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羽以为贝一铭要走,心里挺过意不去,他站起来主动说:“去哪儿?还真生气了?要走也应该我走。”
“滚蛋!”贝一铭半转过身子,说道:“我去洗脸!洗洗我这张被踩在地上摩擦的破脸。顺便,拉一拉晦气!”
杨鹤羽抿抿嘴,忍笑回应道:“那成,你早点回来,别掉坑里了。”
“一直在坑里,”贝一铭甩过一个白眼,说道:“才刚爬起来!”
说完他就摔门出去了,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杨鹤羽则和小时候一样,帮他收拾满屋子的破烂,地也扫干净了,桌面也收拾整齐了。
而贝一铭的怒气也消了一多半。
“喂……”
“别跟我说话,小爷我要睡了。”
“我明天会早起出门……”
“对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睡到日上三竿,12点之前谁敢吵醒我,我就剥他皮!”贝一铭在黑暗里啰啰嗦嗦,他说:“谁爱接谁谁接!爱谁谁!小爷我不伺候了!”
“你还真是猴子脸,说变就变。”
“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喂,谢谢你了。”
“神经病。”
无厘头中透着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正是杨鹤羽与贝一铭一贯的沟通方式。
往后的三天里,贝一铭果然再也不早起,也不嚷着陪杨鹤羽出去。他天天在寝室睡到中午,醒了就吆五喝六地让杨鹤羽给自己带吃的,心安理得地享受来自杨鹤羽的“伺候”。
他一会儿要吃小笼包,一会儿要吃鳝丝面,一会要吃猪排饭,杨鹤羽出钱出力,态度极其诚恳。
到了第三天下午,贝一铭终于撒野撒够了,他说道:“下学年申申应该就要住校了,也不用这样接来送去的了。你呢,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我帮忙的,你就说。我这个人论大度无人能及,你可别以为这几天我是在生气。我那是不想当电灯泡而已!”
杨鹤羽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
“晚上你跟我一块出去么?”
“去个屁!”贝一铭的头发在军训的时候剪过一次,现在他又开始留长,头发总是挡在眼皮上,他伸手拨一拨,又抱怨道:“你赶紧把她搞去北京,留在上海对你小子没好处。”
杨鹤羽扑哧一笑,他说:“你这样还真让我有点意外。按照你的调性,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了?还有金玉良言馈赠,我还真被你感动了。”
“你瞅瞅你这幅死样子,我都懒得看你。”贝一铭气鼓鼓地说道:
“不退出我还能怎么样。论长相,论才华,你哪点比得上我……哦,不是,说反了。我哪点都比不上你。我唯一的优势可能也就是家里有点钱。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又不是缺钱的人家。再说她要是那种看钱的女孩子,谁会喜欢她。”
贝一铭说完又朝前趴了趴说道:“再说,和友谊相比,激情算得了什么?算了,小爷我拿得起放得下!”
杨鹤羽提起热水杯,跟他碰了碰,他颔首致敬。
但他还是有些疑问,于是问道:“她家里很有钱?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住的那个小区是上海第一批外销房。要十几万的美金才能买得到。”贝一铭促狭刺激他,调侃道:“你呀,就入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