩出来了。”

有无数人齐声道:“谁是魁首?”

清瘦小厮声音高亢道:“策论的魁首是炫朗,书算的魁首是段二小姐。”

“我的天,怎么又是她?”

“琴棋书画包括御射她都是魁首,没有想到这书算她仍旧是魁首,这难道是要逆天了吗?”

“对啊,可事实就是这样,她样样都是魁首。”

“那冯家小丫头岂不是要给她磕头赔罪?”

“冯家的那是活该,自己没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对,冯家的就是活该,太自以为是了。”

“可是我觉得段二小姐实在是太厉害。”

“……”

段家,有人相互传颂书算魁首是段葛兮的消息。

芙蓉院,段悠兮听闻后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月嬷嬷和金桂眼疾手快的扶好。

吕月姝担忧的愤恨交加道:“悠兮,你的智谋向来在娘亲之上,难道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吗?”

段悠兮被扶到一个座位上坐下来,卸掉全部的笑容,精致的脸庞显得有点狰狞道:“娘亲,我快要被逼疯了,现在京城都盛传的是她的风头。”

吕月姝起身安抚着段悠兮,一边狠狠道:“她的风头又如何,我是段家的主母,只要段家有我在的一天,就由不得她放肆。”吕月姝转头对金桂道:“通知落云晚上的时候来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段悠兮抬眸,问道:“娘亲有什么主意?”

吕月姝抚摸着段悠兮的脸颊,宠溺道:“你放心,你还有娘亲,有你香妃表姐,还有身份尊贵的姨母,有吕珏和沈延两个表哥,有吕家举家在你背后支持,段葛兮什么都没有,我有一千种方法弄死她,你放心安安稳稳过你的日子,安安稳稳的当你的大小姐。”

段悠兮心里不能不震撼啊,她知道吕家了不起,知道吕月雅和香妃沈佳玉颇有手段,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会站在她的身后。

可是此时此刻听闻吕月姝一说,才知道自己的背后的势力是多么的强大。

有这么强大的势力,难道还怕一个段葛兮?想到这里,段悠兮的心完全好受了。

经过最近几次和吕月姝的交流,她已经知道吕月姝不竟不喜欢段葛兮,那根本就是恨,她自己有多恨段葛兮,吕月姝就有多恨段葛兮,可以说她们两个一起同仇敌忾。

这边,段葛兮回到青雨院,翠浓是最高兴的一个,连兔死狐悲的落云都勉强的挂着笑容接待了段葛兮。

阿露一回到院子立马就活动筋骨道:“跟着小姐这几个月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生怕话说多了给小姐招祸。”

翠浓扶段葛兮坐下,不一会陈嬷嬷又给段葛兮端来一碗温热的乳酪,让段葛兮乘热服下暖暖

身子。

段葛兮端着乳酪小口的喝着,看见陈嬷嬷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之色便忍不住道:“嬷嬷,可有何事?”

陈嬷嬷闲话极少,有点不自然的春揉搓着衣角,道:“……无事。”

阿露一边帮收拾段葛兮从街道带回家的东西,一边参言道:“陈嬷嬷,我都看出来你有心事,你就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告诉小姐就是,你都不知道小姐有多么的厉害,才蒙学三个月样样都是魁首,比人家学习三年的还要厉害呢。”

陈嬷嬷立马对段葛兮道:“老奴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段葛兮嗔怪了阿露道:“在宣德堂的时候你可没有话,这一回家就变成话痨了。”

阿露讨好一笑道:“这出门在外怕得罪人,干脆少说多看,这回家都是自己人自然就不一样了。”

段葛兮随了阿露去,对陈嬷嬷带着几分赤诚道:“我听说你的儿子身子不好,是不是真的?”

陈嬷嬷虽然是奴才,但是颇有尊严,在上一世也是毫无办法,儿子病入膏肓的时候才求的吕月姝。

这个时候若是不主动提出,陈嬷嬷也是绝对不会告诉段葛兮的。

闻言,陈嬷嬷的情绪就像被银针戳了一个小窟窿,瞬间不自觉的流露出更多焦急的神色,她道:“是病了,上次小姐打赏的银子已经花光了。”

段葛兮对阿露道:“去取五十两银子给嬷嬷。”

陈嬷嬷立马慌忙道:“小姐,这怎么使得,老奴不敢当。”

段葛兮十分亲和的绽开笑颜道:“嬷嬷,使得,你尽心尽力为我办事,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必计较,若是救了你的儿子,这是一件善事,我之前在白鹭庵呆过三年,天天受到菩萨的教导,善有善报,这次我帮助你,以后菩萨会保佑我,这样说来,我帮的不是你,反而冥冥之中帮助的是我自己,嬷嬷不必在意。”

