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去了一趟巡察营,五百亲兵已经就位,雷万海如今已是做到了都尉一职,可管五百士兵,按说亲兵都尉一职非他莫属,但李勋另有打算,希望这个职位由单仇担当,后者也没多想,爽快答应。
赵卫得知李勋准备把他带在身边任用,也没有太多抵触心理,欣然答应,他知道,若没有李勋的说情帮助,自己恐怕就得在丰京养老赋闲一辈子了,这不是赵卫想要过的生活,他更喜欢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刺激人生,所以,赵卫给了李勋准话,只待家人从吐蕃到了丰京,便去李勋那里报到。
至于郑春,则是正在被押解回丰京的路上,暂且不提。
王仁锆坐在书房内,闭着双眼,门外,有着一些吵闹的哭声,那声音王仁锆非常熟悉,那是自己的儿子,王凡的声音。
王凡与翼王赵贺的妾妃私通一事,为了皇室的脸面,最后并没有被公开,但是赵智依旧给了一些人以严厉的处罚。
翼王赵贺被降官一级,其妾妃赐自尽,王凡则是被流放安北,无旨,不得擅离流放之地。
哭闹声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了平静。
房门被推开,一名四十多岁的华贵女子走了进来,跪倒在王仁锆的身边,抱着他的腿,哭求道:“夫君,救救凡儿吧?”
王仁锆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最后又是慢慢松开,声音低沉的说道:“天做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这句话,王仁锆睁开双眼,看向妻子,默默说道:“皇上能留下王凡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王仁锆的妻子沈飞儿,也是出身官宦世家,但其家族很一般,与王家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不过沈飞儿本人虽为女儿身,却极为有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轻时候的长相也是颇为美貌。
王仁锆与沈飞儿的祖籍老家都是山南共州,王仁锆幼年是在老家读书长大的,这就让身份地位差别很大,原本应该没有机会交集在一起的两个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个人算是自由恋爱,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而且沈飞儿非常有才,两人有着诸多共同话语,所以夫妻两人结婚多年,感情一直极好,在沈飞儿生下次子王凡之后,王仁锆便是送走了身边仅有的两名没有生下子嗣的妻妾,从此在没有纳妾。
王仁锆有两子一女,长女早已经嫁人为『妇』,随夫家在地方多年,一年少有见面的机会,长子王青,也是按照规矩,从小便是在老家读书学习,这是因为,王家所创立的竹菀族学,在整个山南道,乃至整个天下都是极为有名,为师者多是天下有名的大儒,所以王家有着规定,长辈在外地为官,自己的子嗣却是要留在族学学习,一直到考中科举也或是二十五岁之后,才能离开。
王青自幼聪慧异常,极有才智,十七岁便是中了科举,可惜『性』格太过张狂耿直,在京城短暂做了几年的官,得罪了许多人,王仁锆只得想办法把他调到地方为官,十余年过去,如今也是做到了岭南道恩州刺史。
因为不是自幼养在身边,王仁锆与长子王青的关系,有些疏远,当年让他主动申请调往地方为官,却是遭到王青的坚决反对,父子两人为此大吵一架,最后还是王仁锆以手中的权利,强行把儿子调走,为此,王青对父亲颇有怨恨,除了每年的回乡祭祖之外,父子两人甚少见面,连书信都是少有来往,不过王仁锆对长子却是颇为关心,始终留意,当得知王青在地方为官这么多年,廉政无私,做了许多实事,为百姓所称颂拥护,王仁锆心中非常高兴满意。
次子王凡,则是因为沈飞儿的坚持与哀求,得以被养在身边,由王仁锆亲自教导读书,王凡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二十三岁便是中了科举,但是作为母亲的沈飞儿,『性』格太过温顺柔和,过度宠溺儿子,导致王凡养成了一种无法无天,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比如与翼王赵贺妾侍通『奸』之事,在别人看来,这是天理不容,有违道德伦理的大逆,纯粹是在找死,而在王凡看来,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寻求一种另类的刺激罢了,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别人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了不成?
王仁锆把妻子扶了起来,按着她的肩膀,劝说道:“王凡犯下此等大罪,却只是被流放安北,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我们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而且让他到安北去历练几年,也是好事,过几年,我会想办法把他给接回来。”
沈飞儿泪眼朦胧的说道:“夫君,凡儿真的还能回来?”
王仁锆重重点头,声音有力的说道:“一定可以。”
得到王仁锆的保证,沈飞儿的心情这才有所好转,擦干眼泪,说道:“岳柔已经回了娘家,我这就去劝她回来。”
沈飞儿离去之后,王仁锆重新坐下,叫喊道:“来人。”
“老爷。”
四十多岁的管家,推开门走了进来,躬身候命。
“明天你亲自去一趟岳家,告诉岳柔,十五之前若是不回家,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管家身躯微微一震,什么都不敢多说,躬身领命,然后退了出去。
书房内再无外人,王仁锆由此陷入沉思之中。
王凡与翼王妾侍通『奸』的事情爆发之后,王仁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要说求情,这个事情,他在赵智面前一个字都是没有提起过,若是赵智真有严惩之心,自己就算说破了大天,也是于事无补,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王凡并没有被叛死刑,只是流放安北,而自己虽然被罢了相国之位,却也同时被任命为陇右大都督府长吏,这可是正三品的高官,这样的品级与官职,下一步晋升之路,是有着直接进入政事堂为相的可能,赵智此举,到底出于何意,王仁锆想到了一些,但思路还不太清晰。
混在帝国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