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狩猎结束,王公贵族自然要对最尊贵的皇帝进行吹捧,有文化的人,当然不会硬吹尬吹,而是吹得很有文采有涵养,不显得谄媚。
只是,被捧着的那位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些人也不会因此就退缩,其中还有人看到穆湛身旁的闻鸣玉,连带着把他也夸上了,那溢美之词,说得闻鸣玉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回,穆湛倒是难得有了点反应,抬眼扫去看那个夸闻鸣玉的大臣,认可似的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其他人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点,都开始疯狂吹闻鸣玉的彩虹屁,把闻鸣玉都搞懵了,被夸得心虚,面红耳赤,甚至有点飘。
在那些人嘴里,闻鸣玉都成了百步穿杨,身手敏捷,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手了。
闻鸣玉忍不住蜷起脚趾。
不行,再听下去,他尴尬得都要用jio抠出座宫殿来。
他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用手指飞快地戳了穆湛手背一下,看到他转头看过来,就眨眨眼,用眼神示意自己想走,再待下去要被彩虹屁熏死了。
穆湛抿唇,似乎笑了一下,还真就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闭嘴,宣布今日狩猎结束,回去休息,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带着闻鸣玉先走了。
众人一愣,连忙恭送圣驾。
闻鸣玉和穆湛回了寝殿。
一天打猎下来,身上自然有不少尘土,也出了汗,并不舒服。第一时间,依旧是沐浴。
行宫布置奢华,拥有宽大的浴池,可以容纳数十人泡澡,不过,这是为贵人打造,只有一个人用。
幸好,浴池不只有一个,闻鸣玉和穆湛能同时沐浴,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闻鸣玉想往另一座宫殿走,却被穆湛抓住了手,带着一起往里走。
……?
闻鸣玉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穆湛说:“不用麻烦,你跟孤一起。”
一起?一起什么?鸳鸳浴吗?!
闻鸣玉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
穆湛不介意,允许闻鸣玉和他共用一个浴池,但闻鸣玉介意,非常介意且不敢,他们可是孤A寡O,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而且闻鸣玉隐约想起了之前假发情时的一些画面,自己缠着穆湛往上亲,还哭着要抱抱,让他标记自己。
一想到这,闻鸣玉就想去撞墙。
所以这会,他控制不住哆嗦了一下,慌忙把自己的手从穆湛那里抽回来,但挣扎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最终还是穆湛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松了力道,让闻鸣玉趁机挣脱出来。
一松开,他立刻掉头就跑,急道:“陛下,我不好打扰,还是去偏殿!”
生怕穆湛拒绝似的,溜得极快,穆湛只能看到他红透了的脸,和远去的背影。
穆湛站在原地,人都已经不见了,也没有走,反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笑容一闪而逝。
赵德全现在越来越懂得怎么应对圣上和闻公子了,又聋又瞎就对了,圣上有命令就照做,闻公子需要什么也尽量满足,毕竟惹恼了圣上还能有闻公子求情,但要是得罪了闻公子,圣上绝不会轻饶。
赵德全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圣上,再度装瞎,只是他还有事要禀报,上前恭敬说:“陛下,平津侯世子未猎足一百只猎物。”
平津侯世子就是闻鸣玉遇到的那个绿茶,没有完成穆湛的命令,自然有罚,只是赵德全拿不准处罚的轻重,这人还是招惹的闻公子,他便向圣上请示。
穆湛闻言,脸色顿时阴了下去,“八十大板。”
打板子,数量不一定是最重要,宫里擅长行刑的人,很能掌控轻重,八十大板可以只是皮肉伤,养一个月就好,十个板子也可以把人打得半瘫濒死。
不过,平津侯世子这个显然是八十大板的后者,怕是要拿一辈子来养伤。
赵德全猜到了,毕竟这位世子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也知道一些,是个又蠢又毒的人,死不足惜。
穆湛说了这一句之后,就懒得理会,径直进了浴池。
闻鸣玉虽然跑去了偏殿,但洗完了,也还是要回来这里。因为他用膳就寝都是要和穆湛一起的。
他看到桌边坐着的穆湛,脚步顿了一下,没能像平时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心里紧张。在想起发情时的记忆后,他就一直不太自在,有点难面对穆湛。
但穆湛就像是没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或者说,看出了也装作没看到。
他刚一走过去,就被捉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却也不是轻易就能挣脱的。
闻鸣玉有点慌,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推拒,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努力想要表现得跟平时一样。
他弯了弯嘴角,笑说:“陛下?”
