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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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吗,微信也不回,我下去接她吧,看着要下雨了,她没伞。”

竹岁拿着平板正在看尤队发来的新资料,等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要用的,闻言,从平板上抬头起来,扫了说话的宋真一眼,想了想,道:“穿运动鞋下去吧,防滑,伞拿把大的。”

说完还是有些担心,又扭头看了客厅的落地窗外一眼,黑沉沉积压的云层正在翻滚,阴沉了大半天的上京,估计马上就要下雨了。

看起来,不是小雨。

再回头,宋父已经把东西给宋真拿出来了,叮嘱,“就在小区门口等吧,要是下了雨,再去找甜甜。”

说完,又去鞋柜给拎了双不错的运动鞋。

竹岁的心这才稍稍定了些,宋真换完鞋,拿起来,临走前,最后叮嘱了句,“慢慢走,记得别跑。”

“好好好,竹中校。”

不知道竹岁还生气不,当着宋父的面也不好问,宋真乖觉的连连点头,确认竹岁听到看到自己的保证了,才抱着伞下楼。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宋真刚按了开关,拉开单元楼大门之际。

轰隆——

伴随着雷声,又一道银白的闪电劈下。

照亮了天际,和宋真的面庞。

天地浩渺,人在这中间,便显得无比渺小。

等第二道闪电划破天际。

照拂天地的银白,也照着左甜的脸庞,于许安白一瞬不瞬的注视之中,左甜睁开了眼睛。

轰隆隆——

一道闪电接着一道雷,天地变色。

雨还没往下落,但是不知往东南西北的妖风,已然刮了起来。

吹乱左甜的精心打理的耳发,发丝贴在她脸庞上。

静默中,左甜眨了眨眼,泪水便直直往下落。

往下沉的,同时还有,许安白的心。

“不用。”

“我不需要。”

左甜笑,又哀又悲戚,缓慢摇头,语声坚决道,“我不需要,许安白。”

那双圆眼睛的焦点涣散后,再度凝实,然后视线终点,落在了许安白的脸上。

看着喜欢的人,左甜黑白分明的圆眼里,光彩粼粼,带着不可言说的喜悦辉芒。

是好看的,是极为灵动的神情,但是她用这不加掩饰的神情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残忍。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坚持,自降身份,和家里人作对。”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以后忍受流言蜚语,再忍受最亲的人的谴责,不理解。”

“我更不需要,不想,不愿意……”

左甜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下跌。

但她视线却分外固执的凝着许安白,再狼狈不堪,语声也吐词清晰,势要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说分明。

“看到你为了我做出任何牺牲,自毁前程。”

“我……”

左甜背脊颤抖起来,她却也不去擦泪,深红眼眶再跌出一行破碎水珠,左甜深深皱着眉头,看向许安白,头偏过一个小弧度,仿佛还是初见的娇嗔模样,惨然道。

“我舍不得。”

左甜重重闭目一霎,许安白喊她的名字,上前一步,伸手想触碰她,左甜下意识却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微妙的距离。

左甜深呼吸,“不用再说了,你说的,我自己都想过。”

还想过不止一遍,想过千百遍,千百遍的思考……

再得到千百遍的否定。

“如果,如果你像是程琅一样,说不定我会考虑,毕竟……但你不是她,你姓许嘛……”

“我不是十八岁了,我也过了爱做梦的年龄。”

“我父母说,做人呢,还是得现实一点,我们两个,怎么看都不可能啊,何必,何必强求呢,就这样算了,不行吗?”

她已经将自己五彩的幻梦亲手打碎。

再将瑰丽的碎片深深掩埋心底。

此去一别,除了偶尔的夜深时刻,她再也不会拿出来回忆,细瞧。

她已经决定好了。

已经狠下心了啊!

许安白沉默,良久,苍白着脸色重复,“但是我喜欢你啊。”

“这么多人里面,就喜欢你。”

长到这么大,也就喜欢了她一个。

怎么甘心轻言放弃呢?

再次被表白,左甜浑身颤抖,咬唇,泪水控制不住,就在许安白再度伸手,想要去触碰她时,左甜再承受不住过多的情绪,爆发了。

“够了!”

“别说了,都够了!!”

左甜抬眼,泪眼朦胧中,厉声诘问。

“喜欢,喜欢有什么用啊?!”

“你的喜欢,是能改变我是beta的身份,还是能改变你是alpha的现实啊?”

“许安白,你姓许好不好,你知道你家里面,要你担负起来的是什么吗?你知道许家之于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你知道alpha之于我,又是什么样的意味吗?”

