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寨里的男男女女女听说省里头来了一支大学生小分队,全都挤到村学校里头去看。
窗外,一窝窝穿着民族服饰的村民,像看动物一般盯着这五个大学生。
陈强生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乡亲们没见过大学生,都好奇。”
“没事,”金娇娇见了这么多人,有些兴奋。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恙,她说道:“只要他们都来上扫盲班,我们才不管他们把我们当老虎还是大熊猫呢。”
只是可惜,等陈强生招呼大家进教室上课时,这些围观的人群却嬉笑着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刘瀚文目瞪口呆,他手里拿着教鞭和粉笔,正像模像样的准备亮相。
刘瀚文与陈强生一起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别走啊!马上都开始上课了!”
等了一会,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这时,一屋子人才想明白了:万事开头难啊。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也变了脸,哗啦啦下起雨来。
“怎么办呀?”
“上门动员。”
情绪低落的众人听了杨鹤羽的话,踟蹰了一阵子,然后就各自拿着雨伞,自发结成了队伍,跟在尴尬的陈强生身后往佤寨走去。
雨越下越大,金娇娇简直沮丧——她不只报废了一双小白鞋,连身上的红裙子也要保不住了。
大雨裹挟着泥点,肆意打在他们的小腿上,伞面被风吹翻,连头发都湿了。
上门动员并不顺利。
如果是女人们来开门,她们就只会笑,一边傻笑一边将门关上;
如果是男人们来开门,他们就将话说的相当直白了。
“家里就没人识字,老人们大字不识不照样活着的么?要学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去地里干干活呢。”
杨鹤羽正好看见那人院子里放着的农药,他似乎正在配农药,刚刚配完,他冒雨就要出去。
杨鹤羽将那人拦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能去撒农药。雨天施药,药液会被雨水冲刷掉,是没办法保证药性的。”
他又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几种农药,问道:“你在农药里加了叶面肥么?”
“是啊?怎么了?”
“不行,”杨鹤羽干脆走进了院子,捡起那些瓶瓶罐罐,说道:“叶面肥成分很复杂,一旦与碱性农药混合就会产生反应。轻则使农药失效,严重的话,会导致作物生长萎缩的。”
那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放下了农药桶,嘀咕道:“我说怎么肥上的越多越长不好呢……”
刘瀚文见状赶紧说道:“大哥,其实农药和肥料该怎么用,说明书上都有写的。您看,如果你来参加了扫盲班,就能看得懂这些说明了。学文化,用处大着嗫!”
“你们还教这个?不教那个什么天地人了?”
“教!”刘瀚文指指杨鹤羽和金娇娇说道:“他们可是北京来的农大的高材生!我们不光给你们讲课,还能跟你们一同劳动嗫!”
就这样,一户人家被打动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那户人家竟主动说:
“还有位子么?我去把阿牛,三宝和天恩都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