穆湛看他一眼,“笑得真丑。”
闻鸣玉:“……”
听了只想打狗。
穆湛看到他不满地抿了抿唇,饱满的唇肉有些微嘟。
穆湛无声笑了一下,低头翻过他的手,掌心朝上。
白嫩的掌心上有着几道明显的红痕,是握着缰绳策马跑了一天的缘故,他皮肤嫩,粗糙的缰绳磨损了皮肤,甚至渗出了血丝。沐浴之后,伤口变得更惹眼了,宛如凝脂白玉上的裂痕。
闻鸣玉没想到穆湛连这点小伤都发现了,他自己都是沐浴时碰到水感觉痛了才注意到。穆湛握着他的手,他以为是要像昨天一样,帮他上药,就想说自己来,但没想到,下一秒,穆湛低头,亲上了他的手心,舌尖探出,轻轻舔过卷走了血丝,温热柔软的触感,清晰得可怕,仿佛被舔的不只是手心,整个人都发麻了。
闻鸣玉身体不禁抖了一下,长睫微颤,宛如脆弱轻薄的蝶翼,试图飞走,却被人抓住禁锢。
他的手指忍不住蜷起,不小心就碰到了穆湛的下巴,如果不是在颤抖,这动作就像是轻佻地勾住人下巴调戏的纨绔子弟。
“陛下,脏……”
闻鸣玉挣不脱,那烈酒味的信息素还越来越张狂肆意,像无形的牢笼一般罩住他,严严实实,一寸寸入侵。他更清楚地意识到当初被标记的感受,两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要跌到地上。
穆湛抬头看向他,伸手就托住了他的手肘,将人撑住,顺势又一拽,按到自己怀里。
闻鸣玉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坐在了穆湛的大腿上,懵懵的。
闻鸣玉落入穆湛的怀里后,愣了一会,等回过神,立刻就炸起来,仿佛那结实的大腿烫屁股。
但穆湛圈住了他,有力的胳膊箍在他腰上,根本起不来。
穆湛不在意他的挣扎,依旧握住他的手,指尖掠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闻鸣玉总感觉这状况很危险,穆湛的状态不太对劲,难以形容。
他动了动,想缩回手,穆湛就惩罚似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软肉微微陷下去一个小坑,留了枚淡淡的红痕,像是桃花印。
“别乱动。”
穆湛叫了人过来,又开始替闻鸣玉上药,动作慢到闻鸣玉痒得受不了,恨不得抢了自己来。
他忐忑又不安,下意识想动,可屁股刚一挪,就察觉到不对劲,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一动都不敢动了。
终于眼看涂好了药,闻鸣玉忍不住又说:“陛下,该用晚膳了。”
穆湛抬眼看了他一会,把闻鸣玉看得发毛,以为他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时,却听到——“孤发现,你说十句话,有九句都在讲吃的。”
闻鸣玉:“……”
他呆了一下,有些尴尬羞窘,果断反驳,“怎么会……呢?”
说着,他自己都心虚得尾音发飘,回忆了一下,好像,也许,大概……还真是这样?
不过,九句太夸张了,顶多五句,一半而已。
而且,不说吃的,聊什么呢,总不能谈论政治吧?不对,等等,穆湛还真有可能做这种事,只是他不敢……
闻鸣玉笑了一下,尴尬又不失礼貌,“还是用晚膳吧。”
穆湛挑眉,大有“你看是不是”的意思。
闻鸣玉假装没看到,从他怀里起来,这次穆湛倒是没拦着了,手臂只是虚虚地搭在他的腰上,闻鸣玉一站起来,手很自然就顺着衣裳掠过,从腰间划过大腿内侧,带起若有似无的触感。
闻鸣玉闻着浓郁的信息素,像喝了酒,有点晕乎乎,但脑子又是清醒的,很奇怪的感觉。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正经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走。
用膳的时候,一如往常。
闻鸣玉津津有味吃饭,偶尔和穆湛聊两句。只是今天他的视线往穆湛那边飘得有点频繁,干饭都没那么专心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穆湛刚才那行为是什么意思。他经常陪在穆湛身边,堪比安神香囊的作用,在一张床上睡觉,也只是单纯睡觉,越界的亲密接触其实并不多。
但亲手心,坐在大腿上什么的,显然都过于亲密了。这是在他发情期之后的变化吗?信息素上的吸引,导致了这些举动?可那样Alpha也应该是想标记Oga才对。
穆湛注意到他的视线,漫不经心问:“吃傻了?”
