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难言之隐

一番仔细检查下来,慕梓灵并没有检查出任何异样,好像文胤皇帝就只是单纯的睡着而已,没有任何的身体不适。

外面那些太医检查不出来还好说,但是连星辰系统都检查不出来,怎么可能呢?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想起刚刚在外面黎霑的提醒,慕梓灵不敢掉以轻心,她蹙了蹙眉,再次闭上眼睛,凝神屏息,细细检查。

……

整整过了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早已大汗淋漓的慕梓灵才弹开眼眸。

她盯着龙榻上文胤皇帝安详又不失威严的平静容颜,心中隐隐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如果她现在检查出来的结果没错的话,那文胤皇帝这一病的问题,就不仅仅是不简单而已了。

慕梓灵敛了敛容,压下心中的不平静,喊来了在屏风外等的冯公公。

听到动静,冯公公急忙走进来,一脸焦色:“王妃娘娘,皇上怎么样了?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啊?”

慕梓灵默了半晌,才淡淡道:“老实说,父皇他没病。”

“怎么会?”冯公公一脸不信,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娘娘,皇上这都昏迷有段时间了,整个太医院都没法子,现在可只有您了,老奴求您再检查检查,一定要治好皇上啊。”

这老太监到底是活在深宫大院里的,一点惊吓都受不得,慕梓灵郁闷地抚了抚额:“你别着急,先起来再说。”

“王妃娘娘,皇上可千万不能有事,求您再给看看,老奴求您了。”冯公公顿时就老泪纵横,大有一副她若不救,他就不起的态度。

面对这老太监执着如此,慕梓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说就行,其他的,我心中有数。”

“好好好。”冯公公一边起身,一边应和:“娘娘您问,只要能治好皇上,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看得出来这老太监对文胤皇帝忠心耿耿,慕梓灵也没打算婉转套话,她直接问道:“父皇近半年的饮食用膳如何?”

冯公公想了想,娓娓道:“娘娘有所不知,老奴自伺候皇上以来,皇上一日三餐,包括闲暇吃的糕点,喝的酒水……不管是那膳食用料,还是制作过程,老奴全程盯着,从未有过懈怠,而且每餐经过仔细检查后,老奴不放心,还都先尝了,才让皇上食用,所以皇上平日的用膳一定不会有问题,若要有问题,那老奴就是百死也莫赎。”

没有想到皇帝吃顿饭,要搞得那么麻烦,筛查一重接一重,这吃起来的饭还能香吗?

慕梓灵暗暗抽了下唇角,才故作怀疑的问:“你确定你这半年,不,你这几十年来如一日,对皇上用膳督促如此?从没有过疏忽?”

见慕梓灵这般持怀疑的态度问话,冯公公双腿一软,吓得又捶胸顿足地跪了下去:“王妃娘娘,您可以怀疑老奴,但可不能怀疑老奴对皇上的忠心,平时皇上就是掉一根头发丝,老奴的心都揪得紧紧的,更可况是如今这般?皇上这一病,真险些跟着要了老奴的命啊。”

慕梓灵算是知道了不能跟这种忠厚老实的奴才多较劲一句,如若不然,他的老实叫屈态度真能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既然如此,那这且先不说了。”怕这老太监叨叨个没完,慕梓灵摆手带过这话题,继而又问:“你再想想,父皇平日里还有没有什么习惯?就比如常要碰什么东西,或者是有反之前常态的习惯。”

慕梓灵话音未落,冯公公像是因她的问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对了,老奴想起来了,最近这段日子,皇上因为操劳国事,为了缓解疲劳,他每天都必须要泡上半个时辰的温泉。”

“温泉?”慕梓灵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对。”冯公公点点头,遂解释道:“那温泉是个天然活水泉,就在这宫后院,平日皇上也就沐浴而已,不喜做这荒废时间的事,却也就在三个月前,皇上去了一次,就那次之后,他每天都会空出时间,去那里泡温泉,每次泡完后他的精神气也倍加……”

冯公公还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叨叨着,慕梓灵忽然站起了身,不由分说的冲着门外走。

见状,冯公公连忙出声:“王妃娘娘……”

慕梓灵停下脚步,转过身,严肃交代道:“你就在这里照顾,记着,刚刚的话对谁也不要说,至于父皇……你放心,只要我有能力,一定竭尽所能,不过还请公公能继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我也是同外面太医一样,无能为力。”

冯公公虽然是个老古董,但也是经历了许多人事,一点就通:“娘娘放心,刚刚那些个话老奴就是憋死在肚子里也不会再向第二个人透露,在这宫中处事不易,老奴也明白,老奴只尽本分,绝不会越雷池。”

慕梓灵没再多言,转身出了门。

门一打开,龙孝泽就冲了过来,他往里面探了探头,担忧地问道:“三嫂,怎么样?我皇帝老爹没事吧?”