段葛兮知道若是把银子强行塞入陈嬷嬷的时手中,陈嬷嬷肯定会有压力,可若用这样说法说给嬷嬷听,反而会在意识上让陈嬷嬷认为这是一个交易,也就不会在心里面有所压力。

果然,陈嬷嬷犹豫再三,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小姐对老奴的救命之恩,老奴一定会记挂心上,每天让我的儿子在菩萨面前祈祷小姐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这是陈嬷嬷能对段葛兮做到的极致,段葛兮急忙起身扶着陈嬷嬷道:“嬷嬷不必行此大礼,我就是想积累一点慈悲之心。”

陈嬷嬷刚刚被段葛兮扶起来,阿露就把一个满满的荷包塞入陈嬷嬷的手中。

陈嬷嬷激动的把荷包抱在怀里,对段葛兮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支支吾吾的半晌后突然对段葛兮道:“小姐,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段葛兮身子有点乏,于是坐在位子上道:“但说无妨。”

陈嬷嬷看看寂静的四周,又看看坐在一边的翠浓和阿露,面呈难色。

段葛兮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人,嬷嬷但说就是。”

陈嬷嬷豁出去的开腔道:“我是夫人派过来监视小姐的人。”

段葛兮并不诧异的点点头道:“我知道。”

陈嬷嬷有点心痛道:“小姐,你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夫人可并不待见你,她曾经吩咐老奴身适当的时候给你下药。”

段葛兮并不诧异道:“什么药。”

陈嬷嬷叹气道:“老奴从来就不愿意给小姐下下药。”于是陈嬷嬷摘下腰间的香囊呈现在段葛兮的面前,道:“就是这个东西。”

未待段葛兮接过,翠浓先一步拿过香囊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然后打开香囊观察一下里面,立马神色大变道:“这是红花粉。”

段葛兮愕然道:“红花?”

翠浓咬牙切齿道:“这药十分性寒,长期服用能让女子肌理受损不能怀孕。”翠浓忍不住激动的对段葛兮道:“这心思不可谓不毒,小姐,她们想害死你。”

段葛兮的手用力握住椅子,声音带着几分让人发冷的寒意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她就这么恨我?”

想到上一世难怪和秦秀逸在一起那么多年,肚子从来没有动静,死的时候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上一世陈嬷嬷经常给她膳食里面下了毒?难道上一世害苦了自己的陈嬷嬷,这一世因为自己有这个举动才让她良心发现她做错了?

若是陈嬷嬷上一世和这一世不一样的话,那就说明陈嬷嬷在上一世就是她仇人。

仇人么?

段葛兮看见面前的陈嬷嬷却恨不起来,因为陈嬷嬷的一家在上一世的结局都是十分悲惨的。

可若是要她马上原谅陈嬷嬷她又做不到。

陈嬷嬷被段葛兮冷寂的眼神看的有点背脊发寒道:“小姐,老奴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欺骗。”

段葛兮的声音退却所有的热情道:“嬷嬷,我问你一句,若是今天我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会不会给我下毒,会不会让我无法生育?”

陈嬷嬷一愣,这有什么关系吗?

陈嬷嬷当然不知道段葛兮心里介怀的是上一世的事,愣了一会陈嬷嬷面色坦然十分诚挚道:“这花粉是夫人时不时的送过来的,要给小姐经常喝的,可是老奴从来没有给小姐下过药,日积月累才会这么大一包,若是日日给小姐下毒,只怕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剩余的药,老奴从未想过害小姐,老奴看见小姐的身子弱,只想把小姐的身子调养好。”

仔细一想也确实这个道理,若是陈嬷嬷给她下毒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荷包,陈嬷嬷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说出来。

可若不是陈嬷嬷的话,那上一世自己为何没有子嗣,为何不会生育,上一世若是自己会生育也不会逃过吕月姝母女的魔爪,但是段葛兮还是想知道陷害她不能生育的人究竟是谁。

很快,打发了陈嬷嬷,段葛兮回到房间休息了两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段葛兮便唤来了漠北。

许久未见漠北,漠北的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之前的漠北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跟她说话,这个时候却敢看着段葛兮的眼睛。

段葛兮严肃的问道:“漠北,你说过你曾经好像被人监视过,不是段家的人,但是你又不知道是谁是吗?”

漠北点点头,有点气馁道:“确实,是我技不如人。”

段葛兮宽慰道:“不是你技不如人,是那个监视你的人实在是太厉害,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会不会供出来你是我的暗卫。”

漠北下意识道:“他是谁?”