闻鸣玉:“……”
一开口,就在夺笋。
别想了,狗皇帝的脑子非同常人,行事怪异也正常。
他低头,继续扒饭,才发现自己的碗里空了。
原来,刚才他是在傻兮兮地从空碗里夹空气吃,怪不得穆湛说他傻。他也被自己蠢得尴尬欲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闻鸣玉不自觉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几乎要钻到碗里,不要露脸了。
穆湛命令:“抬头。”
闻鸣玉耳朵红透,很大胆地抗旨了,“……我不要。”
穆湛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说:“放心,没人敢笑话你,即便有,孤把人杀了。”
闻鸣玉:“……”
你呢!笑我的人就是你啊!
闻鸣玉没忍住,抬头偷偷瞪了穆湛一眼,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最终,饭碗还是被宫人拿走添了饭,继续吃。
闻鸣玉因为刚才的蠢事,脸还是红的,没从那种尴尬的情绪里出来,低头很沉默地吃饭,一点都不像平时一样叭叭叭的,很多话说。
少了那轻快的声音之后,宽敞的宫殿显得过于安静清冷,似乎只有穆湛一个人。
不过一会,闻鸣玉就突然感觉下巴一凉,被人强行捏着抬起了头,和穆湛对视上后,穆湛才松开手。
闻鸣玉愣了愣,却见穆湛没有别的动作,似乎只是看不惯他一直低着头而已。
闻鸣玉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也许该给点回应,就说:“陛下,这个羊肉好好吃。”
“那就吃多点。”穆湛给他夹了一块。
不提刚才的事,闻鸣玉觉得自己又是一条好汉,忘掉就是没发生过。
闻鸣玉一双狗狗眼湿漉漉的,美滋滋地吃着肉,整个人再度灿烂起来。
好香,好好次。
穆湛阴郁的脸色也缓和了。
白天打猎太累,晚上自然很好睡。
闻鸣玉几乎是一倒在床上,眼皮就重得黏在一起,没一会就睡着了。
穆湛这个做皇帝的,身边躺着个人,按理来说,对方应该恭敬谨慎地伺候他,而不是呼呼大睡,仿佛他是一团空气。
以前闻鸣玉躺在他身边,也会拘谨。穆湛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浑身僵硬,呼吸都是轻轻的。他可能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实际穆湛一眼就看出了他紧张到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内在。
睡得多了之后,闻鸣玉似乎有些习惯了,放松很多,就像今天,不怕旁边的暴君还没睡,自己就先睡熟了。换做一开始的时候,他肯定宁愿瞪着眼皮死撑,用力掐自己,也不敢睡着。
穆湛好似不知道困倦,盯着人看了好半晌,又摸了摸他的脸,挑起一缕长发缠着手指上把玩了一会,才很自然地把人搂进怀里,闭眼入睡。
翌日,醒来之后,洗漱用早膳。
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去猎场。
狩猎还未开始,宫人们正在做准备,给马套上马鞍,检查马蹄铁,确保每一匹马都能很好地参与打猎。
穆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和他待在一起,离开的时候,会让可靠的宫人守着。
闻鸣玉颇有兴致地四处看,有些贵族子弟也会主动过来和他聊天。他是乐意交友的,只是这些人都带有政治目的,只能浅谈应付,接触多了容易被以为加入了某个党派。
所以,闻鸣玉被迫打起了太极。刚敷衍应付了几个人,看他们走开,松了口气。
顺着看过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个穿黑色骑装的少年身上,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一两岁,一脸的自信无畏,浑身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张扬劲,看起来就是被家里宠爱长大的。
果然如闻鸣玉所想,少年身后小步走来了一个温婉貌美的盛装女子,笑着说了些什么,应该是让他注意安全小心什么之类的,又替他戴上了汗巾。
少年有点不耐烦,但还是低了低头,让他娘亲帮忙系上。
这一幕,是很明显孩子出门前,父母不厌其烦提醒叮嘱,孩子有些不耐,但又不得不听的画面。
其实很普通,但闻鸣玉看着,心里忍不住有些羡慕。
因为他没有体验过。
以前在学校里,听着同学抱怨父母怎么烦人啰嗦时,他就不禁在心里想,如果自己有父母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冷了让他多穿点,问他想吃什么,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之类的。
他都想好了,要怎么回答这些话。
只是没人跟他说。
他就在心里自己和自己模拟这些对话。
或许是闻鸣玉看得出神,有些久了,那少年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闻鸣玉看人被当场抓包,也不立刻移开视线,毕竟这样才更显得心虚有鬼,他神色不变地又看了两秒,才很自然地徐徐看向旁边,表现得不是只盯着那少年一个人看。
可就算这样,少年还是大步朝他走了过来,紧紧盯着人,像是来找麻烦一样。
身旁的宫人提醒闻鸣玉,说:“这是安宁公世子,大长公主的嫡孙,霍鸿羽。”
大长公主因性子淡泊,无心参与皇权斗争,嫁给前安宁公后,更是经常抄经拜佛,几乎常伴青灯,出家做尼姑。也正因为她这般态度,令安宁公成了中立派,在那场血腥混乱的皇位之争中幸存下来。家族后辈也听从了长辈的安排,没有进入仕途,而是做起了闲散贵族。
霍鸿羽当然也被提醒了,不要和皇上身边那位接触。当时他敷衍地点头应了,实际根本没认真听。因为他只是喜欢打猎,对旁人毫无兴趣,自然就不知道闻鸣玉的名字等信息。
刚走开的霍鸿羽亲娘要是这会回头看一眼,肯定会双手捧脸秒变呐喊名画表情包,前一秒才提醒儿子离圣上身边那位远些,结果下一秒人就主动过去了,简直要被气吐血加吓死。
霍鸿羽过去,只是单纯为了打猎的事,站到闻鸣玉面前了,直接就说:“我看你昨天猎到了猞猁,挺有本事的,要不要跟我比一比?”
