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亦城称呼冷芜爱为“小爱”,闵书杰眼睛里多了一抹亮光,“沈少,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沈亦城摇头。
闵书杰眸子里的亮光迅速消失。
他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了,“沈少,大小姐不见了。”
沈亦城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叫做她不见了?”
闵书杰说:“很可能是白静瑶带走了她。”
沈亦城诧异不已,“不,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把她给掐死了!她的尸体就在我睡觉的那间客房里!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把如新给带走?”
闵书杰肯定的说:“她估计是诈死,沈少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可能那女人是趁你前脚刚走,后脚就爬起来绑架了大小姐。”
沈亦城的视线深邃起来,看得出他正在焦急的盘算着救孩子的方案。
“白静瑶真正想绑架的人是我,我去找她谈谈。你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小爱的手机。”
沈亦城把冷芜爱的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又放回了自己口袋里。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离开急救室门口。
“沈少,你要去哪里找白静瑶?”闵书杰叫住了他。
“我先去面包店看看。”沈亦城下意识觉得白静瑶会把孩子带回那个地方。
闵书杰不放心:“沈少,这事交给警察来办吧。你在这里陪着太太做手术就行了。”
沈亦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走了回来,“我问你,我以前很爱白静瑶吗?”
闵书杰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做出了回答:“沈少,你从来没爱过她,你跟她交往,纯粹是为了商业合作。”
“那小爱是第三者吗?”沈亦城进一步追问。
闵书杰再次摇头:“你跟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跟白静瑶提分手了,只是白静瑶不答应而已,你早就告诉过白静瑶,你对她没感情,但她始终不肯接受现实,也不肯放手。”
“我为什么会选择跟她商业合作,”沈亦城叹一口气,“有今天这局面,都是当初造的孽。”
闵书杰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沈少,你当初也是没得选,如果你不跟白静瑶合作,你就不能击败你父亲,沈家的家业,恐怕已经落到那个私生子手里,而你可能已经被那个私生子给整死了,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自己的仇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样一来,你就没机会遇上太太了。有些事并不是造孽,只能说都是天注定。”
这话让沈亦城心里舒服多了,负罪感也减轻了。
他一直以为他真的辜负了白静瑶,现在听来,就算没有冷芜爱的出现,他和白静瑶也成不了。
一开始就奔着利益的目的才在一起,后续又怎可能滋生出纯洁的恋情。
闵书杰担忧的看着他:“沈少,这事不能儿戏,你不要贸然过去。”
可沈亦城已经拿定主意,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白静瑶抓走了沈如新,但他知道,她真正想折磨的人,其实是他。
他应该去把孩子换回来。
沈亦城二话不说离开了。
闵书杰心里难受的要命,他看着沈亦城的背影,莫名觉得这又是一次告别。
沈亦城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要是再死一次,未必还有那么好的运气重新回来。
一个小时后,冷芜爱终于从急救室出来了。
医生说,刀子扎的很深,可能伤到了她的手臂神经,后续情况如何,还得继续观察才能知道,她现在需要好好静养,千万不能扯到伤口,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恢复。
闵书杰在病房里陪着她。
冷芜爱只打了局部麻醉,因此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沈亦城的情况。
闵书杰微微前倾身体,“沈少……在忙些事情。”
冷芜爱心里下意识感到不安:“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闵书杰不知道该不该老实交代,冷芜爱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就怕说了实话会刺激了她。
但冷芜爱明显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脸着急的看着闵书杰,“亦城究竟在干什么!你快告诉我!你现在要是不说实话,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这威胁明显戳到了闵书杰的弱点,他可不想被冷芜爱讨厌,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闵书杰只好出卖了沈亦城,把沈如新的事说了。
冷芜爱一听,脑袋先是一阵眩晕,随后,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她几乎要崩溃了。
白静瑶那种恶毒的女人,沈如新落到她手里,不得脱层皮才怪。
冷芜爱的泪水克制不住的流下来。
闵书杰慌张了,“太太,你需要静养,你可不能太激动……”
话音未落,冷芜爱已经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肩膀上的伤口被扯疼了,她不由得抬手捂住。
闵书杰赶紧阻止她:“医生说你中的刀伤很深,缝了50多针,可能触及了手臂神经,养伤期间千万不能乱动!你还是歇着吧,就当我求你了,太太!”
但冷芜爱完全不听他的劝,掀开被子要下床。
闵书杰正要按下呼叫铃,想把护士喊过来,一起阻止冷芜爱。
冷芜爱抓住他的手腕,一双泪眼里带着灼热且仇恨的视线:“无论是如新,还是亦城,他们之中哪一个出事了,我都不想活了。”
闵书杰被她这话深深触动,微微红了眼眶:“沈少不会出事的,大小姐更是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着急,别忘了,你还有一对双胞胎,你不能冲动。”
想到那对可怜的双胞胎,冷芜爱瞬间冷静了几分。
但是,很快,她冷静不下去了,她无法就这么放任沈如新和沈亦城不管。
她做不到,这太煎熬了,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只能干等消息,这比死了还难熬。
冷芜爱哀求般看着他:“如果你的老婆孩子被人绑架了,你能乖乖的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管吗??”
闵书杰被她这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得心都要融化。
谁能抵抗得了冷芜爱求情和示弱的那一面。
但闵书杰还是不能妥协,保护冷芜爱是他的职责,他不能放任她去冒险。
冷芜爱见他这般坚决,眼神一暗,坐回了床上:“我知道了,我只是一个伤者,我应该好好养伤才对。”
闵书杰松一口气,冷芜爱总算想明白了。
冷芜爱看了一眼床头柜:“我想喝水。”
闵书杰一听,立即起身,走到病房角落的饮水机前,给她倒水。
等他重新转过身来的时候,病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冷芜爱不见了。
闵书杰惊诧得合不上嘴,手里的纸杯坠落在地。