“喜欢,喜欢能打破偏见吗,能改变华国,乃至全球,就是看中alpha和oga的现实吗,能吗?”

“平权提倡了半个世纪了,除了口号喊得响亮,方便之门还不是大多都是给ao开的,我和真真在大学的时候,就算是再优秀,我们也跳不了级,更不用说像是程琅一样,提出个优秀的科研项目,就不断有学校设立的扶持项目,争相要给她提供帮助!!”

“我的心,我的心很小的,没有那么坚固,也没有那么勇敢!”

“我不想做扑火的飞蛾,不想被你家里,乃至五区世家的人嘲笑自不量力。”

“退一万步,就算这一关我们过去了,我不能生育也就算了,万一我们之后真的有了孩子,难道我就看着他,以beta的身份待在许家这种地方,周围都是alpha和oga的朋友,从小就在不该待的环境里,为自己存在的格格不入,而难过伤心吗!”

左甜想的太远了。

甚至她说的这些,也远超了许安白能回答的部分。

左甜要的,从来都不是依附,也不是一腔孤勇式的自我感动,她想要的,远比许安白能给的,多太多了。

她要他们在一起不被流言耻笑中伤。

她要自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许安白身侧,作为一颗同等分量的树,和他并肩。

她要他们未来的小孩,在没有歧视的环境下,健康成长。

这些不止许安白不能给。

任何一个alpha和oga,都承诺不了。

这些,是社会,乃至全球的公认社会问题了。

左甜摇头,泪如断线的珍珠,“喜欢改变不了现实。”

“但人是能被现实改变的。”

“在都是beta的环境里我就很好了,不缺名不缺利,至于你生活的地方,对不起,那不是我能高攀的。”

“而这一切,是我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和全世界的偏见相抗衡,对不起,我做不到。”

“就这样吧,再见,你……”

左甜终于去擦眼泪,还想再看一眼许安白,但是发现怎么都看不清了,左甜又再次认命了,她啜泣着道出自己的祝福,是她能给的,也是最后能给予的点滴温柔。

“祝你一路珍重,此去,前程似锦。”

说完,便决然转身往宋真小区方向,小跑起来。

许安白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到提步要去追,轰隆隆——

雷电声响彻天际,数道闪电在空中交相辉映。

一滴冰冷打在许安白的额头上,他拂过,指尖上是豆大水珠。

下雨了。

暴雨将至。

竹岁也听到了数道雷点的声音,终是不放心,放下平板,对宋父道:“爸,我还是一起跟着下去吧。”

“她万一蹦蹦跶跶的,别给摔了。”

尤其现在……还是小心点儿好。

说着,也不管宋父是什么个建议,到玄关换鞋了。

换完鞋,面前支着一把雨伞,宋父给她拿的,也是一把大伞。

竹岁谢过,转头出门了。

眼看着豆大的雨珠往下落了,宋真还是没在门口看到左甜,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打过三四个,仍旧不通之后,宋真看了看天色,在狂风乱作中,撑开了自己带的黑伞,雨滴哒哒哒敲在伞面上,宋真步出单元楼下,担忧中,准备去大门口等左甜。

这么大的雨,要是真的淋一场,人恐怕吃不消吧。

正这么想着,往前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里面冲。

一边跑,一边伸手去擦脸,像是……哭了?

等意识到那身影是左甜,两个人已经相隔不到百米了,宋真伸手,大喊左甜的名字。

跑来的人脚步一滞,宋真又喊了两嗓子,左甜反应过来了,是宋真。

意识到好友的到来,左甜反而不跑了,她不跑了,宋真举着伞像她靠近,近到能看清楚脸,才确认自己看的没错,左甜脸上全是泪。

终于走到面前,宋真毫不犹豫将伞倾斜到左甜身上,也不管自己肩头被雨打的发凉,伸手抽纸给左甜擦泪,一边擦,一边心疼的问,“怎么了啊?”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发生什么了,甜甜,你不是今天是……”

话到一半,许安白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宋真后知后觉。

而她最后的话问出来,左甜咬着唇,低头又哭了起来。

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又站近了些,让伞牢牢的撑在她们两人的头顶,将她们严丝合缝的拢住,淋不到雨。

“真真,我……我没用,我想哭,我控制不住。”

宋真心内叹气,温柔道,“难过就哭吧,哭完会好一些。”

左甜一哽,接过宋真手上的纸巾,须臾,直直道,“他说他喜欢我。”

这个他是谁,大家心照不宣。

宋真心漏跳一拍,便听着左甜惨笑着道,“但是我拒绝了。”

笑完,泪水又流了下来。

左甜看着宋真,咬着唇,像是个小孩子般,问宋真:“你说,我怎么就不是oga,我怎么就,偏偏是beta呢?”

