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听到这个价钱,差点把手中的茶给掉出去。
这哪里是喝茶啊,简直是在品银子呢。
唇齿间还留着茶的清香,可段明玉却不敢细品了。
她怕自己真的喜欢了这茶,以后也是买不起的。
看出来段明玉的小心翼翼,李郎中笑着安慰道:“段姑娘不必介怀价钱,这茶对外自然是贵,不过余大小姐说过,给小人是不要银子的,段姑娘喜欢只管拿去喝。”
“不不不,这怎么敢呢?”段明玉连忙推辞。
李郎中却是笑意更浓,道:“只说段姑娘为破庙乞儿做的善事,便当得起。”
“段姑娘放心,你的想法我会转达给余大小姐,她回了消息无论是好还是不好,我都会给你说一声。”
“如此,多谢李郎中了。”
段明玉原不想拿茶叶,可是架不住李郎中的执拗,她还是收下了。
走之前,她又看了看在院中忙碌的孩子们,带着一些感悟离开了。
……
先帝驾崩后三月,新帝登基,举国欢庆。
京城的街道上撤去了悲凉的白幡换上了喜庆的红色绸缎,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派新锐喜庆的气象。
皇宫中却到处都是萧杀的气息,尤其是后宫更是死气沉沉。
原因无他,只因在新帝登基之日,有一位嫔妃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竟然跑去御书房借着送宵夜之名想要和皇上亲近。
谁知,皇上一点都没有因为刚登基而心情极好,相反是暴躁无比,竟然在御书房内结果了这个嫔妃的小命。
据说那个嫔妃从御书房被抬出来的时候,那脖子都是断开了,脑袋就靠一层血肉连着,里面的骨头已经成了粉末。
那天夜里在御书房当值的所有太监全部斩首,整个皇宫被乌鸦盘旋了足足七日。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嫔妃敢动别的心思。
而皇上却也是从不去后宫嫔妃住的地方,所谓后宫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又过了些日子,慢慢有了流言蜚语传出来,说皇上还是念着当年未娶回来的余家大小姐,还说皇后之位之所以迟迟不立,就是因为余家大小姐。
这些话传出了皇宫,前堂的那些老臣子不干了。
齐盛冕这几日收到了无数要求立后的谏书,最后更是有后宫几位贵妃的父亲联合余家余有才去御书房进谏。
御书房内的香炉点着的熏香极为特别,清苦的味道让站在屋内的几个大臣感觉自己在用鼻子吃黄莲。
“陛下,您登基数月,若是迟迟不立后,恐怕流言蜚语颇多,影响陛下您的声誉啊。”
“按照庆国的规矩,登基之日就应该昭告天下皇后之人选。当时陛下没有选出皇后人选,臣等皆体谅陛下慎重,可……这几个月过去了,再选不出来怕是不好吧?”
“是啊,陛下还请尽快定下后宫之主的人选,否则这后宫人心不稳,前堂如何能太平呢?”
“……”
几个臣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的起劲,总归就一个意思,齐盛冕不立皇后就是不应该,如果再不立后,那朝内肯定是要出事。
只不过,几个臣子说的起劲,可是说完后发现书案前坐的男人一脸淡漠,似乎根本不在乎似的。
“皇上——”
臣子们来时也料到了这情况,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齐刷刷跪下了。
“还请皇上尽快决断!此事不能再拖了!”
“不能再拖了!”
“……”
齐盛冕处理完桌上的奏折,把毛笔仍在了砚台上。
他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大臣,冷笑一声:“立后?行啊,那你们说说立谁呢?”
下面的几个大臣,就是当初齐盛冕在先帝在世时一口气求来的四个王妃父亲。
如今,这四个家族自然都想要把自己女儿送上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
刚才还同仇敌忾的四个人,听到这个问题后开始吵起来了。
“容妃琴棋书画皆优,更是熟读圣贤之书,是当皇后的不二人选!”
“呸!你把淑妃放在哪里了?淑妃向来恭顺,万事以皇上为先,容妃能当得皇后,她为何不能了?”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若说恭顺才情,那柔妃也不差啊!我们家小柔不但有才情还懂兵书经文,皇上喜好的事,柔妃样样都有研究。她才是后宫典范!”
“这么说起来后宫之位非惠妃所有了,她是兼具了淑妃,柔妃,容妃三人之长,除此之外惠妃还过目不忘,善骑术,你们三个都不及她!”
“什么骑术!谁不知道惠妃把驴当马惹得人家马厩小厮笑话,最后还把人家小厮给治罪了,你们家那惠妃真是丢人现眼!”
“噢!那你们家柔妃连三十六计都不懂,就记了个美人计是不是?”
“你们……”
御书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齐盛冕冷笑着看几个人争论不休。
当初他之所以同时纳了四个妃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讨论立后的时候去牵制他们四人。
现在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开始狗咬狗了。
在争论声中,余有才上前躬身:“陛下!若说立后,那非未央所不可。她是您的正妃,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后来的几个人吧?”
听到这话,旁边争吵的四人不说话了。
的确,要说起来,最有资格当皇后的肯定是余未央。
可是听闻皇上很讨厌这个余家二小姐。
当初皇上要迎娶的事余家大小姐,而余未央联合当初的太子硬生生换了亲。
原以为齐盛冕登基后就会废黜余未央这个妃位,没想到齐盛冕这边没有任何动作。
所有人都猜不到皇上心里怎么想的。
不过,此时听到余有才这么说了,几人也停下争论,只看着皇上看他怎么决断了。
如果皇上真心想要立余未央为后,那其余几个人真的是一点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非她不可?呵呵……”
齐盛冕冷笑一声,盯着余有才问道:“余爱卿,你这是在教朕如何做事么?你以什么身份?嗯?”
余有才一瞬间感受到了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他腿一哆嗦跪倒在地:“陛下!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