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宋真从卧室到厨房,找水喝。
全身都是木木然的,一动,又软又麻,不舒服。
行尸走肉般,摸出果汁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应该是中午阿姨走的时候榨的。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宋真全身一紧,竹岁的声音透着沙哑,“姐姐,能给我也倒一杯吗?”
“哦哦,好。”一开口,宋真声音也是哑的。
不愿意去回想,宋真低着头,赶紧给人把水倒了,推到对方面前,一直不敢抬头起来,也不想注视对方。
厨房内,相安无事的两个人,一人喝干一杯果汁,竹岁又去倒冰水,宋真也还渴,便跟着再喝了一杯冰水。
对面的那人不放过她,动了动肩背,问她,“我怎么觉得背后好痛,姐姐你是不是抓破了?”
噗——
“咳咳咳咳。”
宋真剧烈咳嗽起来,须臾,手上的杯子被人拿走了,那人给她拍背,但是那手一碰到她身上,宋真总是脑子里闪过各中在卧室和浴室内的画面,一时之间,没有帮倒忙不说,宋真咳嗽得更剧烈起来。
好不容易停下,只觉得肩头发凉,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裙的肩带滑了,入目青青紫紫的,乍一看,还以为被什么东西给打伤了,留下一片痕迹……
当然,现在也没好太多,对方的手落在她那青紫之上,危险又暧昧的滑动……
宋真:“……”
“姐姐,你怎么不看我?”
这话轻柔,带着点儿沙哑,蛊得宋真真的抬了头,抬头,就看到那双长眼,压着精光直直看着自己,竹岁脸上带着笑,笑容里,似是压着两分危险。
宋真脑子木木的,没反应过来那危险,下一瞬,被竹岁倾身吻住了唇瓣。
竹岁又在她嘴上咬了口,咬得她轻呼。
下一瞬,宋真被竹岁整个的抱了起来,她不得不揽着对方脖颈,依附着对方稳住重心,竹岁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你好好看呀,我们回卧室吧。”
“??!”
还来?
宋真慌乱:“我、我,想喝水……”
“那我喂你。”
一杯水被喂了下去,宋真迷迷瞪瞪的,喂完,竹岁问她,“喝够了吗?”
宋真糊涂点了个头,竹岁笑起来,“那我们回去吧。”
“?!”不,不是这个走向……
然而借口用尽,人挂在对方身上,抵抗尽数作废,宋真的挣扎被强势镇压,就这样被抱回了卧室……
宋真一闻到卧室里的气味,身上先软了……
昏天暗地的,她又小声啜泣起来。
始作俑者忒坏,在她耳边一边亲吻,一边道,“没想到,姐姐这一身这么娇气,捏一下就红了……”
可不是红了吗,还肿了呢……
阿巴阿巴阿巴……!
宋真得到一丝喘息的时候,眨眼间只觉得外面天光大亮。
她脚腕子还在别人手里,脚踝被轻轻摩拭,但她真的太困了,明示暗示都拒收了,倒头就陷入黑暗中去。
早饭,那注定是无缘了。
到午饭的点,阿姨好像来了,她听到竹岁起身的动静,想到什么,困得睁不开眼睛,宋真伸手去抓竹岁的睡衣,勾到一点布料,对方回身过来,“姐姐?”
宋真提醒,“你的,你信息素……”
竹岁莞尔,“我知道,能收起来了,别担心,我去厨房看看,吃饭的时候叫你。”
宋真放下心,松开手,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不用叫我了,我想睡。”
“那怎么行,总要吃饭的。”
宋真不想听,把被子扯起来,盖住自己脸,又睡了过去。
午饭是被竹岁强制抱着去洗漱,穿着睡衣给她裹着件小披肩,又给直接抱到餐桌上吃的饭。
宋真本意是不想吃的,奈何闻到食物的香味后,肚子不争气叫起来……
最后多多少少,还是吃了些,头昏眼花的,基本就是埋头吃,菜都是竹岁给她夹的,小半碗就饱了,饱了,又困了。
宋真揉眼睛,后知后觉,“今天是周一吧?”
