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旎误会了哥哥的笑,她立刻就硬起脖颈坚定地说:“我就要学画画!以后我还要去留学呢!去法国,去巴黎美院!”
贝一铭想起父亲那强硬的气势,就觉得头皮发麻。他对妹妹的想法无语,只能叹息道:
“你跟我,我们俩,迟早要把老头气死!”
贝一旎挽起贝一铭的胳膊,挨着他一路往杨鹤羽他叔叔家走去。半晌贝一旎才抬头,说:
“哥,爸爸其实特在乎你。你不在家的时候,他经常会念叨你。说什么话题都会绕到你身上,只要电视上放着新闻是跟外贸相关的,他就要谈到你。”
贝一旎的话让贝一铭心里一阵阵酸涩,他心底渴求着一份来自于父亲的认可,只是这种认可实在是太难,比搞定郭威利要难一百倍。
在贝一旎面前,贝一铭要留一份哥哥的体面,他没有流露出柔软,而是故作无所谓地说:
“他谈到我能谈什么好?不就是发一通牢骚么?嫌弃我没有学好数理化,只能去做卖货郎,是不是?”
贝一旎扑哧一乐,她想了想似乎仿佛是差不多,她笑道:“哥,你说话还真押韵。”
“押韵个头!”贝一铭没好气地回她:“你看我笑话,明年有你好看的!你以为你要去学艺术,老头还能宠着你么?你等着,老头那套数理化理论很快就要灌输给你。”
贝一旎不以为意地吐了吐舌头。
这时,贝一铭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郑重地警告贝一旎:
“你学什么我不管,但一会到了小羽那里你给我闭嘴。什么法国、巴黎,不许吐一个字,听见没?!”
贝一铭还给田敏也带了“雪儿”的产品,田敏一贯爱美,她喜欢的不得了。拉着贝家两兄妹不撒手,非让两个人留下来吃年夜饭。
“嬢嬢,小贝也是难得回来过年,家里人肯定都等着他呢。”
“哦!也是!”田敏又拉着贝一铭说:“那你明天来吃午饭,或者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她看着贝一铭的眼睛突然眨了眨,贝一铭心领神会——这是有贴己话要说的意思,他聪明地递话,说道:“嬢嬢,我好像闻到醪糟甜酒的味道了哎。”
田敏赶紧接过话头,拉着他去了厨房。
田敏一边给贝一铭盛醪糟甜酒,一边叹气道:“小贝,你跟羽儿是打小的交情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是不是?”
“哎,嬢嬢,你有话直说。”
一不留神,田敏竟然红了眼圈,她又气又心疼地丢下花边碗,颤着声音说:
“你要帮忙劝劝羽儿,不要再想着那个申申了!”
话匣子一开,田敏就收不住嘴,索性都倾诉了出来: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幺妹儿,她哪里配得上我们羽儿!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叫她弄得魂不守舍的。哎,羽儿是好孩子,他从来不跟我们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头伤得厉害!你看他现在瘦的……瘦成那个样子,看得我心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