慕梓灵没有先回答他,而是越过他,视线看向门外。

之前乌压压的一片群臣已经不见,也不见黎霑,在场的除了龙孝泽,还有同样一脸焦容愁色的慕振国。

见慕梓灵出来,慕振国也紧随龙孝泽的脚步,走上前来,欲言又止的问:“灵儿,情况如何?皇上他……”

龙孝泽最沉不住气,急得跺起了脚:“对啊三嫂,瞧你都进去大半天,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慕梓灵将身后的门带上,才看向龙孝泽:“回去再说,招呼鬼影鬼魅在夜雨楼等着,你也先回去等着。”

“我就算了吧?”没有听到想听的,龙孝泽哪里肯走?他苦巴巴地说:“三嫂,你先给我说说……”

话未说完,慕梓灵目光轻飘飘地飘了过去:“你走是不走?”

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却好像带着不可言说的气势,顿时就让龙孝泽蔫了,忙不迭变脸应道:“走啊……那我先回去,你也赶紧来,马车就留给你,我真就走路回去了。”

“行了,快走。”慕梓灵不耐烦地摆摆走,示意他赶紧走。

龙孝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得走,可最后他还是像兔子一样,飞速离开了慕梓灵充满危险的视线里。

龙孝泽一走,空气立马就安静下来。

慕振国还紧紧盯着慕梓灵,等着她说明情况。

“爹,这件事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慕梓灵皱了皱眉,随后又坚定道:“不过您既然能信灵儿,灵儿就不会让您失望。”

“爹明白。”慕振国并没有因为慕梓灵的隐瞒而感到一丝不悦,反是欣慰的笑道:“……灵儿长大了。”

面对慕振国难得一见的慈祥温和面容,慕梓灵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了埋脑袋,随后又抬起头,好奇地问:“爹你呢?怎么忽然到宫里来了?”

慕振国轻叹一口气,言简意赅的说:“此事说来话长,前线战乱,久久不平,爹身为一国之将,有难辞其咎的责任重返战场平战乱。”

话虽如此,但慕梓灵清楚,那一场战乱绝对影响甚大,如若不然,慕振国绝对不会轻易出征平乱。

人人都有难言之隐,当下面对慕振国突然的决定,慕梓灵也没有再多问。

见慕梓灵沉默,慕振国面带愧疚,很是为难:“灵儿,爹忽然做这个决定,实在也是……”

似是知道慕振国要说什么,慕梓灵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的爹,国安家才能安,您放心去平乱,静心园那边……等处理好这里的事,我就去看看,您放心,也要保重。”

慕振国欣慰的点点头,似还有很多话想说,最后他只抬手揉了揉慕梓灵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说:“丫头,不管以后身在何处,你永远都是我慕振国唯一的女儿。”

闻言,慕梓灵愣了愣,然后嘻嘻笑道:“爹,你虽然不是我唯一的爹,但能做爹唯一的女儿,我很荣幸,也很知足,还有黎恩娘亲。”

似是没想到慕梓灵会说出这样的话,慕振国神色一惊,随后他想到了不久前见到的霑公子,也就了然了。

因为身在皇宫里,行事说话多有不便,父女两人闲话家常了几句后,就各自离开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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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灵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还没进夜雨楼,远远的她就看见夜雨楼楼屋顶上,月光下有四个黑影在上面,两个像木桩一样站着,两个动如脱兔,既坐不住也站不住。

只是那黑漆漆远远的一眼,慕梓灵就认出来,那是苦苦在等着她回来的龙孝泽几个。

此时的慕梓灵正巧站在大街上一束灯笼光下,相比屋顶上黑漆漆的四人,她的身影清晰可见。

鬼影第一时间看到了站在大街上的慕梓灵,只是淡淡一瞥,他就当作没看到,也没有出声提醒其他人。

就在鬼影撇开视线的时候,慕梓灵正好弹腿飞跃上屋顶,也正好看到了鬼影明明发现了自己,还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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