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修仙界,昆都王国。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国家,除了修仙势力的仙缘测试,他们极少会见到修仙宗门。
但在近日,不少的面具修士在他们的头顶浮空飞行,夜间也有大量的妖邪鬼祟,在街头巷尾窜来窜去。
这几天,甚至已经有小妖,开始明目张胆闯入民居,挨家挨户的搜查。
吓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平民百姓,战战兢兢晚上根本不敢睡觉
他们每日出门,还会看到地面上全是新土。
在晚上,那些修士和小妖就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甚至在一寸一寸的掘地翻土。
但如此大张旗鼓的搜索,半月下来却一直是一无所获。
于是这天晚上,王都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堆起了一座金山银山。
“阿难大师,所有可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在那堆金山银山和大量杂物之前,佛魔二相的神像分身,正悬浮在空中闭目打坐
江黎本体要当做灵气电池,让囚龙锁一直伸长,无法亲身前来,只能控制着神像分身来此坐镇。
一开始,重山盟按照他的命令,所要这个国家管辖权的时候。
此地的管辖宗门八行寺,还以为这个凡人王国里面出了什么难得的宝物。
非但不同意重山盟的要求,还派出了大量棍僧,想要展示肌肉,
但在神像分身与那八行寺住持对了三掌后,那群家伙就老实了很多,只是在暗中探查重山盟想做什么,不敢再有丝毫造次。
而江黎也通过神像分身的法眼,大致探查过了整个昆都王国,却都没能发现任何灵气充沛的宝物,又或者强大修士的存在。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了一个笨办法,发动大量人手进行地毯式排查。
他自从接手重山盟以来,发展了大量的人手势力,彻查一個凡人小国,对顽石隐和满江红客栈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收集,他们虽然还没能锁定目标。
但,也将昆都王国的王宫中,各级官府内,以及平民百姓家,任何存在的可疑物件,都收集起来放在了这里,
除了各种金银制品之外,就连年头久一点的桌椅板凳都没有放过。
当然,做这些的时候,重山盟也没有强取豪夺。
另外置换给了他们一些金银,几块下品灵石,乃至一些最低级的丹药,就足以让他们惊喜又惶恐的纳头便拜了。
听到顽石隐修的报告,江黎这才本体意识降临,睁开了佛魔双目。
他的几个分身之中,要说哪个是他最不想以本体灵魂投入的,那一定是残翅分身,而在其次的,则就要数神像分身。
因为神像分身的体内,存在着大量香火信徒的执念,和阿修罗界的混乱意志。
和江黎本体,人间仙境般的精神世界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养了一万只鸭子,积了厚厚一层粪便的拥挤大棚。
环境差到让他怀疑人生。
不去理会那些垃圾一样的杂念,江黎探出了一瓶,用精致瓷瓶装着的药水。
在瓶身上,还印着“小四炼丹房”的字样。
朝着神像分身的佛魔双目上,各滴了一滴药水。
眼前的世界,当即变了模样
在夜间正常的黑暗中,出现了大片闪烁的亮光
面前那堆金银宝物上的亮光稀少且昏暗,而江黎身边这群顽石隐修,就几乎一个个都变成了闪光人。
从头到尾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些光芒被称之为宝光。
和江黎当年借助鳖宝,所见到的“土鳖视野”一般无二。
江黎当年得到的那颗鳖宝,被他用过两次,再用上一次,大概就会损坏。
后来一次探班的时候,那颗鳖宝被小四看上,要了过去。
那位天才的小四师妹,一翻鼓捣之后,成功提取出了里面的力量。
并且没有拘泥于传统的丹药形式,而是将其做成了这样的眼药水。
两滴下去就可以生效一刻钟,不用再像原来那样反复的划开血肉,塞珠子,取珠子。
让手下的重山修士们通通退开,在这土鳖视野中,任何法宝都是如手电筒灯光亮,品阶越高就越晃眼,他们在这里只会碍事
要不是在大范围探宝上,这种瞥宝的力量,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江黎早就不知道把它丢到哪里去了。
借助土鳖寻宝视野,江黎用灵气一层一层的扫开那座金山银山不断观察
但在他的视野中,这些金银器物,最多也不过散发出一些点点荧光而已,直到最后也没看到任何一件出彩的东西。
这样的情况让他也是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这个国家的特殊之处,到底在哪里
上到国王,下到乞丐,他的人探查过几乎每一个国民,甚至是牛棚猪圈里的牲畜也一只都没有放过。
不是出在物上,也不是出在人上,他到底漏过了什么东西,还是说有人刻意隐瞒
江黎想了想,操控分身跃上高空,从上方向下俯视。
佛魔双目扫过整个王城,突然目光微微一凝,他的双眼在王城外的一片乱葬岗中,发现了几道透出的亮光。
乱葬岗中有东西!
终于看到一点像样的东西,让等了半个月的江黎一下子振奋起来。
可千万别是一颗掉在土里的灵石,那样他可是会被气死的。
身影在空中消失,再一次出现时,便已经到了长满野草,满是土包的坟场当中。
几只正埋头刨土,搜寻骨头的野狗抬起头来,朝着神像分身的方向,发出威赫性的低吼。但在看到那对佛魔双目后,一群野狗当即发出了恐惧的呜咽,掉头就跑。
江黎寻着那道宝光,找到了一个,年头已经许久,在雨水冲刷下都快平了的土包
看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有十几个年头
在这土包边上,还堆放着许多显然属于人类的白骨。看样子应该都是刚才那些野狗刨出来放在这里的。
那群野狗在朝拜着什么东西。
他搓了搓手,突然有一种开宝箱的感觉。
一个荒坟野家中埋葬的东西,会和昆都王国的异常有关吗
江黎心念一动,灵气涌入地面之下,面前的土壤便自动翻开。一股奇异的气息,当即从中传了出来。
片刻后,一个黄布包裹从土中翻出,落到了江黎手中。
在这个土包下埋着的只有这些。
稍稍晃晃,在黄布包裹里面,发出一些清脆骨骼碰撞声。
他又看了看这块黄布,上头用金漆书写着佛家经文。不出意外应该是这附近那家八行寺所为。
这就有点意思了,之前可从来没人跟他说起过这件事情。
“看来,他们果然有事情瞒着我。’
手中血色混乱之力侵蚀过去,很快就将黄布包上的经文生生抹去。
随手解开布包,在里头包裹着的,是一具不过巴掌大小的骸骨。
不过他仔细辨认片刻,发现那并非人类孩童的骨骼。nn
而是,一只小狗
八行寺,专门封印并埋葬了一只刚出生的狗
嗡!
