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临近碧水渡口,靠近大江,从碧水湾出来,顺流到清河城不过十来个时辰。在繁华程度上,比之碧水渡口更甚之。
商船第二日午时就到了清河城旁边的码头。
“文泽,待会你跟我们一起去清河城内的分局吧,你师父这边我肯定帮你请城里最好的医师。”侯子云的伤势比较轻,主要是双手外伤严重,双腿勉强能走。
“那就多谢子云了,你也知道,我们师徒两钱财紧张,恐怕只能多多麻烦了。”治疗伤势,住宿吃饭,估计要花掉一大笔钱财,文泽也只能找长风镖局来帮忙了。
“你这话就多余了,你救了整条船的性命,这些不需你多担心。”侯子云脸色有些不愉快,他感觉文泽说这样的话伤了他的脸面。
文泽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师徒两人如今也就剩下二十多两了,后面还要跨越泰州,赶到江州去,本来就不够,能省就省一点。
清微只是休息了一晚,整个人就好多人,换了衣服,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自己都能下地行走了,说话之间中气十足。
文泽心里惦记着界面上的15点能量,但是师父现在毕竟伤重未愈,动不得法力,没办法把练气二层跟三层的功法路线教给自己,毕竟自己也不懂经脉学说,就算马上去学,也不是一两天能够学会的。
“还是等师父好了,再去学习吧。”
侯振雇了七八辆马车,把伤员拉到清河城的长风分镖局。
长风镖局在清河城的分镖局占地相当广阔,不仅有一个足够数百人的练武场,还有六进的大宅院。清河城这边的镖局负责人,看着一辆辆马车拖着这么多伤员过来,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安排人手接洽。
“侯大哥,这是出了何等变故,伤亡如此惨重。”镖局的负责人叫萧中秀,清河城本地人,身材不像镖局的人那般精壮,反而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见到侯振立即问道。
“萧老弟,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咱们进屋里谈。”侯振语气颇有些萧瑟。
萧中秀闻言也压下心中的疑惑,连忙安排手下去把城里的出名的医师请过来。
师徒两人也被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休息。
“师父,你的伤势没问题吧。”虽然看上去清微已经完全好了,但文泽心中总有些不放心。
“小兔崽子,你看师父这个样子像是有事的嘛。”清微笑骂道。
文泽瞧着也是,看师父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感觉上比没受伤还精神些。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文泽道。
“用不着你担心,对了,左右也是无事,我把练气二层,三层的法门教给你。”清微突然说道。
“师父,你这昨晚才受的重伤呢,当时那肠子都能看见,还是多休息几天吧,没这么着急。”文泽虽然也心急,但毕竟对师父还是有一份孝心在那里。
“小兔崽子,还想我给你运功?巴不得你师父早点死吧。”清微气呼呼的骂道。
“可是我连经脉都不懂,这你讲给我听,那不是天书一般,还不如我现在先去学经脉呢。”文泽反驳道。
“你是师父还是我师父?让你记你就记。”清微大声呵斥道。
看见师父都有些生气了,文泽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学着。
“气非天生,乃人体之精气,所谓练气,即炼化人体之精,化为可控之气,气诞于挤下三寸,称之为丹田,由意念引导循环一个周天之后,归于丹田”
清微不仅仅讲解功法的运行路线,还夹带了许多私货,修炼经验,修行简要。文泽听得也十分认真。
这一讲,就是足足两个时辰,都到了夕阳时分,期间侯子云带着清河城知名的大医过来,想要帮清微瞧瞧,不过被清微以目前伤员太多婉拒了,清微的模样也确实不像个有伤之人,就没在坚持。
“都记住了吗?”清微讲完之后,看着弟子还沉浸其中,稍微等了会,看其回过神来,随即问道。
“师父,你知道我记性一直都好,基本上都记下了。”文泽回道。
“记下了就好。”清微点点头,起身喝了一口茶水,随即道:“你陪师傅去这清河城里逛逛吧。”
