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在2号楼7室,你先去看下奶奶的情况,我去补办理一下她的手续。”
抵达医院,衡景稷告诉御泠星奶奶的位置,自己则是前往院长办公室。
御泠星根据他提供的地址来到2号楼的七病室,就看到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
似乎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老人缓缓睁眼,手颤抖的抬起,艰难开口:
“孙儿,你、你来啦”
颤巍抬起的手似乎想握住她,御泠星眸色瞬间柔和不少,轻声开口:
“奶奶,我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
突然,老人话语一哽,眼神一直。
原本抬起的手重重的垂落下去!
头无力的歪在一边,睁开的双眼也合上。
御泠星心脏猛地抽疼,仿佛一瞬间回到自己的奶奶死在她面前的场景!
她几乎是大步奔过来的,低吼:
“奶奶!”
老人却没了回应。
她一把抓住老人尚有余温的手,自己的手都颤抖个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她再度看到这样一幕!
她眼眶通红的看着好似熟睡了的老人,嘶哑叫喊:
“奶奶!”
“奶奶!”
一声又一声,像极了当年无助的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奶奶的尸体仰天嘶叫。
再也忍不住情绪的崩溃,她一下子趴在病床上,竟然哭了起来!
“御泠星?”
突然,衡景稷疑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满脸都是泪水的御泠星抬头,透过朦胧泪眼看到衡景稷,一时间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人。
御泠星头一次看到感到委屈,哭着开口,“衡景稷,奶奶她、奶奶她哇”
有一家人带着小朋友挤着进来,身后还跟着医生,孩子他爸道:
“医生你看看我妈最近老是动不动就昏迷,陷入深睡状态,这是怎么了?”
孩子他妈补充道:“还老是见谁都喊孙儿,不会老年痴呆了吧?”
两人话刚说完,就看到趴在他家老人病床上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孩。
男人大惊,“小姑娘,你趴在我妈这儿哭什么呢?”
御泠星哭声戛然而止。
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原本闭眼的老人再度缓缓睁眼,手又颤颤巍巍的抬起:
“孙儿,你、你来了”
小朋友马上挤过来,叫道:“奶奶我来啦!奶奶不要睡觉啦,陪我一起玩嘛!”
小朋友又好奇看向眼眶通红的大姐姐,“大姐姐,你为什么站在我奶奶的跟前呀?”
明白自己认错了人的御泠星此刻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她僵硬着身子路过那一家子,走到笑的分外开心的衡景稷跟前,这时才看到他身边站着的慈祥老人。
蒲奶奶双目矍铄的看着她,拿起手帕递给她:
“小姑娘认错了吧?哭的这么凶,我竟还羡慕起方才那姐妹来,来,擦擦眼泪。”
蒲奶奶满是慈爱的看着御泠星。
这就是孙儿给她说的女孩子啊,果然是个有情有义又善良的。
御泠星别提有多尴尬了,尤其是当衡景稷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望过来时,就跟凌迟的刀似的,一遍遍提醒着她刚才犯了什么蠢事。
最后实在是忍不了,她狠狠瞪一眼衡景稷。
“不是你说的2号楼7病室吗!”
蒲奶奶登时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小星,是我给小景说错了,其实是6病室,就在隔壁呢。”
三人回到6病室,满头白发但梳的整整齐齐的蒲奶奶叹气道:
“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寺庙的主持吓得非要把我送进医院来,各种检查可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我正休息着呢医院的人又给你打电话,你们今天肯定是准备去约会吧?都打扰到你们了。”
衡景稷摇头,“奶奶,我们今天本来就准备来见你的。”
蒲奶奶惊讶,随后一喜,“那还真是巧了,去尘山还挺远的,倒不如来医院近。”
说完她又怜惜的看向御泠星,“小星,小景他曾跟我提过你,李妈也多次说起你,我们衡家条件也还行,你若是嫁过来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看看”
“奶奶。”衡景稷开口打断,“她还小。”
蒲奶奶责备看一眼孙子,“我跟小星说话呢,让你开口了没!”
衡景稷只得闭嘴。
蒲奶奶转脸就笑着看向御泠星,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人家长得漂亮的不行,那双眼睛澄澈的不行,那白嫩皮肤大长腿的,处处都满意的紧。
“那我就不提这茬了,小星,奶奶非常喜欢你,你愿意叫我一声奶奶吗?”
蒲奶奶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面前慈祥的老人和记忆里同样慈祥的脸重合,御泠星不自觉的喊出:
“奶奶”
“诶!”蒲奶奶高兴的不行,拉起她的手,发现她中指戴的戒指,有些惊讶的看向衡景稷。
却见衡景稷偏过头,显然不打算解释。
蒲奶奶一思衬,反正是自己孙媳妇,也就是自家人,戴着也没关系!
她亲昵的拉着御泠星的手,给她讲衡景稷小时候各种调皮捣蛋的故事,结果说漏了嘴把他还有个弟弟的事情说了出来。
御泠星随口一问,“原来他还有个弟弟啊。”
奶奶面色僵硬一瞬,又立马恢复如常。
“是啊,不过在那孩子九岁时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大家都说他已经死了。”
御泠星想到司航钧查人十分厉害,问道,“他叫什么?”
“席斯温。”
怕御泠星又好奇为什么姓席,蒲奶奶直接道:“随那孩子他妈姓,他们同父异母。”
“奶奶,看你身体无恙,出去吃饭吧。”
蒲奶奶知道小景这是不想让她多说,便点头答应,拉着御泠星的手,边走边询问她的成长经历。
在知道她母亲在生下她第二天就去世,蒲奶奶摸了摸她的头。
御泠星顺从地任由老人抚摸着,而后抬头,冲蒲奶奶真诚一笑:
“我也有个像您一样好的奶奶,只可惜她在我少年时离开,若你们能相识,肯定会成为很好的老姐妹。”
蒲奶奶看向御泠星的目光更疼爱了,“小星放心,奶奶会像你奶奶一样对你好的。”
御泠星眼眶又有些泛红,怕被他们发现,她只好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副驾驶上的衡景稷透过后车镜看到这一幕,眸色幽深如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