段葛兮道:“不用知道他是谁,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总之我找你出来,是想你主动做一件事。”

漠北道:“何事?”

段葛兮道:“不想被人揪住小辫子,你就必须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不要隐匿在暗处,若是你不在暗处自然就不会害怕被人监视。”

毕竟漠北在暗处被秦寂然发现了,如果有那么一天,秦寂然突然在什么场合把漠北之事说了出来,那么,结果不怀好意的人不仅会给自己一个窝藏外男的罪名,还会害的漠北永远抬不起头。

漠北点点头道:“可有什么好办法?”

段葛兮道:“最近段家要请护院,你能打败竞争对手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进段家的大门。”

漠北点点头道:“听小姐的安排。”

晚上,寒星点点,段家的宅字本来就十分豪华,从青雨院到芙蓉院要相当长的一段路程。

这段路程中一个年轻的丫鬟正在急迫的行走。

很快,丫鬟便去了芙蓉院。

院子的厢房里面,吕月姝正好等着那丫鬟。

这丫鬟正是落云,落云看见吕月姝急忙福了身子道:“奴婢拜见夫人。”

吕月姝看见落云,脸色一沉道:“当初进了段家,我交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多少?”

落云顿时吓得跪地哆嗦道:“夫人,奴婢未能完成任务。”

吕月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没用的东西,让你给她洗脑,你倒是把她洗成这样,简直就该死。”

落云更是惶恐道:“不是我不给二小姐洗脑,是因为二小姐从来就不听我的,在院子里,她最在意的就是阿露和翠浓,我只是一个二等丫鬟,现在连身都不让我近。”

吕月姝阴沉沉的反问道:“不让你近身?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落云见吕月姝主动问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反正已经得罪了段葛兮,若是再彻底的得罪了吕月姝,她这条命也不保了。

落云的头脑飞速的运转一番,立马道:“夫人,二小姐最近有动静。”

吕月姝眉眼一扬淡道:“有何动静?”

落云硬着头皮道:“我三番四次的听见阿露问二小姐,夫人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吕月姝惊怒交加道:“小姐怎么说的?”

落云立马道:“奴婢没有听清楚,她们低声说的,而且奴婢也是听了无数次,才听来的这么一点。”

吕月姝双眸攒着深深的怒气,看见地上的丫鬟格外不顺眼,但是不顺眼归不顺眼,她却不能不用跪在地上的落云。

吕月姝突然温和了一点道:,“起身吧。”

落云立马起身,如履薄冰道:“夫人……”

吕月姝抬了一下手,犹豫了片刻便从手腕上退下一个玉镯,道:“这个老坑翡翠玉镯给你了,但是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落云的双眼紧紧的缠着吕月姝手中的玉镯,她知道这玉镯十分名贵,不是她这种人能染指的,见财起意,落云就是这样的人,何况这财大的很,吕月姝很满意落云的神情,起身把镯子放在落云的手里温和道:“我听说你会养花?”

落云捏着玉镯,心情好了不少,但又十分的忐忑,因为拿了吕月姝的东西必须要给吕月姝办事。

此时吕月姝问她会不会养花,落云很快颇为得意道:“奴婢的父亲原来是大户人家的花奴,奴婢随了父亲。”

吕月姝伸出手在落云的手上拍了两下道:“好,从今天开始段家的花由你培育,你用最快的时间给我培育一种鲜花出来,我有用。”

落云不敢问吕月姝要养花有何用,不过养花是她的拿手技能,她很乐意吕月姝这样的安排,同时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花养好。

云岚的死让她意识到后宅不宁,也让她意识到段葛兮不是那么好对付,所以她心中酝酿着对段葛兮的不满,但是她不敢招惹段葛兮,起码她一个人没有胆子招惹段葛兮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希望段葛兮不要好。

待落云走了之后,月嬷嬷进门道:“夫人可有了对付青雨院的注意?”

吕月姝眸光一暗道:“有,养花就是为了对付她,这次我让她不得好死,丢人现眼。”

月嬷嬷点点头道:“为了替大小姐扫清障碍,二小姐不能留。”

第二天,落云跪在段葛兮面前道:“小姐,奴婢想去花房养花,还望小姐成全。”段葛兮拥着厚厚的织锦花袄,面目温和道:“不想服侍本小姐吗?”

落云摊开手立马在地上磕头道:“不是的小姐,是因为奴婢自幼喜欢花花草草,养花怡人,奴婢只想好好养育花草给各大院子添加一抹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