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的那天,贝一旎没有出现。她执意不去旁听,于是金娇娇留在酒店里陪她。
身穿囚服的贝一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锐气,他的样子还是很清俊的,只是不再是年少得志的模样。
宣判后,杨鹤羽终于有机会见到贝一铭。
“我把妹妹交给你了,她一贯脾气大,你能忍就忍着点。”贝一铭这话的时候觉得鼻酸得厉害,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又说道:“那丫头碰上我这么个哥,也是倒霉。对她好一点,别让别人欺负她。”
“你放心。”
“还有,经济不允许的话,法国就别回去了。你劝劝她回国来好好考一个学校,她要学会自立。经济上你也别多伸手,让她申请助学贷款就行。”
“这是她自己的事,你应该让她自己拿主意。”
“总要考虑下现实。”
杨鹤羽没有接他的话,他忽而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贝一铭以为他问赌博的事情,他苦涩地笑笑,说:“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问你申申给我发邮件,是什么时候的事?”
贝一铭始终没有抬起的眼皮在听到这句拷问后终于抬了起来,他看向杨鹤羽的眼神有些发愣,显然是反应滞后的表现。
杨鹤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贝一铭,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杨鹤羽尽力克制着情绪,但唇角还是微微发抖。
贝一铭眉心皱了皱,他回道:“你听我一句,把握当下最重要,你别跟我一样,把自己的好日子给毁了。”
“看来你永远都改不了,”杨鹤羽双手拍在桌上,怒喝道:“该怎么做我自己知道!”
“我……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贝一铭见杨鹤羽生气了,他很想解释,但面对既成事实他又无从解释。良久,他才喃喃低语道:“是疫情最严重的那会。她给你发了邮件,但是你已经注销了邮箱,信件被退回了。”
贝一铭顿了顿,他又看了看杨鹤羽重复道:“当时你已经注销了那个邮箱了,明白么?”
“她跟我说了什么?”
“她应该过得不错。写邮件也只是聊作关心,关心国内的疫情,关心朋友们的健康。五年时间,盼来这样一封邮件,值得我告诉你么?”尽管此时此刻贝一铭被扒光了一身的羽毛,像只秃鸡那样狼狈,可是他受伤的眼底仍然藏着一丝自信——脆弱易折但仍旧存在。
贝一铭发自肺腑地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都看不上我。但是,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小羽,珍惜身边人。这话以前也是你跟我说的,可我没听,你知道为什么吗?当局者迷。”
杨鹤羽沉默着,直到探视的时间结束,他才告诉贝一铭:“旎旎的事我不能替她做主,但我的事我听你的。贝一铭,能照顾旎旎一辈子的人只能是你。你是我兄弟,振作一点,别让我失望。”
贝一铭心中感动,他垂下了眼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他想要抬手告别,但手腕处银光闪闪的手铐限制住了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