竹岁给她盛汤,“对。”
“请假……”
“年假,我请的年假,给你也请的年假,科里面反正没什么事,我都算好了,这几天过了我就回去,你把今年的五天年假都休完再回单位,不会有人多想的。”
“哦。”考虑周到,倒是很贴心。
汤被放到面前,宋真嘟囔,“撑了,不想喝。”
想到什么,又交换条件道,“除非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她现在是一动不想动,声音也又娇又软。
宋真意识不到,但是听到的人,只觉得是撒娇。
竹岁好笑,依言起身去给她拿手机,宋真打开来,里面左甜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昨天晚上早走,宋真随便扯了个借口,聊了几句,左甜真以为她休假,宽慰说科里都有自己在,让宋真好好的过个年假,说是研究z试剂以来,宋真第一次休年假。
本来都想说再见了,宋真想到什么,多问了一句,【我昨天看到你和许安白走一起来着,最近你们也经常一起吧,五区都是你接待的】
宋真:【你觉得许安白这个人如何呢?】
左甜:【挺好的,踏实实在,没什么坏心思】
【昨天我和他一起吗,忘了,应该是吧,后面买了好多东西,他在帮我拿吧,曹帆有老婆,陈业不知道疯哪儿去了,我就抓着他了,等等,你是觉得我和他走太近……】
宋真赶紧打断,【没那个意思,我就想问问你观感】
【哦哦】
关闭和左甜的对话框,汤喝完,宋真游魂似的回屋子睡觉了。
晚饭时分有些力气了,这回自己爬起来的,竹岁让阿姨弄了个海鲜汤,很好喝,宋真连着吃了两碗饭。
不过到晚上处理了一些期刊之后,宋真后悔了。
电脑被某人关掉,傍晚存储起来的体力,于深夜微妙的再用在了相同的地方。
宋真这晚上,又是瞧见了天光才合眼的。
睡前没好脾气了,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但是她全身不是红就是青的,踹人哪来的力气,不痛不痒的,倒是叫始作俑者捉着脚踝亲了亲,这么一粘着,宋真睡得又迟了些。
终于可以睡觉的时候,宋真拉过被子直接盖过头顶了。
已死,有事烧纸。
勿cue勿扰。
不知道是好是坏,竹岁又太有眼力见了些。
白天坚决不惹她生气,处处做小伏低,宋真的起床气对方三分钟内就能哄好,可怜巴巴眨着眼还帮她回忆自己中了药这回事,宋真本身就是个软脾气,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见喜欢的人这么委屈一下,重话自然就不好说出来了,然后又是相安无事……
直到再到晚上……
第三天宋真踹不开人,哭着都骂上了。
高级知识分子连骂人都温柔,翻来覆去的,除了混账就是坏蛋。
竹岁掐着宋真的腰,笑眼眯眯道,“骂得好,姐姐你怎么出气怎么骂!”
宋真哭的一口气要撅过去。
“你放手。”
“不放。”
“呜……坏人!”
“坏人咬你了……我再尝尝……”
宋真恼的要背过气去,控诉,“你刚就是这么说的。”
“那是刚刚了,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
“骗子!”
竹岁:“姐姐你哭的真好听……”
好了,装都不装了。
推又推不开,打又打不过,宋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发现对方更兴奋了,她真是……想去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为啥alpha在这中事情上像是加了电池能续航一样。
她这边怎么全是debuff啊!
过分。
呜呜呜,老天不公,太过分。
歇了,宋真动都动不了,累的一根指头都挪不动。
竹岁低头亲吻她眼尾内侧的小痣,于恍惚中,宋真忽然问:“我们真的之前没有见过吗?”
竹岁一滞。
半晌,竹岁:“姐姐你怎么又这么问?”
而就这么点儿时间,月光下,宋真已经睡熟过去了,闭眼容颜乖顺,长睫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再加上青紫的痕迹,莫名让人怜爱。
竹岁侧身撑着手臂,低语,“姐姐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了?”
予取予求的。
说是生气,哄哄又好了。
竹岁没见她这么乖过。
这话问出去,得到的注定只有宋真绵长的呼吸声回应。
竹岁眼色沉下来,视线久久落在宋真脸上,倏尔低头,又印了个吻在她眼尾。
拉起被子,将人抱在怀里,任由两人发丝叠在枕头上难分难舍,缓缓阖眼。
三天过后,宋真总算解脱了。
后知后觉竹岁给她多请了两天假,是多么明智,又多么混账的做法。
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放过她吧。
一连折腾三天,都破皮了。
真是……
宋真磨牙。
中午吃过午饭,又睡回笼觉,到晚上精力稍微好些了,宋真打定了主意,再下去自己就要挂掉了,今天实在不行,她去睡客房就是了,实在折腾不起了。
打定主意,吃过晚饭,却没等回竹岁来。
等来的是对方说加班的消息。
加班,现在?
宋真直觉不是科研院发生了什么,就是三处查出来了什么……
晚上九点多,竹岁回了家,一身白金军装,把她肩背衬得笔挺,体态挺拔。
宋真过去给人找拖鞋,问出自己的担忧,“好好的怎么加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竹岁满脸疲惫,愣了愣,失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呢。”
宋真一怔,抬头。
视线交汇,触目竹岁的目光清亮,她也不藏着掖着,直说了,“三区决定要参与监督z试剂的临床试验了。”
“啊?”宋真脑子白了一瞬,“那、那也就是……”
“对。”竹岁点头,“她们决定要公布阿尔法临床试验的数据。”
宋真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