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的资料以及省内扶贫扫盲的文件就放在这个佤寨的村长面前。
村长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头,姓罗,身体还算结实,小腿和胳膊的线条一看就是常做农务的。他一只枯瘦黝黑的手摸在这些文件上,可却并没有什么用,其实他认得的字也不多,一个一个的单字也要靠猜才能品出意思来。
半晌,他狡黠的一眨眼,说道:“哦!大学生啊!”
刘瀚文脸上的血已经洗干净了,看起来也并不想计较挨打这件事。被别人念及了大学生的身份,他立刻站得笔直,显出骄傲的模样来。
扫盲小分队一行五人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了,他们或多或少想着能尽快到住处去歇一会儿,再去将要奋战20天的教室去看看环境。
可罗村长却磨蹭着说出了一句他们不知该怎么接的话来,他说:“你们……你们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刘瀚文不解道:“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办扫盲班,不来这里我们去哪里?”
“哦……你们应该先去县里嘛……”
“我们就是从哪里来的呀!”
“哦……那你们去过乡里没?”
刘瀚文与其他几个同学相互看了看,他们揣摩着这位村长的意思。
金娇娇有些生气,她跳出来说道:“您这是踢皮球么?话里话外什么意思?!村长爷爷,您没有接到什么通知么?没接到也没关系,文件什么的我们也都出示了!接下来,就请您配合我们工作吧!”
金娇娇的话让小分队内部都倒抽一口气,更别说那村长了。
罗村长眉目横起来,将野兽一般凶狠的目光甩在金娇娇的脸上。杨鹤羽下意识地就拉了一把金娇娇,把她拽到了身边来。
罗村长站起来踱了踱步子,他抓起挂在墙上的弩弓与长刀,甩头就说道:“我要去打猎了!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村长!您等一下。”杨鹤羽站出来说道:“咱们的证件和文件您都看过了,也许信息有滞后,您如果不放心,应该找人去核实一下。我们既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一课未开就又回去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罗村长听了杨鹤羽的话倒是琢磨出一点儿味道来,他停下脚步冷笑了两声。
杨鹤羽又问道:“或者您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意见或建议,不妨都说出来,我们对实际情况不了解才来找的您,我们的工作能开展到什么成效,也还得靠您的帮助。”
罗村长听了这话,顺耳多了,他叹道:“扫盲……扫了多少年都扫不尽,你们这来半个月就能扫清啦?!小老师们,你们是来我这里过家家的?”
杨鹤羽笑了,他说道:“我从您的话里听出了失望,但是失望不能成为阻碍人出发的绊脚石,对么?村长,我们来扫盲,将要扫到什么程度,您拭目以待。我和同学们都是带着信心来的,可没那么容易就被吓到。”
这一瞬间,扫盲小分队一股心气儿都被杨鹤羽的话调动了起来,他们纷纷附言“就是”。
那种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也打动了村长,他尽管仍旧心存疑虑,但干笑两声,抬高嗓门冲外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