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鹤留这样的地方,只要人的心够静,就能够在夏日里体会到一种原始的朝气。
太阳似乎是从蹦出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热烈,淡青色的天空总是支撑不了太久就会变得明亮——那是一种让人陡然振奋的色彩,残星无踪,大地苏醒。
金娇娇从杨鹤羽的怀里醒来,她感觉到了新生。她羞于去回忆昨夜她的崩溃,但又无悔选择对杨鹤羽坦白。她不想再去纠结,两个人美好的生命画卷里这不和谐的一笔是否有存在的必要——那是无能的倒退,金娇娇坚定地这样想。
金娇娇怕惊扰到杨鹤羽,于是保持着不动,唯有眼睫毛是忽闪的,她贪婪地打量他。
直到杨鹤羽从睡意中苏醒,他眯着眼睛对上她少女一般的注视,向她问好。
金娇娇闭上了眼睛,她攀住他的脖子让身体紧紧贴住他。她忍不住叹息,因为她笃定杨鹤羽就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追逐,她爱他,无论怎样都爱。
无需再一次约定,把这一页彻底翻过去在两个人之间达成了共识。
金娇娇变回了那个热情的,凡事都要操心的女人,她到处在国内联系专家,打听“植物人”的促醒流程。她主动给楚知颜发送打量的资料,有些还是央托了朋友翻译的最新医学杂志的照片,鼓励她尝试通过脊髓电刺激唤醒疗法,并积极打听疗效。
她不自觉地代替了杨鹤羽的位置,但仍旧贴心地避免将自己拥有的东西向欠缺它的人们展示。金娇娇毕竟还是长大了,她在阳光热烈的同时拥有了更多的同理心和分寸感。
金娇娇起先只是用杨鹤羽的邮箱给楚知颜发资料,后来干脆聪明地想到请同在巴黎的贝一旎做他们两家的中间人。
起初,贝一旎并不清楚国内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金娇娇给她来电话将楚知颜的地址告诉她,并且央托她得空可以去探望。贝一旎诧异极了,直到杨鹤羽也凑到电话前来说话,她才算放下心来。
洪家人对楚知颜始终有误会,尽管“杨鹤羽”这三个字似乎不再是可以直击楚知颜的武器,可是他们还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楚知颜。
贝一旎来医院后对楚知颜现下的处境表示遗憾,她惊愕于医院里洪家人总是言语带刺明里暗里讥讽楚知颜人品的言辞。每当这时,她总是会透过不予理会的楚知颜的背影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她想:人言可畏的刻板印象固然难以更改,但他们的愤怒更多地还是建立在对躺着的这个人的关怀和算计。
贝一旎不由地伤心地联想起自己的遭遇来,但她其实并没有被针锋相对过,因为她有一个哥哥,比她更没出息些。
几个月后,有好消息传入了金娇娇的耳朵里——在新年来临的时候,洪伟杰醒了。
信儿是贝一旎来报的,因为楚知颜太过于激动,且洪伟杰的苏醒还需要一个逐步使用的过程,她在喜悦中忙碌着,全身心投入到照顾洪伟杰的生活里。
杨鹤羽很高兴,他同时给贝一旎反馈了一个好消息。
“你哥的公司上新闻了,你上新闻网看看,我给你发的邮件里有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