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段景辉对她提出了严格的要求,潇然要是留下,必须遵守他设定的规矩。
潇然在这个屋子里,只能是一个女仆的身份,她不能干涉段景辉的私事,也不能打搅他和冷芜爱之间的互动。
潇然最好对什么事都不发表意见,乖乖当个安静的旁观者,安分守己一些。
不然,他宁可饿死,都不会让她留下。
潇然知道他的脾气,毫无怨言的服从了他的安排。
段景辉会给足她报酬,但潇然为他这么多,不是冲着报酬来的,她纯粹是出于担心他,才选择留下。
她怕留下段景辉和冷芜爱独处,会出大事。
眼看时间到了晚上10点多,可以说是深夜了,外面一定很冷,估计不到10度。
这么低的气温,就算穿着毛衣也会冷的瑟瑟发抖。
冷芜爱只穿着一条单薄的春季长裙待在外面,不知她情况怎样了。
潇然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为什么要去管冷芜爱的情况,冷芜爱要真的冻死在外面,对她有更大的好处。
潇然是拼了命的想要在段景辉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少一个竞争对手,横竖都是好事。
可是……
潇然却做不到心安理得。
她是见过冷芜爱的孩子的,虽然不是面对面接触,多半都是通过媒体的报道,但潇然看得出来,冷芜爱是个很爱护孩子的妈妈。
一想到那个叫做沈如新的小姑娘,从此见不到自己妈妈,潇然莫名有些揪心。
明明应该对自己的情敌狠下心来,潇然居然还同情起冷芜爱来。
潇然恨自己的软弱。
为什么总是想着冷芜爱的可怜之处,要多想想她可恨的地方。
想想冷芜爱是怎么折腾段景辉的,要不是冷芜爱自私悔婚,段景辉又怎会一步步堕落到这种境地。
段景辉在客厅里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潇然:“10几度的气温,应该冻不死人吧,又不是零下10几度。”
段景辉这话,暴露了他的内心。
他表面看起来漠不关心,实际上心里担忧的要命。
潇然心里酸酸的,对冷芜爱的同情瞬间消退。
她几乎是赌气的回答:“冻死了不是更好吗,这不就是段总所希望的结局吗?她亏欠了你那么多,害你损失了这么多钱,冻死还算便宜她了。”
段景辉好像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呢喃般自语:“冻不死,也得重感冒吧。”
潇然来气,故意发出诅咒:“冷小姐未必在挨冻,外面天这么黑,没有路灯,说不定她已经一脚踩空坠崖了。”
段景辉一听,眸色剧烈撼动。
他重重的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放,拿上手电筒,跑了出去。
潇然在这时后悔不已,干嘛要多嘴!
她要是不说那么严重的话,段景辉未必会冲动跑出去!
潇然默默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段景辉打着手电筒,在外面焦急的寻人。
他对着森林的方向喊道:“小爱!别跟我怄气了!回来吧!”
森林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段景辉继续往前走,脚步一怔,电筒灯光下,一张惨白的小脸映入眼帘。
冷芜爱昏迷在树底下。
段景辉疾冲过去,不顾一切的抱起她。
他飞快返回屋子,把冷芜爱放回卧室床上。
潇然走过来,站在房门口皱眉看着。
这冷芜爱太鸡贼了,怎么偏偏昏迷在离屋子那么近的地方?故意的吧。
该不会是在演戏?
如果不是演戏,怎会那么巧,段景辉走两步就发现她了。
段景辉摸了摸冷芜爱的额头,她的四肢冰冷,但是额头滚烫。
明显是着凉发烧了。
段景辉转头对潇然怒斥:“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找一下退烧贴!”
“段总,屋里没有退烧贴,也没有退烧药。”潇然忍着挨骂的委屈。
段景辉疏忽大意了,他没在这屋子里准备一个医药箱。
他没料到冷芜爱过来的第一天就会生病。
这悬崖上就只有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屋子,可没有所谓的医院。
潇然进一步询问:“段总,要不要打电话叫直升机?大概一小时就能赶过来,把冷小姐送回n市的医院接受治疗吧。”
段景辉额头青筋暴起了一下,眼神迅速黑暗下去:“不必叫直升机。”
他不会就这么放她回n市的。
她死都要死在这个地方。
他绝不会让她跟沈亦城团聚。
只有这个地方,是沈亦城永远找不到的。
这里是独属于段景辉一个人的桃花源,外人不可能摸到这里来。
段景辉淡淡的说:“去拧条毛巾,然后拿些冰块过来。”
大不了用土法来治疗冷芜爱。
段景辉在电视上看过,一般发烧的人头顶冰块就能退烧了。
潇然迟疑了一下:“我记得发烧最好盖被子,捂出汗才对吧……”
段景辉一时间不知所措,最后只好说:“被子也要盖,冰块也要敷,全部方法都用上。”
潇然无语了,但还是遵循段景辉的意愿去做。
冷芜爱要是烧坏脑子,那是段景辉的责任,和潇然毫无关系。
冷芜爱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她在睡梦中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在酸疼,一股难以抑制的寒冷从内至外,令她身体止不住的打颤。
与此同时,她觉得天旋地转,在梦中犹如坠入了一个永远掉不到底的旋涡深渊,令她非常的难受。
段景辉往她身上盖了3、4张厚棉被,把这屋里所有的棉被都用上了。
但冷芜爱依然在被窝里不停打颤。
他摸了摸她的手指头,好冰!盖了这么多层被子,四肢居然还不能暖和起来。
段景辉只好把暖气调高一些,把他自己都热出汗了。
随后,他用毛巾包起一袋冰块,放在冷芜爱的额头上。
冷芜爱在昏迷中闷哼一声,似乎很不喜欢这些冰块。
段景辉顿时收回了冰块,就这么举着,很是慌乱。
他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她哼哼一声,他立即就心软了。
潇然在后面看得心烦,不由得走过来,抢过他手里包冰块的毛巾:“段总,还是让我来照顾冷小姐吧,女人照顾女人,方便一些。”
段景辉没吱声。
潇然坐在床边,把冰块压在冷芜爱头上。
冷芜爱再次哼哼抗议,但是潇然无动于衷。
段景辉看得有些难受,不过他这次稍微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