宋真回答不了。

左甜泪如雨下,“我心脏难受。”

“整个人都不舒服。”

宋真这次没说话了,伸手出去,静默中,缓慢抱住了左甜。

这个温柔的动作,由最好的朋友做出来,仿佛全然剥除了左甜强撑的坚强,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宋真从来没听过左甜这样哭过,撕心裂肺的。

仿佛要把心头所有的委屈都哭干净似的。

左甜边哭,还会嘀咕一两句,宋真基本都听不清,但是听清的,大概用两个字就能总结,这两个字,前不久,宋父在她和竹岁面前,也同样的说过。

这两个字就是,不配。

她和许安白,不配。

宋真心都要被左甜哭碎了,拍着对方的头,眼眶也跟着红了。

宋真摇头,艰难道:“对不起。”

“对不起,甜甜。”

左甜哭崩了,完全的沉溺在了自己的悲伤里。

许安白看着朋友发来的门牌号,转过一个弯,淋着大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天地无言,大雨倾落。

隔着厚厚的雨帘,许安白就看到刚被自己表白过的女孩儿,哭的不成样子。

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他从内到外,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缓步中,许安白和宋真的视线对上了。

无声中,宋真只轻轻的,小小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来了。

许安白顿步,下一瞬,站在了原地。

不进,也不退。

就这样,隔着百来米的距离,远远看着,听着。

他和左甜的关系,也好似就和他们现在的站位一般。

于现实里,隔着一层层阻碍,近不得,退,不舍。

他做错了吗?

明明叫左甜,也真是个很爱笑,甜丝丝的女孩子。

只要和她在一起,许安白总是能收获很多快乐,她好像有无穷的精力,面对挫折也不言弃,是在他心里,像个小太阳般温暖的存在啊——

而现在,温暖的小太阳,却为他哭了。

是不是他说的话,他的心意,就是带有原罪的。

可是,明明喜欢该是美好的感情,不是吗?

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啊!

视线中,第二把雨伞徐徐出现,伞后,露出竹岁的脸庞来,等竹岁走到宋真身前,看了远处的他一眼,又看了宋真怀里的大哭的左甜一下。

许安白看着,竹岁凝着他,侧头同两人说了些什么,左甜便在宋真怀里,摇了摇头。

许安白把眼睛闭上了。

他知道,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左甜也给了回答。

虽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是左甜能给的唯一答案。

须臾,倾落的雨水一歇。

许安白听到雨水跌落在伞面的破碎声,睁眼。

竹岁的伞笼罩着他们两人,担忧,又带着距离感问道,“许队,你还好吧?”

许安白开口,声音沙哑道:“恐怕不。”

话落,迟来的泪水也从红眼眶跌了出来。

竹岁看着他脸上的泪。

许安白摸了一下脸庞,温热的,方确认是泪。

看着手指尖上的,不止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珠子,许安白木讷的问竹岁:“喜欢上甜甜,我做错了吗?”

顿了顿,搓指将水珠碾碎,茫然喃喃,“但是喜欢谁这件事,我也控制不了啊。”

许安白走了,竹岁送走的。

看着他的模样,不放心,竹岁的伞给了许安白。

然后左甜,被她们带回了家。

左甜也淋了雨,宋真身上也沾了些,到了家,宋真不由分说,将左甜推到了客房的浴室里,让她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这边刚劝好,宋真要去给左甜拿自己的衣服换洗,被竹岁给推进了主卧的浴室。

“你也洗个热水澡,你看你背,全淋湿了。”

没办法,暴雨,伞再大也没用。

“那甜甜……”

“你洗完出来给她拿,她那边没那么快的。”

竹岁一语中的,宋真快速洗了个澡之后,左甜那边还没出来。

而拿着衣服,宋父对他们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悄悄道,“我听着,好像在里面哭呢,你们等会儿说话注意点。”

宋真一愣,看向竹岁,竹岁早就料到一般,点了点头。

“让她哭吧,哭完就好了。”

