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铭两只手在大腿上搓着,看起来很不自在。杨鹤羽见他这样,反倒安慰起来,说道:“好啦,你别这副模样了!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
贝一铭满脑子都是楚知颜发来的那封邮件,那封被他删除的邮件竟然在此时开始“兴风作浪”,令贝一铭紧张地直搓大腿。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喉头发硬地低语道:“你……你还想着申申么?”
杨鹤羽的笑容凝滞住了,他拍着贝一铭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他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贝一铭扭头看了他一眼,追问道:“要是申申回来找你呢?你会怎么做?……我是说……如果的话……”
杨鹤羽的出神没有持续太久,他缓缓将手放在贝一铭的肩头,稍稍用力压了压,说道:“你这个问题如果对我来说还是问题的话,我就不会结婚。”
“什么意思?”贝一铭脱口而出,他说:“你把她彻底忘了?”
“贝一铭,她是一个人,一个在我生命里留下深刻痕迹的人,她不是块垃圾。”杨鹤羽顿了顿,说道:“可是,你知道的,我根本找不到她……”
贝一铭心中凉了半截,他瞥见杨鹤羽正在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心中烦躁,脱口而出道:“完了……””
“什么完了?”杨鹤羽心想贝一铭肯定是误会了,他连忙冲他晃晃手,说道:“嘿!醒醒,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呢。”
贝一铭一眼瞥见杨鹤羽手上的婚戒,他郁闷地感慨着:“这玩意就是个枷锁你知道么?”
“你也太消极了。”杨鹤羽沉思了一会,回道:“枷锁什么的不至于,我觉得是一份责任,一个承诺。”
贝一铭嗤笑出声,他回嘴道:“有什么区别么?不是一样的东西么?一个本子就决定了责任、义务?那爱情呢?怦然心动呢?你有过那种感觉的对不对?你扪心自问,你还是那种感觉么?!”
杨鹤羽愕然地反问:“怎么还把自己说急了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觉得你怪怪的。”
贝一铭猛然回神,他迅速冷静下来,灵活的脑筋一盘算,立刻把贝一旎领出来糊弄。
“这不旎旎今年还是没考好,她死活都不要第二志愿。老爷子一合计,找了个留学咨询机构直接让她去读巴黎美院的预科。我想……也许……万一要是碰到了……是吧,你说呢?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杨鹤羽觉得无语,他说道:“你知不知道巴黎多大?喝多了吧你?”
贝一铭扶额,他也担心自己会越说越多,乃至说出事儿来。于是吱吱呜呜地假装附和,他说:“嗯,确实喝了点儿。我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门外传来了候香花呼唤金娇娇的声音,杨鹤羽立刻准备出去迎,他想着话还没跟贝一铭讲清楚,他便低声补充道:“别乱操心。以后你跟娇娇熟了你就知道了,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贝一铭配合地点着头,但他心里并未听得进去杨鹤羽的话,他反而觉得杨鹤羽是在自我催眠。
贝一铭郁闷地想:生活可以退而求其次,爱情则永不可能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