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业勤揣着私心,给金娇娇办事便办得很利索。没过几天,她就跟金娇娇说已经联系好了一个专家,但她却有一个条件:
“你那个什么朋友到了昆明,你带着他来医院找我,我带你们过去。”
金娇娇赶紧说:“不用啦,哪个医生呀?您帮我打个招呼就行,我带着他一块去,不能打扰您工作是不是?我知道您忙得很,谢谢妈妈啦!”
翟业勤不管女儿如何跟她撒娇,就是不松口,她的理由听着也很合理:
“一个拿着国家津贴的老专家,你们年轻人直接去不合适。还是我亲自带你们去,显得尊重些。”
这话让金娇娇没法儿反驳。她打量母亲的神色,又不得不自嘲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敏。于是便抖擞着肩膀同意下来,转头便和杨鹤羽联系,两个人约定好下周一下午在省人民医院住院部门口见面。
那天一大早,杨鹤羽便带着波耶开始了奔波之路,等金娇娇见到了波耶的时候,她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印象里,波耶虽然眼睛有些浑浊,但眼神依旧有力量,是个身体强健,老有风采的老人家。
不过两、三年没见面,他竟然就变成了这样一幅反应迟钝的模样。
杨鹤羽怕一不留神跟波耶走散了,他还给波耶做了一个黄色的吊牌,上面写了自家的地址和单位的电话。他紧紧地牵着看起来不是很耐烦的波耶,微笑着和金娇娇打招呼。
金娇娇好不容易挤出笑脸来,她热情地攀住波耶的胳膊说道:“您好!爷爷!您还记得我么?”
波耶看着她,竟然也笑了,他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指指杨鹤羽又指指金娇娇说:“耶沙回来了,你看看,耶沙回来了……”
金娇娇的笑容迟滞住了,她看向杨鹤羽,听到他说:
“他现在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就认成我妈,你别介意。”
年轻……漂亮?!金娇娇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露出欣喜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杨鹤羽夸她呢,她只能用力抿住嘴唇以免显得失态。
“走吧,我带你去找我妈。我妈给你们找了个省内有名的神经科的大夫,她领着我们过去。”
“麻烦你了。”杨鹤羽跟在金娇娇身后,他走着走着,放掉了一只抓住波耶的手,单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银盒子——小小圆圆的约莫比龙虎牌清凉油搭上一圈,杨鹤羽拍了拍金娇娇的肩头,把盒子递给她,说:
“这是哈尼族的秘方,祛疤的。你试试,如果好用,我回头再给你邮寄。”
金娇娇本来并没有介意她手上的伤疤,此时被杨鹤羽一点,她脸颊立刻绯红,既感动又不好意思。她半张着嘴,赶紧拉了拉袖子,用大半个袖子盖住手背,无言地将银盒子接了过来。
那天也是翟业勤第一次见杨鹤羽,她打量着这个气宇轩昂,眉目坚毅的男孩子,心里也不由地感慨:这种风度的男孩子,也难怪那个小王不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