热水顺着皮肤蜿蜒,左甜蹲在在封闭的浴室里,双手环抱住自己。

热水温暖,她心冷。

其实这么点情愫,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说破,许安白大概也没有吧。

但是自从那天开始,就再回不去了,那天,竹仪的孩子百日宴那一天。

许安白被熟人劝的喝了酒,他开了车来,五区的人都各自有安排,没人给他开,左甜只有勉为其难了。

等送到了科研院安排的,他们暂住的地方,许安白下车前手机掉车内了。

两个人第一反应都是伸手去捡,头就凑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那天晚上气氛太好,还是夜色太温柔,面面相觑着,视线纠缠,许安白凑过来吻了她,而左甜,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从那里开始,伪装被撕破,就回不去了。

不能伪装成朋友,那疏远,便是唯一的下场。

便是,最好的出路。

左甜将头埋进自己膝盖里,任由热水从头浇落,从头到脚,混上泪水,再流走。

这晚上雨太大了,实在走不了人,看着左甜的状态,她们也不敢让人走。

最后,询问过宋父,将人安顿在了客房。

左甜哭的眼睛通红,累极。

沾上枕头就睡了。

睡了,就不会再伤心,也好,宋真替她将门关上了。

宋真心里有事,愧疚,睡不着,因此在书房待得久了些。

也不想开顶灯,就开着台灯,反复看阿尔法临床试验的纸质数据。

而看的,也不是数据,是庄卿的签名,还有手写意见。

这穿越时空的只言片语,宋真能感觉道一些零星的宽慰。

如果庄卿还在,她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此刻。

“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竹岁端着牛奶进书房时,宋真翻着资料,喃喃。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竹岁放下牛奶,双手撑在桌面上,看向宋真,问她,“这么晚了,不困吗,平时你这个时候已经睡了。”

宋真长出口气,往左甜房间看了一眼,也不隐瞒,“还睡不着。”

竹岁敲桌面,“那你还要看多久啊,宋老师?”

宋真央求,“再看十分钟,好不好?”

竹岁看了眼手表,点头,“行。”

临走前,宋真想到什么,摸着那杯温热的牛奶,出声,“你是,不生气了?”

竹岁侧头过来,故意做作摇头,叹气,“那不是命苦哟,好不容易巴巴等人哄一回,就遇上这种事,您这刚安慰完失恋的朋友,我这内人怎么能那么没眼色,还给您老气受呢,对不对?生气,可不敢!”

话说的俏皮,逗笑宋真了。

宋真一笑,竹岁看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行了,就十分钟,十分钟后,我来逮你回卧室!”

“你看吧,不打扰你了。”

宋真笑着,翻页,竹岁正要侧头,余光中有什么一闪,她愣了下。

下一瞬,竹岁转过了身,正色,“别动。”

宋真茫然抬头。

竹岁,“你再翻页,对,翻页就是,你翻下页。”

宋真跟着竹岁的指示做。

竹岁上前来,就将宋真手上的那几页记录数据的纸,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拿书签一夹,又去翻前面的页面,边翻还边问宋真,“我记得,这是特制的纸张对吧?”

宋真愣了一霎,点头,“啊,对的,是特制的。”

“s级的科研项目嘛,当时又是全球瞩目的,然后首次进了临床实验,为了怕窜改,也好以后辨别真伪,纸里面加了特殊的药剂,可以保存……”

“我说的不是这个。”竹岁打断,“我问的是,我记得,s级的科研项目,每一批数据纸,都是特制的对不对,每一批的标号,我记得也有差别,用以区分来着。”

这个宋真有点含糊了,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方道,“好像,每个月头都会发一批誊抄的用纸,但是,上面标号不一样吗?”

“不一样!”竹岁蓦然笃定。

“而且针对阿尔法,显然当时措施做得更齐全。”

已经懂了,竹岁翻到书签页,透着光,那几页的水印也清晰显露出来。

然后竹岁又翻到前面去,前面的水印,最后这么几页,确实不一样。

宋真懵了一霎,“但可能这段时间刚好是,是月头,刚……”

话说到一半,又卡住了。

因为竹岁翻到这几页之后,后面的某一页,透着光,水印又变成了和前面一致的了。

阿尔法纸质记录的,最后面的这一批数据,水印是杂乱的,有部分和前面一样,有部分,自成一体,是另一种。

意识到什么,宋真赶紧自己翻看,看完,愣愣坐了下来。

竹岁说出结论,“只有一种情况,符合这种水印出现的方式,那就是……”

宋真喃喃,“水印不对的页面,全是记录的用药数据,而水印前后一致的页面,是当天的温度湿度和孕妇状态。”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数据了,不能用夹中原理,用前后的数据同时逼近正反推导,验证其正确性,这一批数据,只需要符合前面数据的正推就行了。”

瞪大眼,宋真不可置信道,“证明从源头上,有人替换了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