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铭不敢相信他的父母手上竟然有这样多的钱。
自从十八岁外出读书,他和家里的链接就越来越少。
上大学时他还不够成熟,初入上海滩的诱惑又实在太多,雷莉给他的生活费不够他就打电话回去要。虽然雷莉从未拒绝过他,可是当贝一铭面临毕业后的职业选择时,这件事就成了贝忠诚拿来攻击他的理由。
贝忠诚让贝一铭“滚”回成都的理由就是:他在大学时期并未展现出什么独立生存的能力,完全是个伸手要钱的纨绔子弟。这件事对贝一铭打击不小,却也成了他做出勇闯深圳这个决定的助推器。
那时候贝一铭就说过再也不要他娘老子一分钱了,饿死在特区也绝不回来讨饭。
后来,他步步高升,经济收入也越来越好。每次回家给雷莉封个大红包成了贝一铭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独立买下这间公寓的壮举,更是让贝一铭感觉如立巅峰。他曾多次邀请父母亲来深圳小住,就住在自己这间新房里度假。雷莉每次都热情地回应他,可最终都被贝忠诚阻拦下来,大半年过去了,两个人都没凑出时间来玩一趟。
如今贝一铭听了母亲对这间公寓的评价,他即刻敏感地联想到是否父亲一直就没看得上他买下的这间屋子,乃至于仍旧不肯定他在外奋斗五年所取得的超越绝大多数平凡人的成就。
贝一铭有些生气,但他还顾不上愤慨,他实在是对父母亲的财富感到好奇。
略缓了缓,贝一铭打了个电话给妹妹贝一旎。
小旎子正对贝一铭不让她做于晓思的伴娘一事耿耿于怀,接了电话就开始表达不满。
贝一铭则告诉她:“伴郎叫了你小羽哥。你小羽哥到现在还一个人,我们打算给他创造点缘分,你懂个屁!没事少掺和!好好准备考试,别再拖了,听见没?!”
“那你应当祝福我马到功成,得偿所愿,又不是我想拖,我只是心有所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祝你万事如意。”贝一铭话锋一转,旋即问起了贝一旎,他问:“这几年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什么事?”贝一旎不解,她问:“你指什么?”
“爸妈工作还好么?”
“挺好的啊。”
“咱家里头没死什么长辈吧?”
“啊?”
“咱家很有钱么?”
“挺有钱的啊,你缺钱啊?你缺钱我找爸爸给你要去。”
“我不缺钱。”贝一铭逮住贝一旎的话头,追问道:“你知道咱家有多少钱?”
“那我怎么知道。我这个人最视金钱如粪土,看见数字就头疼。再说,家里都妈妈管钱,什么时候轮到我操心了。”
贝一铭想骂人,他怼道:“那你说家里挺有钱的……”
“本来就挺有钱的啊,他们又没少过我什么,我想什么都能买,这不就行了么?哥,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叫你问懵了。”
“你不是懵,你是糊涂!”贝一铭叹了口气,他甩甩头叹道:“跟我一样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