安宁公世子过来前,宫人还担心起冲突,安抚闻鸣玉别担心,有事他们会立刻去找圣上的。闻鸣玉也想过,前面一个丞相的孙子,昨天一个绿茶,这会又来,一个接一个不断,搞串串烧呢?
可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对方一副臭屁小孩的模样,张口就说要和他比赛。
“……你确定?只是来找我比试?”
霍鸿羽翻了个白眼,“到猎场不是比打猎,还能干什么?弹琴赋诗吗?”
闻鸣玉看多了两眼,发现他目光直白坦然,没有别的什么暗藏目的,就应了下来。
霍鸿羽:“比试当然要有赌注才有意思,你输了的话要怎样?”
闻鸣玉看对方比自己小,太较真显得自己欺负小孩子,就想着随便拿点东西做彩头。但霍鸿羽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打断说:“要比就认真比,放水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是输了就叫我一声爹!”
闻鸣玉:“……”
好野的叛逆小屁孩啊。
闻鸣玉又说:“那你输了也叫我爹?”
霍鸿羽顿了一下,像是没考虑过自己会输,皱眉思考了一会,如果自己叫了闻鸣玉一声爹,自家老爹会不会狂追他十条街就为了打断他的腿。
于是,他决定好了,豪言壮志道:“我输了做你的狗都行!”
看来他是真心觉得自己不可能输。
闻鸣玉:“……”
那又大可不必,真的,他不想要狗,还是一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狗。
闻鸣玉下意识偏头在猎场里找魏英武的身影,心里忍不住想,这小孩也许很适合和魏英武做朋友。
不管怎样,闻鸣玉都和霍鸿羽定下了比赛的约定,围猎一开始,霍鸿羽就冲进林子,鲜艳的发带在空中一晃而过,留下一抹张扬的颜色。
在出发前,闻鸣玉先和穆湛说了一下这事。
穆湛皱了皱眉,“他说你就答应,不会拒绝?”
闻鸣玉说:“可我觉得应该挺好玩的,就想比比,陛下可以吗?”
霍鸿羽虽然一脸臭屁,但总的来说就是小孩脾性,闻鸣玉看着他那样,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星际时代认识的一个瘦弱小男孩,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难得让他体会到了拥有家人的感觉,忍不住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只可惜没过多久,那小孩不告而别了。
所以,闻鸣玉看到霍鸿羽,就想那个男孩是不是也长这么大了,想摸摸他的头。
穆湛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不准,而是说:“要帮忙吗?”
闻鸣玉愣了一下,瞪圆了眼睛,“陛下是要帮我作弊的意思吗?”
穆湛神情坦然,理所应当,一副皇帝允许的作弊能叫作弊吗的样子。
闻鸣玉忍不住笑,“那我岂不是赢定了,多没意思,还是我自己先玩玩,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拜托陛下的。”
他仰头看着穆湛,笑容柔软,双眼湿润透亮,在阳光下仿佛泛着细细的碎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穆湛顺手撩开他被风吹到脸边的黑发,然后拍了拍他的头,漫不经心说:“随便玩,输了也没关系。”
闻鸣玉微怔,穆湛这态度莫名让他有种想象中的亲人感,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用怕,有人会给你兜底儿。
他翻身上马出发了,都还有点恍惚。
他在想,为什么穆湛不是他爹呢?
穆湛脾气是差了点,但对被他划进了自己人范围的人,却是极其护短。如果他是穆湛的儿子,但凡他乖巧省事点,穆湛绝对会宠他护他一辈子!
光是想想,闻鸣玉羡慕的眼泪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可恶,投错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