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蓉生沉默着。
事情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恶劣得多。他突然意识到,重要的不是他做过些什么事,而是别人希望他做过些什么事。
不过,好在现场只有一个洪春芳,而田益民显然还是想要保他的。
毕竟他楚蓉生在农改企这个关键时期,算个实干家。留下他来总比留下那些专会耍嘴皮子的人要好。
楚蓉生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收养申申时,是杨鹤羽的父亲杨世庆帮忙去求了邵洪波。各种手续一应俱全,是没什么纰漏的。如今邵洪波早已退休回了成都,而杨世庆也已经西去多年,只要唬得住陈彩云,这个秘密就成了永恒了。
他听了陈南根的控诉就知道陈彩云没跟他讲过申申的事儿,这些话八成就是他偷听来的,还添油加醋地描述得画蛇添足,漏洞百出。
楚蓉生心生一计,这一计就一个字——赖!拆解开就是:抵死不认,坚守清白。量他陈南根跳出天来,这种讲不清道不明的家务事组织上也没什么可奈何的。
“田总,陈南根对我不满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不管他怎么说我,我都能理解。他怪我不能肥水流入自家田,但我楚蓉生在这个位置一天就要尽一天的责任。除非你们开了我,否则有我在的一天,陈南根永远都别想承包1号山!”
楚蓉生这样大格局的话一出来,连后勤的老姜都有些激动了,他连连点头,对楚蓉生投以了赞许的目光。
楚蓉生一见场上的天平向自己倾斜,便欲见好就收,说道:“各位领导,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今天夜里我还安排了家庭农场的帮扶,要去跟着那些种植能手一起去农户家里去。”
“成。”田益民缓了缓,他扭头对其他三人说道:“这件事组织上再讨论一下,回头再找陈南根同志谈一谈。我们还是要有个处理结果,是吧?”
陈南根一听,这些人竟然绕开楚蓉生直接朝他来了,心里一慌立刻就哭了出来。他委屈得大骂道:“各位领导,我陈南根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楚蓉生要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我陈南根明天出门就从山头滚下去摔死!”
他赌咒发誓正在猛烈关头,突然办公室的大门开了。
陈彩云恶狠狠地盯住陈南根,她一手紧紧拽住楚知颜,一手牢牢抓住一把长而利的剪刀,似乎就杀人!
楚蓉生心头猛地一沉,他的意识提醒自己:坏了。
只是尚未来得及开口,陈彩云就拽着楚知颜踉跄到四大金刚面前,她炮火猛烈地嘶吼道:
“各位领导!你们别听我哥的!我哥就是个混蛋!她!她根本就是楚蓉生捡来的!我们家蓉生是个好人呐!他见这丫头被人扔了可怜才收养她的!”
楚蓉生如被雷击,又遭雨淋,浑身冰冷发颤冷汗如雨,心口如被重石堵住完全不能呼吸。
而陈彩云却挥舞着手里的剪刀,哭得满脸湿润地喊道:“你们要是不信,咱们就滴血认亲!这个丧门星真的不是我们楚蓉生的孩子啊,我们蓉生是个好人呐!领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