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羽对自己的应考是很有信心的。这几年他眉目愈发坚毅,个性也更沉静,时时会有一种“好恶不言于表,宠辱不惊于身”的成熟感。
7月7日,他和平常一样早起,到楼下跑了半个小时的步才回来。
田敏竖着耳朵听门外动静,一等到门响,就立刻跑过去给杨鹤羽开门。
“哦呦……”田敏很想说:今天还跑什么步,万一扭着腿怎么办,但说出来的却是:“你……你……你热了吧,快擦擦汗!”
杨鹤羽见了她的表情,一眼就参透,说道:“嬢嬢,运动可以促进分泌肾上腺素及多巴胺。前者让人兴奋,后者让人快乐。今天我才更应该去跑步。”
“好好好,你讲得都对。”田敏端出早餐来,张罗所有人来吃。
杨宇轩早早地在餐桌边坐下,他期待着一根油条,结果妈妈却端出一盘香喷喷的米糕来。
“为什么没有油条?”杨宇轩有些失望,他嚷道:“哥今天考试,妈妈你怎么不给准备油条加鸡蛋?我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有,你说吃了考一百分的。”
田敏伸手在儿子苦脸上抹了一把,说道:“油条油乎乎的,吃的人反应慢。妈妈今天准备的这个是桂花糕,是步步高升,蟾宫折桂的意思。”
她取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米糕,放在杨鹤羽的碗里,说道:“趁热吃。”
“谢谢嬢嬢。”杨鹤羽嚼了一块米糕,又香又甜,那一瞬间他想起了父亲与母亲,沉静的表情下,情绪在汹涌。
吃完饭,杨鹤羽最后检查了一遍文具和各类考证,他本打算一个人出门。
但田敏和杨世杰都说了要送考,而且不坐公交车,要打车去考点。
杨鹤羽没有拒绝,他喜欢这种人与人之间温暖的情谊。
贝一铭与杨鹤羽同在一个考场,他是由私家车送过来参加考试的。他在车里遥遥看见了杨家一大家子,就让母亲停下了车。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走了,就拉开车门下车,把母亲关切的叮嘱关在了车门内。
杨鹤羽见他表情不悦,正要开口,那车的车窗突然落下,烫了一头卷发,扎了两根高马尾的贝一旎伸出头来喊道:
“哥!雄起!考出水平!让老贝闭嘴!加油!我看好你!”
贝一旎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吼着重庆味儿的四川话,霸气又俏皮的样子惹得送行的家长们纷纷大笑。
“快,进去吧,到了考场喝口水,定定神哈。”田敏最后叮嘱道。
“嗯,好。”杨鹤羽和家人告别,与贝一铭并肩走在了一起。郁郁葱葱的榕树下,两个大高个青春逼人。
“又怎么了?”杨鹤羽问道。
“还能怎么?!老头子嫌弃我是个文科狗呗。锤子!老子这回不考个一本出来,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杨鹤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老子不错,果然是带兵的,懂兵法,牛。”
“你什么意思?说他是激将法?”贝一铭白眼一飞,吼道:“你错喽!他就是看不起我!”
“那你考个给他看看不就成了么?”
“考就考!”
“嗯,考完见!”
三天后,考试结束。杨鹤羽估出了673分的成绩。
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