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忠诚和雷莉两个人面如焦土地出现在贝一铭下榻的酒店大堂。
“忠诚,咱们先开一间房?”雷莉试探着问贝忠诚。
“不住!见了那个讨债鬼骂完我就走!”贝忠诚怒气冲冲,那模样连雷莉也不敢多言。
雷莉焦灼地在大堂的沙发里坐下,她对儿子竟然住在酒店颇有微词,她心里很担忧贝一铭是净身出户,可贝忠诚已经在怒极的边缘,雷莉不敢跟丈夫讨论这件事,她怕刺激得贝忠诚,让这两父子的关系更为僵化。
贝一铭开了一天的闭门会议,等到看到母亲发来的消息时,夜色已然深了。
他赶紧跑回酒店,雷莉和贝忠诚二人已经等得没了脾气。
贝一铭心里知道肯定会挨骂,他瞥一眼贝忠诚的面色就感觉到胆寒,但他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和母亲说:“你们怎么也不开间房好好休息一下?”
不等雷莉开口,贝忠诚就嚎开了,他问:“你离了?!”
那声音大得离奇,瞬时就招来一群人围观,贝一铭的脸腾地就红了。他西装革履看起来一表人才,可是父亲一开口就让他成了“衣冠禽兽”。
他脸色垮下来,不接父亲的话。雷莉赶紧打圆场,她拉了一把贝忠诚低语:“你别再这里骂儿子,回房间再说。”
“他怕丢脸么?!他要脸么?他还有脸么?!”贝忠诚毫不收敛,他眼睛瞪得滚圆,额头青筋暴起,他指着贝一铭吼道:“畜生!”
贝一铭咬紧牙关,低头不语。他心底的怒气一点点地上升,不知何时就将冲破安全线。
贝忠诚瞧出他眉目里的倔强与不屑,他伸手就推了贝一铭一把,嘴里喊道:“你还不服啊!老子今天亲自来管教你,就是要把你管服!”
来深圳之前,雷莉和贝忠诚曾达成一致——有话好好说。
雷莉没想到才刚打了照面就弄成这般局面。她一向最要脸面,羞得满脸通红得挡在儿子面前尽力保护他。可是贝忠诚还是用力地甩过去一个耳光,那耳光响亮得在整个酒店大堂荡起了回身,那声响像重锤一般摧毁了贝一铭的自尊。
贝一铭面颊抽搐着,他冷冷回道:“你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我把那房子给于晓思了么?”
雷莉心中一慌,她就怕儿子会傻了吧唧地净身出户,如今担心落了实,她也顾不上维持风度了。
雷莉伸出手想打贝一铭又不落忍,只是轻描淡写地在贝一铭的肩头刷了几巴掌,她又气又急地说:“你这个瓜娃子!那可是上百万呐!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贝一铭压抑着喘息,他一字一顿地回道:“放心,刚刚那一巴掌抵不了上百万。我还你们,要打借条么?”
“你!”贝忠诚被贝一铭弄得气血攻心,忽而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栽倒。雷莉赶紧扶住他,口里喊着儿子来帮忙。
贝一铭心头也软了,他正要上前,却又被贝忠诚给熊了一顿,弄得他不尴不尬地停在半途。
贝忠诚说:“我们走!你就权当没生这个儿子,早点断绝关系早点好。他这种混蛋,还不知道要给我们惹出什么麻烦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