就在这时,天地阴气汇聚,在那小狗的颅骨中,闪过一道幽芒。
一道凶恶的灵魂,直撞神像分身的脑门而来。
好在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无法再对江黎起到效果。
身后金光一闪,一只佛手探出,已经将那灵魂抓住。
一口牙齿咬在佛手上,这道灵魂被抓在手中,仍旧在拼命撕咬。
“崦、嘛、呢、叭、咪、叫!’
神像分身口中轻喝佛家六字真言,一到万字佛印出现,便将手中的恶魂镇压,使其退去嗔念,恢复了本相。
那是一只皮毛柔顺,不过巴掌大小,连脐带都还没有脱落的白色小狗。
这只小狗应该是刚刚出生就被人弄死,埋在了这里。
并且白色小狗的双耳,齐根而断不翼而飞,其中显然也有些文章在里头。
“小家伙,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黎盯着这只白色小狗看了半晌,没有辨认出它是什么品种
只是,观其灵魂,小狗是刚出生就被杀死。又被佛家经文困在这里十几个年头。
可它,非但没有魂飞魄散,这道灵魂的强度,反而竟然不输给修士化神,甚至还要超过。若非它身上没有力量,本身也是懵懵懂懂,江黎恐怕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它。
动用鉴定术,可惜鉴定出来的结果,分别是和,
变出一根柔韧的九幽藤蔓,套在这只小狗灵魂的脖子上,江黎带着它和它的尸骨,向着昆都王国的王宫走去。
这种东西埋在他们的王城之外,时间也不过十几个年头。江黎可不相信那些王室会不知道。
只是眨眼的功夫,江黎操控的神像分身,便已经到了王宫之中。
战战兢兢的国王和王后,被从被窝中“请”了出来,满脸惊恐的走到了主殿之中。
他们看到神像分身,马上就想要行礼叩拜。
但随即就注意到了,摆放在长案上,平摊着的一块黄布和那堆白骨。
这个国家中最具权力的二人都是瞳孔缩小,脸上的惊慌根本掩盖不住。
“看来你们是认识它的。’
“我等仁慈,没有对你们使用搜魂之法。’
“可换来的却是你们故意隐瞒实情,让我数万修士,在这里白白浪费了半月时间!”
“作为国王,你觉得你们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把灵魂投入烈火灼烧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江黎那张半佛半魔的脸,平静的诉说着这样的事情。
他并不是在吓唬对方。
一个凡人国度的国王而已,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要表露出一点不满,就会有大把的修士过来取走他们的头颅。
作为欺骗的代价,江黎杀了他们根本不会有人会觉得有问题。
一个国王,一个王后,两人立马磕头如捣蒜,很快额头鼓起大包,开始渗出鲜血。哪怕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也是不敢有半点不满。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人,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改朝换代。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后,江黎用手指扣了扣桌面,这两人才如蒙大赦的停下动作。
停顿了片刻,就由那位国王开口,诉说起了这黄布包中的秘密。
“它。。。它是一个妖孽!’
“十三年前的晚上,小王的前任王后临盆。。这只白色的妖孽,是。。是和小王的第一个儿子,一起被生了出来!’
这位昆都王国的國王,臉色难看的,親口述说起了曾经被自己严令封口的往事,又或者说,是丑事。
每当说起那只小狗,和他的第一个儿子时,他的声音就会不自觉的放低,表现出一种非常抗拒的心理。
也难怪他之前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江黎却是一听就来了精神。
他话里的“一起”,并非时间上的一起,而是空间上的一起。
原来,这位国王还有过一任王后。
那位王后曾经怀孕八年零三个月,并于十三年前的一场雨夜,生下了一对连胎二子其中之一,是一个身上布满难看黑色纹路的王子。
而另外一个,便是这只已经化为白骨的,白色小狗。
怀孕八年零三个月,这本就是离奇之事。
想想那明明是修行中人的陈塘关李靖,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结果,还以人躯产下犬胎,其性质恶劣,犹在狸猫换太子之上
这位国王,自然不可能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既然不是他的错,那就一定是那位王后行为不检点,惹了妖邪入侵。
王后产下犬胎,那对于王室来说,无异于颜面扫地的丑闻。
若是传扬出去,第二天便会有各种国王非人的谣言流传,进而甚至有可能引起叛乱。就算不考虑这些,一个产下犬胎的女人,这位国王也不会再想看上一眼。
所以,虽然那位王后的下场,在国王的讲述中被一笔带过,但想想也知道,那一定很糟糕
后来,昆都国王还花费大代价,请了八行寺僧人,为他们处理此事。
这只白狗也是在那时,被杀死封印,埋到了乱葬岗中。
而那个,和白犬一母同胞的王子,看上去到底还是个人的样子,最终被留了一命。
不過,每一次听他说起那个儿子时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那个王子的下场也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