文泽有些无奈,劝说道:“师父,您还是在这好好歇息吧,看着情况一天两天估计也出发不了,咱明天再逛。”
“你不是时常说经常走动有利于恢复健康吗?怎么,师父想去瞧瞧热闹你还不愿意?”清微一下子就有些不愉快了。
“听您的,咱们去还不成吗。”文泽不由苦笑,小声辩驳道;‘这哪能一样呢。’
清微眼睛一瞪,文泽立马不敢说话了。
清河城街上,此刻已是临近黄昏时分,街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有那摆摊了小贩,吆喝了一天也累了,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晚饭去。
“师父你看这时候,别人都要回去了,有什么好看的。”文泽跟随在师父旁边嘟囔道。
师父没有理睬文泽,走到一个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问道:“老板,你这冰糖葫芦怎么卖呀。”
小贩都准备肩着糖葫芦回家去,见来了生意,立马热情的回道:‘老先生,这山楂味的,一文钱一支,这葡萄味的和海棠果味的两文钱一支。’
“这么多年还是这个价呀,给我来一支海棠果味的吧。”清微的声音有些唏嘘。
“好嘞,您拿好。”小贩立即从那稻草靶子上拔出一支糖葫芦来。文泽从兜里拿出两文钱递过去,之前一直都是师父管钱,只是这边受伤,钱暂时全放文泽身上。文泽估摸着师父伤势一好,就那个贪财劲,肯定还得全拿回去。
清微拿着糖葫芦,边走边尝了起来,吃完一颗之后,摇摇头,说道:“这味不对,甜了些,跟我那时候吃的时候不一样了。”
文泽不由在旁边解释道:“师父,这海棠果生长的地方不一样,味道肯定有区别。”
清微没有接文泽的话,自言自语的说道:“师父在山门修行的时候,有个师妹,她最喜欢吃冰糖葫芦,每次我下山都央求我给她带,那边的冰糖葫芦呀,酸酸甜甜的。”
“师父,您师妹应该比您小吧,她死了?”听着师父这回忆的语气,文泽不由疑惑的问道。
“说什么呢,她还活得好好的呢,指不定现在都是筑基高人了。”清微立即回道。
“那您急什么,这次回去再给她带一支就好了呀。”文泽随意的说道。
清微突然僵住,又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说得对,到时候在山下买一支,给她带过去,行了,回去吧,这都快天黑了。”
还不回去,肚子都快饿扁了,文泽在心中吐槽。
迎着夕阳的霞光,师父脸上更加红润了,走路之间虎虎生风,文泽也放下心来,生怕倔强的师父影响伤势。
不好好休息,还得出来瞎溜达,也没见逛个啥。
回到长风镖局的驻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大量饭菜,饿得发晕的文泽是一阵狼吞虎咽,都把自己给吃撑了。
清微也许是伤势没好的缘故,多数的菜都只是尝了尝,反而喝了好几壶酒。
文泽对这边的酒不感兴趣,太寡淡了,比喝啤酒味道还差。
侯振对清微也是另眼看待,能够受那么重的伤,还能如此,怎么也算是奇人异事了。
晚间侯振,清微,萧中秀三人借着酒劲,就在院子里谈天论地。
清微走南闯北多年,见识广阔,嘴把式也是练得溜活,聊起来那是一道一道的,
文泽见师父兴致这么高,也不打扰,本想找侯子云好好聊聊,可惜那货以身体为由,早早就回房歇息去了。文泽只好当个倒酒童子,给三人轮番倒酒。
月上三分,酒也喝了十几壶,几人也有些上头了。
“老哥,你这酒量真是杠杠的,你这个老大哥我是认定了,嗝!”侯振喝得迷糊,打着酒嗝,竖起大拇指,对着清微称赞道。
“萧某平时还从未见过如此海量之人。”萧中秀醉咪咪的说道。
“过奖了,过奖了,行了,今儿就喝到这吧,徒儿,你侯老弟给送回房去,免得在院子里过一宿。”清微面色红润,精气头十足,起身说道。
萧中秀闻言,立即哈哈大笑。
“胡说,我还能喝,我这酒量,就没怕过谁。”侯振起身大声反驳,刚说完,啪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倒是要麻烦小兄弟了,我这兄弟,酒量差得很,平日从不沾酒,沾酒必倒。”萧中秀虽有醉意,但神志还算清醒。
文泽也不奇怪,有些人天生身体中就缺乏一种解酒酶,这跟实力没有关系,哪怕侯振是一流武者。
扶着侯振到了房间,文泽就回到自己厢房里去。
厢房里师父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被子盖得整整齐齐。
‘师父最近越发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